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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美攻掉馬了 珠聯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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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聯璧合

西北靈樞,雪霽天晴。

二人在冰天雪地找了許久,既尋不到出口,也不見半個人影,剛到中午,便又折回山洞。

這半日,倒是相安無事。

白麟玉一心想融合體內靈元,沒呆一會兒就說要出去練刀,精進功法。

待他回來時,還未走到洞口,一股鮮美的香味就飄了過來——

煙氣嫋嫋騰起,九方瀟正蹲坐在火堆前,雙手微擡,隨意轉動著樹枝,原來是在烤魚。

白麟玉見狀,隔著老遠喊他一聲。

九方瀟光顧著愣神,頭也沒擡,隻垂眼撥了撥乾柴。

失了冰元之後,這副身軀遲緩得可怕,彷彿被人抽走筋骨再遭封印一般,一舉一動,都透著許多滯澀。

就比如今天抓這兩條魚,明明瞅準時機,動作卻慢了半拍,讓那魚尾一甩,濺了滿臉冷水。

雖說這魚養在幻陣,多少沾了點兒靈氣,可他不該連這種事都辦不好。若不是最後急念法咒將魚身定住,恐怕某人就要餓肚子了。

“發生何事,怎麼心事重重的?”白麟玉繞過火堆,在九方瀟身旁坐定。

九方瀟往旁邊讓了讓,將烤熟的那條魚遞給白麟玉,又給另一條魚翻過麵,心不在焉道:

“火候沒掌握好,將就吃吧。”

魚皮金黃,滋滋冒油,一口下去外酥裡嫩,焦香入味,嘗不到半點糊味,反而新鮮肥美。

白麟玉大抵猜到七八分,認真道:“此事了結後,我得將冰元還你。”

九方瀟瞥他一眼,冰元火元一經接觸,便會漸漸融合,宿主不死,極難分離。他自然不會告訴白麟玉這些。

“送出去了就是你的,實在不想要,扔了便是。”

“那你怎麼辦?”

“死不了。”

九方瀟邊說邊將另一條魚遞給他。

“你不吃?”

“辟穀。”

白麟玉心裡極不是滋味,偏偏此事又棘手得很。

“不糊,特彆香。”

他抓著樹枝,把手裡的烤魚送到九方瀟嘴邊,語氣難得溫柔。

九方瀟輕哼道:“你多吃點,養足力氣,纔好救我們脫困。”

白麟玉順勢接話:“你我二人日後同吃同住,形影不離,由我護你周全,可好?”

“想得倒挺美。”

九方瀟未再多話,壓下笑意,握住白麟玉抓樹枝的那隻手,狠狠咬了一大口魚肉。

白麟玉見他笑了,心裡也高興起來,看著九方瀟將剩下那條魚吃完後,才切入正題,道:

“你怎麼不問我符篆在何處?”

“你若真想給,也不必等我來問。”

九方瀟昨夜其實在他身上找了,可確未有所發現,便猜測白麟玉那句“遺言”是在誆他。

白麟玉又問:“有符紙麼?我將符篆的紋路畫給你。”

九方瀟從袖口摸出兩張空白黃符遞給他,白麟玉一本正經,竟真的撚出靈力畫起符來。

兩張符篆畫完。

九方瀟迎著日光觀察半晌——腦中靈光乍現!

他突然靠近,攥起白麟玉的衣襟,冷聲質問:“又哄我是吧?”

