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長嫁給隱疾獵戶 第29章 牙痛
牙痛
紀舒願把飯吃完後,
繼續給項祝縫製衣裳,剛拿起針線,項祝就拎著空袋子回了家。
他朝紀舒願走來,
坐在他身側詢問道:“吃飯了嗎?”
“吃了的。”紀舒願望著他空空如也的手,猜測出鐵桶還未製好,
他仰頭看過去,“夫君,你將平安鎖的紙給鐵匠了嗎?”
“給了,
我方纔與鐵匠談論過一番,說若是把鐵桶稍微做慢些,
就能先緊著平安鎖,
他說三日便能製好。”項祝這事兒倒是做得不錯,確實送禮更重要些。
三日倒是來得及,紀舒願向他說著:“如此一來,夫君就不用想著要去打獵當贈禮了。”
項祝“嗯”一聲,
看著他手裡的衣裳:“也不知道送賀禮當日我能不能穿上這件新衣裳。”
項祝這是在催促他,紀舒願低頭看著才做一半的衣裳,雖然確實能在七日縫製好,可他覺著這做工不太好穿出去。
“夫君還是穿娘給你縫製的衣裳吧,
我這件在家裡穿穿還好,若是穿出去,
說不定會被笑話。”紀舒願可不是在嚇他,
他的做工自己瞧著都想笑。
“娘縫製的衣裳都一兩年了,早就不時興了,我這好不容易有件新衣裳,你還不讓我穿?”項祝這話說的有些可憐,紀舒願一時之間分不出真假來,
他下意識看向項巧兒。
項巧兒瞥項祝一眼,接收到他的視線,她立即點頭:“就是的,大嫂,大哥沒誆你,若不是給你做衣裳,娘根本連扯布都不捨得,彆說大哥了,我也有許久沒有過新衣裳了。”
她說著聲音甚至變得哽咽起來,紀舒願瞬間有些慌亂,正想著要如何哄她,誰知下一秒她猛地擡起頭來,眼角還帶著淚水:“大嫂你可以給我兩文錢嗎?你欠我的那件衣裳我可以不要了。”
項巧兒話轉得倒挺快,紀舒願伸出的手沒收回來,被她握住輕微甩動著,聲音也嬌嗔起來:“大嫂……”
紀舒願有些懼怕,卻又不能直接讓她離開,身側突然出現一隻手,項祝單手拎著項巧兒的後衣領,將她往後拉,等她距紀舒願稍遠些後才鬆手。
“又想要銅板買糖?”項祝問話的語氣好似真的要給她銅板,項巧兒忙不疊點頭,下一瞬項祝卻後退一步,“哦,不給。”
項巧兒唇角下垂,開始找紀舒願告狀:“大嫂,你趕緊管管大哥吧,他欺負我。”
“你大哥是為你好,牙要是痛起來可真是真難受。”紀舒願不是沒感受過,還想再勸說兩句,項巧兒卻已經憤憤轉身離去。
衣裳的大概雛形已經差不多,現在隻要把兩塊布對折縫製起來,便能完成一件新裝,不用項巧兒,他自個兒也能行。
他捏著針,小心翼翼地縫製,從項祝的角度看,紀舒願這模樣還真是賢惠,然而當他一低頭,瞧見上麵的針線頭時,頓時噤了聲。
不過項祝也不挑,畢竟是紀舒願做的第一件衣裳,自然是要多炫耀一番的,哪怕做工有些瑕疵。
項長棟今日一早便出了門,項祝說他跟村裡人去釣魚了,於是家中便隻剩下三人在,紀舒願煮了三碗麵條,吃過飯不久,項祝的衣裳也縫好了。
當項祝拿著衣領準備試穿時,紀舒願實在忍不住想笑出聲來:“不了不了,夫君還是彆穿我這件衣裳了。”
“我又不會笑話你,這有什麼不能讓看的。”項祝一把奪過來,忽略有些歪七扭八的針腳,穿上還挺合身的。
“如何?”項祝披著衣裳,還未係好腰帶。
穿在身上確實比鋪在桌麵上好看的多,不過最重要的不過是項祝這張臉罷了,紀舒願聞言點頭:“不錯。”
“那就好,我七日後便穿著身衣裳去給二妹送賀禮。”項祝把衣衫先脫掉,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放在桌麵上,拉著紀舒願的手,將他帶到屋裡。
紀舒願疑惑地看著,直到項祝從懷裡掏出錢袋來,他才知曉為何如此謹慎,他湊過去,看著他從錢袋中拿出銅板。
鐵盒子的鎖開啟,紀舒願沒直接把銅板放進去,而是把裡麵的銀子全部拿出來,再次數過一遍。
項祝站在一旁,瞧著有些好笑:“就這麼多銀兩,你每日都要數上好幾遍。”
“所以我纔不願管銀兩的。”紀舒願扁了扁嘴,試探性用鐵盒撞了撞他的手,“要不夫君你來管著銀兩?”
