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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美攻掉馬了 情牽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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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牽忘川

夫君?!

九方瀟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反應過來男子話中之意,臉頰稍稍變了顏色。

“你敢調戲我。”

白麟玉微微一怔:“非是如此。”

九方瀟沒給他辯解的機會,突然舉起碧靈,不帶一絲猶豫朝著白麟玉的脖子刺去。

他的劍招又準又急,白麟玉身上帶傷,不得不旋身躲避。

幾個時辰之前,那人還說過不會將劍鋒對準心愛之人,可此刻劍尖卻已擦過自己頸側,白麟玉覺得胸口發悶,眼裡也微微現出怒色。

不過,他已然察覺出九方瀟記憶錯亂,此時二人爭鋒,絕非智舉,白麟玉自然一退再退,不想與他糾纏。

九方瀟出招時同樣留有餘地。

眼前之人的修為遠勝過那個名叫阿玉的小孩,可他們卻使著幾近相同的身法招式,習武之人自幼養出的出招習慣根深蒂固,若二人沒有淵源,斷不可能如此相似。

疑惑間,九方瀟的攻勢越發遲疑,白麟玉見狀,當機立斷,收刀喊停。

“阿瀟,你先冷靜點。”

“說了不準叫我阿瀟,你聽不懂麼?”九方瀟眸色陰沉,欲提劍再攻。

白麟玉心有不願,卻妥協道:“瀟,瀟君!我們先停手——”

九方瀟睨他一眼,收劍時注意到,碧靈名劍竟配了副好鞘。

他欺身向前,長劍負於身後,隻反手將劍鞘壓在對方肩窩,冷道:

“報出你的名號。”

白麟玉看向肩頭劍鞘,臉色凝重,報出姓名。

九方瀟沉吟片刻,細細琢磨這個“玉”字,近看之下,又覺得此人從麵容到神態,都與異界那個孩童如出一轍——

隻是,如今這雙眼裡,不再是直白的仇視,反而藏著一抹難以看透的複雜情緒。

九方瀟的臉上未帶一絲波瀾:“今日之事匪夷所思,原是你搗得鬼。”

話雖這麼說,他卻下意識覺得眼前之人對他並無惡意。

白麟玉上前一步,緩聲道:“今日發生許多怪事,卻非是我所為。我不知你為何會忘了我,但縱有萬般變故,我也不會傷你分毫。”

他這番話說得懇切,聽起來倒像是表明心跡似的。

九方瀟輕哼出聲,又將眸光落向白麟玉胸前那道掌印。

這人是被師尊所傷,想必定是心有不軌,如今落入我手,斷然不能放虎歸山。

念及此處,九方瀟從袖間揮出一根縛妖索,二人離得極近,白麟玉來不及防備,眨眼間繩索便在他的雙腕絞了個死結。

白麟玉忍無可忍。

“我是你的……你的夫君,你怎可捆我?”

“捆一下又何妨?”

九方瀟冷笑一聲,繼續威脅道,“你再這樣口無遮攔,待會兒我可要請出仙門清規,將你這頑徒好好懲治一番。”

言畢,他收劍回鞘,攥著繩索猛地一扯,騰身飛躍跨上山道,欲帶人往明心殿奔去。

“不能回去!”

“住口。”

“九方瀟——你彆太過分!”

“我就要過分,你能奈我何?”

“……”白麟玉如鯁在喉,實在不知如何作答。

適纔去明心殿尋人時,白麟玉被一位穿著道袍的強者攔路追擊,他拚儘全力,好不容易護著九方瀟逃出,可這人清醒後竟是將自己忘得一乾二淨,當真是滿腹苦水,無處說理。

無奈九方瀟發瘋,他卻不能跟著一起瘋,於是頗為勉強道:

“明心殿內有一高人,著實難以對付,你我貿然前往,恐要陷入危局。”

“若你非是惡徒,那人不會濫殺。”

九方瀟說完,絲毫不給對方遲疑的餘地,拽上白麟玉就飛上瓊階!

白麟玉隻得任其所為。他表麵不露聲色,心裡卻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日後待九方瀟清醒,定也要讓他嘗嘗今日這番滋味。

一路疾奔,不見半個人影,再回到明心殿時,已是晨光破曉。

殿內空無一人。

九方瀟心裡覺得奇怪,朝著高處寶座,恭敬地稱了三聲“師尊”,久久未聞回應。

開陣在即,師尊本該坐鎮陣眼施法纔是,莫非他不在陣內?

大殿空闊,唯有空中懸著一處幾乎枯竭的陣眼。

九方瀟擡眸細看,神色驟變。

“打傷我的人是丹魄神座?”白麟玉試探道。

九方瀟回過神來:“還算有點見識。”

他一手仗劍,另一手緊了緊繩索,猛然將白麟玉扯向自己近身處,又在縛妖索旁加了道封印功體的靈符,似乎對白麟玉更加提防。

“你做什麼?”白麟玉的語氣中透著怒氣。

“師尊前些時日雖下了禁令,可明心殿內不該連個灑掃的道童都沒有,你暫且安分些,本君查清此事原委,自會替你鬆綁。”

“此地沒人,是因為——”

話說一半,白麟玉突然收了聲。九方瀟失憶一事,或許與“時痕”子陣的符篆相關,此時告訴他玄陽境覆滅的真相,那人若是執意尋仇,不知還要生出多少變數。

九方瀟眸光微慍,不肯罷休:“幻陣當中到底發生何事?”

