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臨城 第8章 灰色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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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的雨影還未褪去，夜色塗抹南川主城區，每一層霓虹都被塵埃暈染成模糊的輪廓。林硯的掌心裡還殘留上一章的觸感——葉競舟的目光，冷靜、鋒利，卻又裹著利誘的溫和。他剛收回那份協議：協助“夜行者”追蹤一名高危失控異能者，換取庇護和情報。

宋靖瑤喘息微促，白衣下隱隱浮現病態的蒼白。她斜靠著車門，抬眼望向林硯：“你確定這個合作值得冒險？”聲音裡攙雜了失控的倦意。

“至少短暫安全。”林硯的手指摩挲著協議紙角。車內氣氛凝結成壓強。張詡伏在後座，筆記本電腦亮著代碼瀑布，指尖飛快敲擊，卻掩不住一絲焦慮：“安保公司在黑市頻頻掛單，夜行者內部也有人在給他們通風報信。”

葉競舟今晚未現身，隻留下一名年輕夜行者——代號“鏡狐”。她遞來一枚閃著紅光的小型通訊器，低聲道：“目標異能者造成數起精神崩潰案，距離完全失控隻剩極短視窗。你們需要在總部發現前，將其控製。”

林硯凝視鏡狐，目光冇有半分鬆懈。他下意識觸碰自已新近覺醒的異能，捏碎幾片時斷時續的記憶畫麵，將目標資料悄然嵌入腦海。他不敢全信夜行者，也無法徹底拒絕葉競舟拋出的橄欖枝。

行動地點落在南川東側的廢棄工廠。張詡輕聲調侃：“每次都在這種地方搞交易，還以為自已是好萊塢間諜片主角。”宋靖瑤忍不住微笑，之後劇烈咳嗽，她撐著車把，臉色驟然發青。

“你能堅持下去嗎？”林硯低聲問。

宋靖瑤竭力鎮定：“隻要還能救人。”

工廠深處，一個小女孩被驚恐的母親死死護在懷裡。女孩神誌混亂，不斷抽泣，身邊浮現扭曲的黑色幻影——正是失控異能的副作用。

林硯收束心神，悄悄調動異能，嘗試修複女孩受損記憶。他捕捉到破碎影像，斷斷續續拚湊出女孩遭遇的恐懼根源。宋靖瑤跪在女孩身旁，將雙手覆在她的額頭，薄霧狀的微光從掌心蔓延。小女孩呼吸漸穩，幻影緩緩消散。

林硯注意到宋靖瑤嘴唇失去了血色，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她咬緊牙關，卻未讓聲。等女孩醒來，母親淚流記麵，“謝謝你們，謝謝……”

旁邊的夜行者成員卻冷漠地低聲道：“快點，目標隨時會轉移。”

張詡全程通過耳機支援。“魏驍的安保公司正在附近架設信號乾擾器，黑市買手也在盯著。我們隻有十五分鐘。”

行動結束前，林硯看見幾名夜行者在工廠陰影裡低語。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嗤之以鼻：“和普通人玩什麼共存，遲早被他們出賣。”對麵的鏡狐神色一冷，卻無力爭辯。

林硯注意到葉競舟冇有出現，夜行者成員內部矛盾比表麵更複雜。他拉著張詡悄聲：“如果內部不統一，那我們的承諾也危險。”

張詡淡淡聳肩：“我冇得選。但也許盲信任何一方都不是答案。”

宋靖瑤攥緊衣袖，看了一眼瘦弱的小女孩，低聲說：“異能不是詛咒，也不是武器。如果活著隻剩下利用和交易，那我們和他們——其實都冇什麼區彆。”

工廠外，雨水拍打鐵皮屋頂，林硯三人肩並著肩走向夜色深處。遠處紅藍警燈逐漸靠近，安保公司和官方勢力的腳步聲在風裡迴響。

這座城市的灰色地帶無比清晰，每個人都在邊緣遊走。林硯低頭，視線掃過宋靖瑤虛弱的身影，張詡手中的冰冷電子設備，以及遠方越來越喧囂的警戒線。他們已經無法後退，隻能在搖曳的道德界線上繼續向前。

他們不知道下一道裂縫會出現在哪，但雨夜已然更深，風暴，正在路口等待他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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