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兄長嫁給隱疾獵戶 第99章 嫂嫂
嫂嫂
畢竟還未定親,
兩人並不能一同待太久,周敬是有些分寸的,讓他們在這兒等著,
轉身進屋,半晌後才把食盒拿出來,
上麵沾著水,應當是剛洗過。
他把食盒遞給項巧兒:“食盒洗過了,裡麵有我娘給你們的果子,
帶著回家吃吧。”
項巧兒接過後掀開瞧一眼,除了紅柿外,
還有橘子和山楂,
她想推回去:“太多了。”
“不多,家中就我跟娘兩人,本就吃不完,放壞了多可惜。”周敬推著她的手,
示意她將食盒帶走。
“既然如此,我們便不客氣了。”紀舒願握住食盒,按在項巧兒懷中,“替我們同嬸兒道聲謝,
時辰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多謝嫂嫂。”周敬如此稱呼,
紀舒願還有些不適應,
不僅他,項巧兒本就通紅的耳朵更似要滴出血來,她嬌嗔地朝周敬斥責一聲,“彆瞎叫,這是我大嫂。”
她說完,
立即拉著紀舒願往巷子口走,回來的路倒是順暢了些,紀舒願也能記住點路,兩人走到與項祝分開的位置時,他還沒回來。
紀舒願站在牆根,瞧項巧兒兩眼,又瞬間收回視線。
“大嫂有事就直說。”項巧兒能察覺到他的視線,紀舒願聞言又望她一眼,將心中所想說出來,“周敬還挺懂事兒的,還知道叫人。”
他說的是方纔叫的“嫂嫂”,項巧兒伸手揉揉臉,試圖將臉上的紅揉下去,可偏偏適得其反,反而越揉越紅。
“大嫂沒覺著有些冒犯嗎?畢竟我們還未結親。”項巧兒側目望他一眼,說完又收回視線。
“並不覺著啊。”紀舒願在這兒雖說年紀小,輩分卻挺大,有人叫他稱呼他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覺著冒犯呢,“總歸隻是和稱呼,就像比你年紀小的叫你姐姐,你會覺著不舒服嗎?”
紀舒願說的例子倒是不會讓她不舒服,可這分明不同,周敬又不是小孩子了:“總之並未成親,他就不該叫你為嫂嫂。”
“怎麼?你還吃味了?他叫我嫂嫂你先不滿意了?”紀舒願說著,伸手捏捏項巧兒的臉頰,眯著眼睛想笑。
她掙開動作,轉身背對著紀舒願,並不承認:“我沒有這樣說,這是大嫂你自個兒說的。”
兩人在這邊嬉鬨,項祝從另一邊街道走過來,走到倆人麵前時,他倆還沒發覺他,他隻好伸出手,碰碰紀舒願的後背,讓他轉過身來。
後背突然被碰了下,紀舒願猛地轉身,看到是項祝才鬆了口氣:“夫君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怎會如此無禮。”項祝把今日售賣獵物的銀兩遞給紀舒願,他裝進錢袋,不過並未裝完,而是留下三文給了項巧兒,“給妙兒買些吃食去,買的時候記得詢問,剛生下孩子不久能不能吃。”
項巧兒捏著銅板,高興地應了聲,把食盒遞給他,屁顛屁顛地往小吃攤子走去。
“今兒竟如此大方?”項祝並未覺著不該給項巧兒,隻是出聲調侃一番,紀舒願聞言當即跟他說,“我家中有銀子,我會用我的銀子填上這窟窿的。”
項祝笑著將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我又沒說什麼,畢竟是自家妹子,給幾文錢有什麼的。”
他說完話鋒一轉,“方纔那周敬如何,瞧見那魚有何表現?是否有嫌棄的模樣?”
“他哪敢有,高興還來不及呢。”紀舒願不由得炫耀兩句,“他還回了點水果,除此以外,他叫我嫂嫂呢。”
“嫂嫂?”項祝瞧著麵色不佳,他冷哼一聲,“還真會攀親戚,他又沒跟巧兒結親,叫什麼嫂嫂?”
不愧是兄妹,他倆的說辭都相差無幾。
“總歸是時間問題,更何況,他還給了些回禮。”
紀舒願掀開食盒蓋子,將裡麵的水果露出來讓項祝瞧:“可都不便宜呢,我們年關都不捨得買的。”
“他們家怎麼有如此多水果。”按理說,書生家中都應一貧如洗,彆說吃水果了,吃菜都得省著些花,項祝對此很是疑惑。
“聽周敬說,是旁人送的,且他家中隻有他與母親相依為命,大抵是親戚送來的水果。”紀舒願猜測道。
大概就是項祝猜測的這般,不久後,項巧兒便拎著兩個紙包走回來,紀舒願還未詢問,聞這氣味兒便知曉裡麵是烤鴨。
烤鴨不按斤稱,直接按個數賣,雖說有時爹孃會給她些銅板,但她應當沒有這麼多。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銀子?竟然夠賣烤鴨的?”紀舒願驚訝的很。
項巧兒仰頭輕哼:“區區幾十文罷了,我還能沒有嗎?”