白麟玉垂眸瞥了眼勒紅的手腕:“給我解開,我就告訴你。”

九方瀟聞言,反而將縛妖索收得更緊些。

“你不說,我自有手段,叫你毫無保留,和盤托出。”

白麟玉終於被那人惹怒,雙目赤紅,死死盯著九方瀟的眼睛,如同一隻鎖定獵物的凶獸。

他是執掌天下的王者,骨子裡又帶著點不服輸的桀驁,現在被人像階下囚一般對待,心裡的憤怒早已達到極點,可對麵之人偏偏是那個叫人又惱又唸的冤家!

平日裡連句重話都不捨得說的人,今日卻對他惡語相向,又推又搡。

傷勢沉重又氣急攻心,白麟玉心裡冒火,隻覺眼前一黑,竟忽地噴出一口鮮血。

不過他仍穩住身形,繃直脊背不肯屈服。

九方瀟微微怔住。

那人眼裡除了憤怒,還摻著點淡淡的埋怨。他又想起那句“夫君”的說辭,莫名有些心煩意亂。

有靈符封印,九方瀟便想替白麟玉解開縛妖索,正要動作,卻嗅到一絲熟悉的靈氣。

不多時,殿外之人飄然落至二人麵前。

來者是越妙然。

九方瀟頗感震驚,不解道:“許久未見,師姐怎會下凡來此?”

越妙然眼裡飄過疑色。

她瞥了眼劍拔弩張的兩人,旋即看向兩人之間的繩索,最後將目光落向地磚上尚未乾涸的血漬。

“你們花樣還挺多!”

“……”

九方瀟聞言,當即和白麟玉拉開距離,匆忙解釋道:“我不過問些話罷了。此人擅闖幻陣,師姐可認得他?”

“你不認識他?”越妙然正待追問,餘光看見白麟玉活動下手腕,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越妙然察覺端倪,神色如常:“他是碧雲宗的弟子,受邀而來參與幻陣試煉,你怎會和他起了衝突?”

“受邀?”

九方瀟回頭望向白麟玉,又道:“我怎未聽師尊提及此事。此人先前言語無狀,又被師尊重創,想必絕非良善之輩。師姐真能確定他之身份?”

越妙然難得放下高傲姿態。她走近幾步,盯向白麟玉前襟殘留的靈氣,對他道:

“師尊喜怒無常,得罪之處,你勿要見怪。不過——白郎君當真好身法,竟然能躲開他之殺招!”

白麟玉聽出越妙然話中之意,隱晦說明緣由:“我去明心殿尋阿瀟時,他已然昏迷,我原以為殿中隻他一人,無意叨擾尊師清修,不料惹得尊師震怒,待我匆忙退出殿外,他才未再與我計較。”

越妙然點頭,眼底浮現一絲瞭然,對九方瀟道:

“師尊遣我來此,是為開陣一事,明心殿自今日起封閉,無令不得擅闖。白郎君不慎得罪師尊,實乃誤會一場。師弟你先帶他離開,你們暫且留在陣中,此地交我,如有需要,我再知會你二人。”

九方瀟眸色狐疑,未再多問。

明心殿後尚有數百座空中樓閣,白牆金瓦,玉階銀柱,雖是虛幻之景,但看起來極為奢華氣派。

九方瀟挑了間僻靜的小樓,拽著人推了進去。

滿室流光溢彩,不染纖塵。前廳敞亮開闊,陳設精美,後廳用於儲物,寶篆法器分門彆類,堆疊得滿滿當當。

白麟玉在前廳窗前站定,晃了晃手腕,示意那人替他收了縛妖索。

九方瀟不緊不慢,依言而動。

“靈符也解開。”

九方瀟掃人一眼,挑眉道:“如今是你落於我手,怎敢同我發號施令?”

白麟玉見他態度有所緩和,心中火氣也逐漸消退。

他知道九方瀟吃軟不吃硬,語調立時溫和不少:“那你想怎麼樣?”

九方瀟道:“告訴我玄陽境的真相。”

白麟玉心中一緊,未作回應。

“玄陽境是否已遭受傾覆之劫?”

“……”

白麟玉圓眼微張,震驚他早已看穿。

九方瀟忽而垂首,發出一聲自嘲的輕笑:

“與你過招之時,我便發現體內靈力大不如前,就連這副軀體都非是我真正的肉身。

明心殿內,陣眼靈氣微弱,我依其變化推演,已粗略掐算出如今的時日,師姐方纔又對我說了慌,仔細想來玄陽境必然是遭受變故,否則一路行來,又怎會杳無人跡……”

白麟玉聞言沉默良久。

半晌,他才艱澀開口:

“玄陽境覆滅之事,無人知曉實情,如今過去多年,你莫要再傷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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