白麟玉早有預料,鎮定自若:“雖不知是何緣由,但漿海岩壁上的刻紋,的確是我給你畫的這些。”

九方瀟半信半疑,欺身向前,伸手扒開白麟玉的前襟,仔細對比起來——

昨日光線晦暗,但他沒有記錯,符紙所畫,真就是白麟玉胸前的麟族血印,隻不過略微有些出入罷了。

白麟玉胸前的圖案分為內外兩圈:

外圈紋路是細密堆疊的圖騰,正過來看即對應“飛梭”,逆過來看即是‘逆流’。

符紙上缺的是內圈小字。

九方瀟擰起眉心,指尖描著紋路:“這圖案是什麼意思?”他趴在他胸前看了片刻,卻是沒看出門道來。

白麟玉深吸口氣,肌肉顫了顫:

“外圈是麟族世代傳承的圖騰,從不輕易示人。內圈是我族文字,寫著我的名諱和生辰。”

九方瀟道:“幻陣符篆是師尊收集,本就彙聚道門各家所長,‘時痕’符篆若真與麟族圖騰相似,倒也說得通。隻是,你知曉麟族與道門之間有什麼淵源嗎?”

“嗯……這個我不太清楚。”

“不清楚?”

九方瀟擡眸看他,正撞上白麟玉眼底的焦灼。

他的臉紅得像燒旺的炭火。

“……”

他承認此刻二人離得極近,可眼下總比不上昨日那般親昵,白麟玉這般反應,反倒勾得他心頭生了一絲意動。

九方瀟收斂心神,起身要走,白麟玉急將人攔住,理好衣襟,又道:

“符篆的事按下不提,另有一事想跟你討教一二。”

九方瀟見他神色嚴肅起來,便也收住腳步。

原來白麟玉想問的是,獰魔將所修功法為何。那日他與獰魔在熔岩隧道交鋒,獰魔將最後所使一道刀招,招式繁密,目不暇接,又幻化出萬千靈韻,著實讓他印象深刻。

白麟玉早上練刀時琢磨許久,始終未想到破解之法。

在九方瀟的記憶裡,獰魔將善用弩機,卻不曾想那魔人深藏不露,竟還會使刀法。

“你演示一遍給我看看。”

九方瀟將方纔穿魚的樹枝遞給他一根,又道:“點到為止,稍作比劃即可。”

白麟玉接過樹枝,屏息凝神,回想起獰魔將那天的動作,萬千刀影頓時在腦內盤旋。

劈、砍、斬、掃——勢如破竹,虛實相間!

一招一式大開大合,精準絕倫,又仿若與蒼茫自然融成一片,渾然天成,撲朔迷離,卻根本辨不清刀鋒走向。

刀中之境難以言傳。

白麟玉心中既隱約有了輪廓,便循著獰魔將的刀影,一點一點勾出刀意。

他雖未使靈力,可山風積雪恍若受到召喚,也隨著他的動作狂舞翻騰。

寒風化為飛刀,雪花變作霜刃,銀白天地霎時天翻地覆,每一縷空氣都暗含淩厲殺機!

九方瀟心癢難耐,揀起腳邊另一根樹枝,大步向前,便要和他過招。

白麟玉見他出招,驀地來了興致,借勢旋身騰躍而起,跳到高處某片更寬闊的峭壁。

九方瀟步步緊逼,拿那樹枝一撩一刺,避開對方鋒芒,旋即手腕疾轉,再出三招!

他雖行動略有遲滯,卻比平日更警戒三分,一套連招遞出,竟是由淺及深,漸入佳境。

白麟玉觀其路數,不由眼底一寒。

九方瀟使得根本不是劍招,竟是自己最拿手的三道極招——

一招“火樹銀花”,樹枝帶起層層涼火,將迎麵而來的雪花霜刃燒成冰燼;

一招“烈焰燃風”,與那風刀糾纏,宛如遊龍戲水,陡然攪得風向忽變;

再一招“怒炎裂天”,徑直鎖定要害,縱有刀影翻飛,風雪疊疊,始終穩如磐石,執一應萬。

白麟玉自是不肯讓步半分。

方纔那一招隻出了一半,不過是照貓畫虎,仿人模樣,此刻他才終於認真,攢目聚氣,腕間蓄勢,將所悟刀意儘數釋放。

瞬息之間,寒極轉暖,圓融化方,刀氣齊發果然引得山鳴地嘯,倒行逆施,天地萬物為之一振!