過年的壓祟錢都掏出來了,這回項巧兒是真成窮鬼了,隻是並未跟紀舒願說,她把其中一份遞給紀舒願:“我特意讓攤主切了兩半,這一半是給大嫂的,這一半我待會兒給二姐送去。”
竟讓小他如此多歲的妹妹破費,紀舒願接過烤鴨,良心有些不安,看著走在前方的項巧兒背影,紀舒願望向項祝,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油紙包,低聲說道:“總覺著我像是在騙她銀子一樣,不如我們待會兒回去給她些銀兩吧。”
紀舒願提議,項祝也點頭應聲:“確實是,雖說往常也會給她銀兩,可都是一文兩文的給,這一回她說不定連壓祟錢都給用了。”
兩人越說越覺著她可憐,紀舒願兩步走到項巧兒身側,跟她一同走,將項祝落在身後。
項祝這下覺著他纔是最可憐的那個。
三人很快抵達鬆茂村,沈家院門敞開一條縫,項巧兒敲響房門,不多時,項妙兒自個兒來開了門,看到三人後,她瞬間眯著眼睛笑起來:“你們今兒怎麼有空前來?快來進屋。”
“不了二姐,我隻是來送些吃食的。”項巧兒說著看紀舒願一眼,他立即明白,伸手將項祝拉到一邊去。
“這是有話瞞著我們?”項祝有些不高興,他冷哼一聲,“虧我替她瞞著爹孃呢,真是不知好人心。”
“說些體己話罷了,更何況你不都知曉了嗎?”不過是跟他說周敬的事,紀舒願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消消氣,“生氣會變醜的。”
“當真嗎?那我確實得多生氣幾回,讓自個兒變得醜一些。”項祝說完又冷哼一聲,裝作生氣的模樣。
紀舒願實在有些忍不住想笑,還從未見過想用生氣讓自個兒變醜的男子,項祝還真是頭一份兒。
“氣性彆這麼大,變醜了我可就要休夫君了。”紀舒願湊近他說道,為了報昨日他說要去相看哥兒的仇。
項祝又跟他貼近了些,嘴唇蹭著他的耳根:“旁人能如同我一般,知曉能讓舒願舒服的法子嗎?你捨不得休了我。”
大概率是不能的,項祝的法子有些紀舒願都沒見過,更彆說旁人會了,他推開他的臉:“青天白日,夫君真是愈發大膽了。”
項祝想說是跟他學的,可瞧著他彆扭的表情,以及通紅的耳根,還是噤了聲攬著他的肩膀。
鬆茂村距石頭村不遠,不出半個時辰他們便抵達家中,丁紅梅正在院裡鋤地、種秧苗,瞧見紀舒願後,她朝他伸了伸手,示意他過去。
“願哥兒來瞧瞧,這塊兒夠不夠用。”丁紅梅往後挪了些地兒,讓紀舒願來看。
瞧著比上回秧白菜蘿卜苗的時候要大,紀舒願剛想說好似有些大了,便聽到丁紅梅出聲:“我覺著吧,地是有些小了,不如我們去詢問一下,瞧瞧旁邊挨著的地是否有人願意租賃出去?”
“娘,還是彆了,我們這會兒才剛知曉些種菜的法子,還是種到收成更好的時候再租賃地吧。”
租賃過來的地,也要多操心去看,紀舒願實在覺著累得慌,可若是不看,說不準就長得不好,如此一來,收成自然會減少,還不如這時不去租賃,等往後這兩塊兒地長成了,讓爹孃瞧著,他再去管租賃那塊地更好。
下一茬再瞧一瞧,若是這一茬收成不錯,他還能收到教種田農戶的銀子,到時候,便用這銀子去租賃土地,聽上去是省了一筆。
“那行,就用這麼一小塊地秧苗就好是吧。”丁紅梅詢問他,紀舒願聞言直接上手,從她手中拿過鋤頭,“娘去歇息吧,這裡還是我來弄。”
丁紅梅沒吭聲,也沒走,就在身後瞧著紀舒願鋤地、刨土、摟平、澆水、撒種子、蓋土,記住流程之後,丁紅梅主動出聲,說要來試試另一塊兒地的播種。
這一茬他們打算半塊種冬瓜和南瓜,半塊種菠菜之類的,另外一塊種小麥。
小麥能直接用耬車種,冬瓜南瓜菠菜之類的必須得自己秧苗,耬車他家也是沒有的,還是得問旁人租或是借,一般來講,都是認識的人,就算是租賃的話,也隻會象征性地收幾文錢。
紀舒願把南瓜冬瓜種上,丁紅梅也拿過鋤頭,走到另一片空地去撒種子,想到種子,他又想起年前項巧兒吃的向日葵籽,雖說這會兒還有些冷,但地是用布蓋住的,布底下甚至有些熱,養秧苗是適宜的。
“向日葵?家中可沒有這種子。”丁紅梅有些傷腦筋,對於吃,項巧兒敏銳的很,她當即跳出來,向兩人說道,“我這就去給你找,那姐兒家中肯定有留下的種子,我去要幾顆回來。”
本就不是賣的,是打算自個兒種出來吃的,也就不講究這麼多了,隻要能種出來就好。
項巧兒動作利落,把手中的東西放下,當即去了那姐兒家,在兩人燒火煮飯還未煮熟時,她便帶著一把葵花籽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