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禦龍 第4章

    黃龍曆一百四十一年
，秋，
廣目殿

帝都暴雨夜，颯風抓了雷霆閃電，切割著無儘的蒼穹，這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就下得如此驚天撼地。

“殿主，屬下心有疑惑不解，特深夜求見！”少年立身於空曠的殿廳內，這兒的裝飾老舊陳樸，又滿身風霜，早已鐫滿了故事。

廣目殿的大門敞開著，夜色鋪灑下來宛如一道鬼門關，風妖雷鬼在殿外呼嘯嘶鳴，卻不敢踏入門內一步。

“忘了這裡的規矩嗎。”何其玉伏在案前，一手扶額，一手縱筆疾書。書案上疊著厚厚一摞書信，想來是各地剛發來的機密。

“甲字鷹—雨燕，求見殿主！”少年單膝而跪，神情莊肅。殘燭無風而動，連影子都不安分起來。

“何事見我？”何其玉淡淡一句，沉重的內力壓得少年透不過氣。

“殿主，莫不是...屠魔一戰，傷了元氣？”何其玉憔悴之色讓少年大驚，數日不見，竟蒼老瞭如此許多！

“無妨。”何其玉放筆入籠，長籲一口氣，道：“絕密令事關重大，有疑問但講。”

少年咬緊牙關，豆大的汗珠混雜著雨水，從髮際間滴答落下，暴雨聲間竟也聽得分明。他一鼓作氣，將心裡憂慮和盤托出：“近年來三王會擴張之勢愈加迅猛，覆雨城若淪為棄子，此後禍患隻怕更一發不可收拾......”

“放肆！”老者的暴喝攜同一聲驚雷，驚得少年雙腿一軟，他定力非常，若換了彆人，想必此刻已失了魂。

何其玉站起身來，緩步走下高台，氣韻猶如閻羅一般。“你隻管做好本分，軍政之事何時輪到你品頭論足！”少年眉峰微皺，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老者停頓片刻，隨後語氣竟又稍有緩和：“區區三王會何足掛齒，隻恐密雲之下另有天日。”

“殿主英明，屬下不敢有所僭越。”少年鬆了口氣。他自小得何其玉收養長大，見老者日夜操勞國事，確實心有不忍。

何其玉背手而立，淡淡地說道：“江沛已是塚中枯骨了，覆雨城淪陷是早晚的事，楊厲自封帝白龍，竊了半壁江山，與陛下分朝而立，此城立於針鋒之處，不易插手乾預，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除了密令所示，殿主可有其他吩咐，若能順手救得那江沛......”少年思慮再三，又追問道。

“我早已籌謀妥當，這般大局不是你能夠左右的，此行你隻顧做好該做的那一環，其他一概莫要插手，切不可分心，做了顧此失彼的蠢事！”何其玉厲色冷言道。

少年頓感壓力極大，絕密十七號令，與以往收到的密令皆不同，雖隻是取那“小小一物”，卻難如登天。

“此任重大，關係到國運盛衰，切記不可掉以輕心，若任務失敗，你也不必回來了！”何其玉坐回案前，繼續翻看機密卷宗
。

“屬下明白！定不誤殿主大計！”少年起身，行了告退禮。

“很好，寧兒，我看重你行事果決，不要讓我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