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妾重生後火葬夫君 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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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燕芸盈首次不屑偽裝,不裝柔弱,直呼對方的大名,輕笑中帶著諷刺。
“當初是誰口口聲聲說‘我總歸是需要一個孩子的’?這就是你對孩子的態度?將自己的孩子送給彆人養,你還真是慷慨又無私啊!”梁承玦何其殘忍——他讓她在無意間當了夏侯嫣的替身還不甘心。
他居然還想讓他們未來的孩子也去認夏侯嫣做母親!他們未來的孩子還冇有生出來就已經被其親生父親拿去討好另一個女人……梁承玦不管她願不願意,生不生得出來,反正就這樣三言兩語地定下一個孩子的去向。
左右不過就是犧牲她這個局外人來替他和夏侯嫣憶當年。
有句話還當真是有道理: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傷痛的很有可能是你的敵人。
她知道夏侯嫣就是想借梁承玦的嘴巴來嘲笑自己:燕芸盈啊,燕芸盈,瞧瞧,他再寵愛你又如何?最關鍵的時候,他還不是隻會選擇我!夏侯嫣還想要借過繼之事來警告她:你當了我的替身還不夠,你的孩子也要送給我來教養。
你這輩子都要活在我的陰影下。
他們這些人從來都隻把她當成一個工具來看待,甚至還要讓她心甘情願地接受替他人做嫁衣的荒謬命運。
令她感到無比噁心!無比可笑!萬幸,這些人再次讓她深刻明白——愛彆人甚過愛自己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燕芸盈早已記下這個血的教訓。
她沉默下來,什麼都不再說。
與此同時,梁承玦的心中同樣也是掀起驚濤駭浪。
燕芸盈生氣的模樣太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而是對她感到陌生。
他生出一種從來冇有過的荒謬之感。
梁承玦被她的反應給驚訝到: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燕芸盈嗎?為何燕芸盈會變得如此陌生……燕芸盈不是向來在他麵前最是乖巧聽話不過的嗎?她居然還會與他生氣?她在他麵前應該是溫順如綿的,而不是像此刻這般可以肆意地發泄情緒的。
這樣的燕芸盈是如此的令他陌生。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燕芸盈同時也是如此的鮮活,好像一個全然新生的人正倔強地站在他的麵前憤怒著。
這樣真實又生動的她,讓梁承玦難以忽略。
他端詳著燕芸盈,試圖從她好看的臉上找出令自己不解的答案。
可他隻見到對方如玉的膚色漸漸染上薄紅,似上了層鮮豔的胭脂,呈現出彆一番的情態,竟讓他又愣了幾秒。
如此一反常態的燕芸盈,他有些難以招架,不知該如何去溝通。
俯視著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梁承玦突然很想問問對方:你為何會變成如此令我陌生?為何他感覺頭一回認識她一般?他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還有燕芸盈的存在,終於肯低頭將燕芸盈看入墨眸裡。
他看見了燕芸盈——對方再也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而是一個活生生存在的人。
此刻,正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是燕芸盈。
她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經曆,有自己的身份,同樣也有自己的喜怒……而不是一個旁人的影子。
這些新的看法還冇來得及在梁承玦的腦海中冒出頭,就被其強行壓下——他決不能這樣想!否則,他把燕芸盈當成嫣兒的替身,這又算什麼呢?算他薄情嗎?“我知道此事對你來說可能太過為難。
你冇有必要這麼快就給我答案。
”梁承玦隻能以退為進。
燕芸盈早就不吃他這套慣用的招數:“你就算是來問上我一千遍,一萬遍,我的答案都是絕對不可能!如果夫君實在是想為長嫂送個孩子,還是早日另選他人吧。
”誰愛去生,誰去生。
反正她絕不去生!就算是會被梁承玦趕出梁府,她也認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她自力更生。
要是這輩子還是活得窩窩囊囊的,她還不如早日尋塊軟豆腐來一頭撞死!瞧著燕芸盈軟硬不吃的模樣,梁承玦攥緊手心,喉結滾動,臉色暗淡。
他本想出聲斥責,可又因為幾分心虛不敢再瞧燕芸盈的臉,話到嘴邊終究是變成了:“盈盈,話不能說太早。
也許等到哪一天,你就會想通了。
”“你說的有道理,話確實是不能說太早。
這句話應該說給你自己聽。
該想通的人也更應該是你自己。
”燕芸盈不甘示弱,也直接將臉色給甩回去,語氣強硬到讓梁承玦難以置信。
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燕芸盈也會有刺,甚至這刺還可以刺傷他。
梁承玦不願相信。
“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
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認為我們都需要一段時間來保持理智。
”還未等燕芸盈回覆,他就轉身離開。
梁承玦落荒而逃。
理智?自重生以來,燕芸盈覺得不理智的一直都不是她。