二人皆未用自家功夫,交手間收放自如,張弛有度,反倒多了幾分趣意。

直到兩根樹枝斷成了幾截,二人方纔同時收勢。

白麟玉先開口道:“阿瀟,你竟偷學我的刀招。”

九方瀟這會也儘了興,笑道:

“不過方纔烤魚時,趁隙看你耍了兩回刀,何來偷學一說?”

“今日這番較量確實比我自己練刀更有滋味,若是日日能這麼暢快就好了。”

“暢快是暢快,可我一時也未想透破解獰魔將刀法的關竅,明日,我再陪你多練幾次。”

極寒之境晝短夜長,轉眼天色昏沉,飄起小雪。

二人不再多言,一前一後回返山洞。

九方瀟揚手散出靈力,將烤魚剩下的乾柴攏入洞內。

火舌竄起,方寸之地一片透亮。

九方瀟一眼望見角落那塊石坪。

山洞空間不大,石坪本就僅夠一人躺臥,昨夜他是抱著白麟玉睡的……

“怎麼不進去?”白麟玉見他止步,站在身後催促。

乾柴燒得劈啪作響。

九方瀟回眸一眼,火光將白麟玉的黑眸映成朦朧的琥珀色。

心臟突然像被羽毛輕撫而過。

他側身讓開,抱起雙臂,又用下巴指了指那塊石坪:

“你去那睡吧。”

白麟玉愣了一下,四目相纏,瞬息靜默。

他沉聲試探:“阿瀟,你今晚不想救我了麼?”

九方瀟望向對方唇邊,倏爾低笑一聲,錯開眼神。

“等你何日改口,不再叫我‘阿瀟’了,我再救你不遲。”

……

夜靜星輝,月懸曠野。

九方瀟在山頂灌了一夜寒風,腦子卻越來越不清醒。

修行多年,那些平靜、熱烈,看似一成不變卻也算略有小成的日夜,竟遠不如這兩日來得痛快鮮活。

他無法克製,也不想克製,任由那股滾燙的躁動在胸中翻騰宣泄。

昏沉之間,他回憶著白麟玉夜裡的喘息,回味著他們的親吻,又想起與他交鋒時的招式。

心跳愈發急促,呼吸聲沉甸甸的,連周身運轉的靈力也亂了分寸……

許久許久,他終於低吟出聲!

他想,自己是喜歡與他過招的。

晨光破曉時,**散儘,他竟豁然參透破刀之法。

薄霧氤氳處。

九方瀟飛身掠過層層峭壁,心底比何時都要急切。

很快,他望見懸崖轉角處站著一抹熟悉之影。

“阿玉,我知道如何破解獰魔將的刀法了!”

九方瀟揚聲呼喊。他加快步伐,身形更快幾分,等繞過眼前山岩,才瞧見白麟玉的麵前還站了另一道身影。

那人背對九方瀟站立。

頭戴鳳冠,身著紅衣,單看背影,便妖氣橫生,直迫眼底,偏又美得不像話,身姿翩躚,像從畫裡飄出的精魅。

“哪裡來的妖精?”

九方瀟心中一緊,提劍上前。

不料近前一看,才察覺白麟玉正一臉柔情,緊握著那人手腕。

“……”

原來不是妖精與人為難,竟是某人色膽包天!!

白麟玉此時才瞥見九方瀟,忽而麵色驟變。

他用唇形淺淺吐出“阿瀟”二字,又微微搖頭示意他莫要妄動。

九方瀟視而不見,隻覺得氣血翻湧,急火攻心。

“白麟玉你,你你——”

你竟敢……朝秦暮楚?見異思遷!喜新厭舊?!

喉頭滾動許久,偏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句。

那人當自己是誰?

他又算我什麼人!!

語塞之際,卻聽那紅衣妖精回眸輕笑:

“白郎,你叫他‘阿瀟’,那我又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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