“彆人家可都是夫郎管著的。”項祝把鐵盒繼續推回他手中,“你若是都給我,萬一哪日我相中其他哥兒,說不定就會……”
雖然知曉他是故意這樣說的,但紀舒願心裡還是有些難受,他默默轉過身,把銅板全部丟進去,連數都沒數。
看著他的模樣,項祝頓時發覺方纔的話有些不妥,他湊近紀舒願,握住他的手收進掌心:“我方纔瞎說的,你彆當真。”
紀舒願想撤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我知曉我隻是個哥兒,若是夫君膩了我,便主動與我說,我會同意和離的。”紀舒願低下頭,手指蹭到眼下,雖然沒有眼淚,但還是想裝一會兒。
項祝伸出手臂,攬著紀舒願的肩膀,嘴唇貼上他的耳側:“舒願,我方纔隻是為了讓你繼續管著銀子才那樣說的,彆說我沒想過,若是想了,肯定會被娘拿著掃帚滿村追打,那樣全村人都會知曉。”
腦海中浮現他被丁紅梅追著打的畫麵,紀舒願“噗呲”一下笑出聲,實在是裝不下去了。
項祝更貼近了些,望著他泛紅的眼角:“笑了就是不氣了。”
“還是氣的。”紀舒願輕哼一聲,轉眸望向他,“除非你今晚再吃一次藥。”
“什麼藥?”項祝有些疑惑,他可從未吃過藥物,不過半晌,他又倏然響起,似乎是結親那日,那杯沾了薑汁的酒。
他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那杯酒,不過家中隻有那一次的量。”
紀舒願還沒來得及惋惜,腰上一緊。項祝將他抱起來放在腿上,低聲呢喃著:“你是對我昨晚很不滿嗎?怎的突然想起這事兒來。”
紀舒願哪敢不滿,不過是想著哪日能換換口味罷了。
這下變為他開始慌張了,紀舒願望向窗外,轉移話題道:“哦對,我記著方纔的衣裳還有處忘記收線了,我得出去瞧瞧。”
他二話不說,擡步就走。
直到步子走出屋裡,他才鬆了口氣,坐回桌子旁檢視著衣裳,等他檢視完畢後,項祝也從屋裡出來,瞧著敞開的堂屋門朝裡喊著:“巧兒呢,怎麼還一直不出來了?”
“還不是被你說的。”紀舒願瞄他一眼,項祝可有些不樂意了,“彆把事兒都甩我身上啊,她方纔可是找你幫她出氣了,你當時怎麼說的?”
項祝捏著下巴,故意思索半晌,隨後猶如猛然想起一般:“說我是為她好,舒願果然更向著我。”
紀舒願隻是覺著吃甜食太多不好,可沒有向著誰這個說法,不過項巧兒卻一直沒吭聲。
他看向項祝:“先去屋裡瞧瞧巧兒。”
兩人走到屋裡時,項巧兒正躺在床上,臉色很是難看,紀舒願麵色凝重,匆匆走到床榻旁蹲下,詢問她的情況:“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項巧兒聞言抿著唇,眼中滿含淚水。正當他以為是項巧兒是身體太難受,才會想要哭出來時,她倏地叫出聲來,邊哭邊喊:“都怪大嫂,在我吃糖時還不阻攔我,甚至還讓我吃。”
原來是牙痛。
紀舒願第一次見著她這模樣,果真與項祝所說相差無幾,不過沒有躺地上打滾,而是躺在床上,哭著喊著怨人也被他說中。
“你若是這樣說的話,那我可真把你吃過多次糖的事兒告訴娘了。”紀舒願環臂靠在門板上,眯著眼睛緊盯著她。
項巧兒頓時頓住身子,雖然還未止住哭泣,叫喊聲倒是停止了。
“她還挺聽你的話。”項祝走到抽屜前,拉開後,從中拿過幾顆花椒遞給項巧兒,“快嚼著吃點。”
花椒中含有花椒素,雖說能稍微麻痹些疼痛,可還是隻能有用一會兒。
“下次還吃糖嗎?”項祝彎腰伸手,瞧見花椒的項巧兒就像見了救命藥一般,她一把塞進口中,五官被花椒味道刺激得擰成一團。
她緩緩搖頭,嘟囔著出聲:“不吃了,堅決不吃了。”
雖說她以前也是這樣說的,但項祝走出堂屋,去井邊舀出一碗水,花椒確實見效不慢,不一會兒,項巧兒就停止叫喊,走到井邊拿起那碗水漱口,隨後舒緩地歎出一口氣。
“我覺得這樣不怎麼行。”紀舒願看著項巧兒搖搖頭,項祝聽聞轉過頭來,繼續詢問著,“你有其他法子?”
“那自然是有的,既然是蟲牙,乾脆直接拔掉,反正在最裡側,往後巧兒吃飯時彆用那邊,或者讓大夫再給你做顆泥巴牙齒就是。”
一聽到紀舒願這話,項巧兒這次是真要哭了,她拽著項祝的衣擺,淚流滿麵:“啊嗚嗚,大哥,大嫂她欺負我。”
這場景貌似有些熟悉,紀舒願無奈扶額,不過還是堅持己見,瞧著項祝。
項祝仔細思索半晌後,覺著紀舒願所說有理:“不如就聽你大嫂的,等你牙不痛了之後就去集上瞧瞧,問問哪兒能把牙齒拔掉,用泥巴再燒製出一顆新的牙齒來給你裝上。”
兩人一唱一和,看來是決定要使這法子,即便項巧兒並不願去,也無濟於事。
她坐在院裡的椅子上,欲哭無淚地望著門口,總算等到丁紅梅回來,項巧兒眼淚頓時迸發,然而聽到兩人法子的丁紅梅,轉過頭瞧一眼項巧兒,暗自點頭:“願哥兒說得不錯,若是拔掉便能完全根除掉的話,不如早些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