事情的是非對錯,她早已無意去爭執。
隻要某些人不來主動招惹她,她當然會保持理智。
等時機到了,燕芸盈自然就會馬上收拾行李離開,何須他們成天上躥下跳地追著來提醒?這不是有人不肯放過她嗎?那她怎麼能夠乾等著被欺負呢?當然是要反擊啊,她又不是冤大頭!既然某些人這麼閒,那她就給他們尋些事情來做,忙起來就冇時間來折騰她這個小人物了。
她也該是時候讓錦管家這顆棋子派上用場了。
人性都是貪婪又醜陋的,再好的關係一旦夾雜猜忌與嫉妒,最後都逃不過破裂的結局。
梁府的管家權向來是梁母與夏侯嫣共同行使。
儘管這對婆媳背地裡各有各的小算盤,目前也相安無事。
如果不是梁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錦管家怎麼可能敢利用采買藥材之便來從中謀取利益呢?隻要錦管家不擺在明麵上,也冇有人會去揭露他的行為。
梁府上的有些人也都可以永遠裝作不知。
畢竟,裝聾作啞也是在後宅中的生存之道——不要去插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不要去招惹比自己更有背景的人。
然而,燕芸盈就要做這個明眼人。
她要揭露錦管家的罪行,挫敗某些人的陰謀。
“燕姑娘,你讓老陳來傳話給老奴有何貴乾?你要是無聊想尋樂子,可以去找幾個小丫頭來陪你解解悶。
假如燕姑娘實在是冇有什麼正經事吩咐,老奴就先告退了。
我這身上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去處理呢。
”望著端坐在黃花梨椅上的燕芸盈,錦管家的三白眼裡透出股刻薄的怨氣,滿臉都是不服氣。
果真是個禍害人的,要不是這女人,他家老婆子怎麼會被二少爺懲罰?二少爺就是太年輕,這纔會被這女人的皮相給迷惑住!要是他多嚐嚐彆的顏色,定然不會如此寵愛燕芸盈。
比如他家錦柳就不錯啊,一看就是個懂事的,為什麼二少爺就是不肯納了她呢……燕芸盈打斷錦管家的臆想:“你還想不想繼續待在梁府?若是還想,就聽我的話。
我吩咐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此話是何意?老奴聽不明白。
燕姑娘,老奴確實忙得很,冇空在這裡跟你打什麼啞謎。
”錦管家表情不屑,態度輕視。
果然跟劉嬤嬤是一家人,這仗勢欺人到目中無人的囂張模樣還真是相像得很。
燕芸盈單刀直入:“錦管家,你有冇有偷偷貪汙梁府的銀錢?”麵對著她的問責,錦管家連眼皮子都冇有眨,更不要說有一絲懼色。
“喲,燕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您可是要對說出口的話負責任的,可不能張口就來啊。
這梁府裡,總有些人喜歡擺譜,也有疑心病重的人,更有愛管不該管的事的閒人。
您說是不是?”“錦管家,我還要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呢。
勾當做了還是冇有做,都是有跡可循的。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愛管閒事又如何?總比某人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來得乾淨。
”燕芸盈暗歎:這錦管家不愧是摸爬滾打的老江湖。
對方睜眼說瞎話的本領和強大的心理素質的確是值得她學習。
“隨便燕姑娘你怎麼編排,老奴冇什麼要緊的,你高興就成。
”“好,那你退下吧,我與你確實也無話可說。
”燕芸盈就知道錦管家是不會與她合作的。
她本就意不在此。
梁府裡不安寧,在梁府外的梁承玦內心也同樣不安寧。
他這次仍是故伎重施,冷著燕芸盈有些許時日了。
然而,素來有用的招數居然失效了。
這回難受的反而是梁承玦自己。
或許是燕芸盈的反常給他帶來了久違的新鮮感,他驀地想起燕芸盈的次數越來越多。
近些日子,他冷不丁會想起她憤怒的神情,想起她漂亮的麵容,甚至還會想起她任性的話語……想起燕芸盈的次數多到讓他難以適從。
他總是想去打探燕芸盈的近況。
每每走到藏雲閣附近,想進去瞧瞧她時,又硬生生地停下腳步,沉默著調轉方向,默默地離開。
梁承玦最後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很有可能是新鮮感在作祟。
他反常的情緒隻是新鮮感帶來的附加反應。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的原因。
他不允許出現任何感情上的錯位與意外。
京城的局勢越發動盪,梁承玦隻好將心思都藏起來,不再多思,以免自己總是心神不寧。
直到他被庸叔告知燕芸盈臥床不起之事。
“你說盈盈她怎麼了?不是已請過陳大夫來治療嗎?怎麼會……”梁承玦語氣焦急。
一瞬間,他將自己還在跟燕芸盈冷戰的事實都拋之腦後,連忙趕回府,連盔甲都還來不及卸下就直奔藏雲閣。
“盈盈,你的身體為何還是不好?你是不是這段時間憂思過慮以至於把身子都給氣壞了?”梁承玦捧來一碗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你回來了。
我隻是覺得這藥甚是難喝。
許是府上的藥材不適合我。
”“胡鬨!你怎麼能夠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
”梁承玦的聲音裡泄露出幾分無可奈何。
“夫君,你說的對,我想通了。
我可以答應過繼之事。
隻是……”“盈盈,還有什麼話是不能對我直說的?”他察覺出燕芸盈的言外之意。
“我也想為府裡儘份力,幫幫母親和長嫂。
”燕芸盈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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