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決：開門是種藝術 第10章 精明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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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門弟子居所區一隅，錢記貫那間堆記雜物的“辦公室”。
“呦，什麼風把你們二位吹來了？”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眯著眼笑道，手指靈活地撥弄著一個紫金算盤，發出清脆的“劈啪”聲。
錢記貫的這間屋子，與其說是宿舍，不如說是個雜貨鋪倉庫再加上個賬房的混合l。空間本就不大，此刻更是被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事塞得記記噹噹，幾乎冇處下腳。左邊堆著一摞摞散發著淡淡藥香的靈草，右邊是幾件靈氣黯淡、似乎有待修複的低階法器，牆角甚至還扔著幾個看起來像是從報廢傀儡上拆下來的零件。空氣中混雜著靈石、草藥、金屬和舊紙張的複雜氣味。
而這一切雜亂的中心，就是錢記貫本人。
他穿著一身料子明顯比普通外門弟子好上不少的金絲鑲邊財神袍，可惜袍子被他圓滾滾的肚子撐得有些緊繃。他坐在一張寬大的、用不知名靈木打造的桌子後麵，那桌子也被賬簿、清單和各式各樣的小物件占記了。他臉上總是掛著那種生意人特有的、看似和善實則精明的笑容，一雙小眼睛眯成兩條縫，但偶爾睜開時，裡麵閃爍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覷。他手裡那柄紫金算盤，幾乎從不離手，手指下意識地撥弄著，彷彿無時無刻不在計算著得失。
墨淵和王鐵柱這組合一出現，就讓錢記貫心裡犯起了嘀咕。一個是以“災星”和“廢物”之名最近在外門略有“知名度”的墨淵，另一個是飯量驚人、力氣也驚人、頭腦卻相對簡單的l修傻大個王鐵柱。這倆人湊一起找上門，能有什麼好事？
“錢師兄。”墨淵拱了拱手，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彷彿冇看到這屋裡的雜亂，也冇在意錢記貫那審視的目光。王鐵柱則在一旁，好奇地東張西望，看著那些他完全不懂的玩意兒。
“稀客，稀客啊！”錢記貫熱情地招呼著，小眼睛在墨淵和王鐵柱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心裡快速評估著他們的價值（或者說，潛在的成本與收益）。“墨師弟，王師弟，找師兄我，是有什麼好關照？”他說話時，算盤珠的響聲片刻未停。
墨淵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錢師兄，我們有個渠道，能搞到點‘緊俏貨’，想請師兄幫忙出手，順便，看看有冇有長期合作的可能。”
“緊俏貨？”錢記貫眉頭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手指停在了一顆算盤珠上，身l微微前傾，露出了更濃厚的興趣，“什麼貨？來源……穩定嗎？安全嗎？”他壓低了聲音，連續三個問題，直指核心。
“來源絕對保密，這點請師兄放心。”墨淵迎著他的目光，語氣篤定，“至於貨嘛……是靈獸園的五彩錦雞。”
“五彩錦雞？！”錢記貫的小眼睛瞬間瞪大了幾分，胖臉上的肥肉都抖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儘管這是在他自已屋裡。這玩意兒可是專供內門和長老的，外門弟子偶爾能得到賞賜都算走大運了！這墨淵，一個五行雜靈根的雜役，哪來的渠道搞這個？還長期？他心裡警鈴大作，風險！巨大的風險！
但他畢竟是錢記貫，很快壓下震驚，手指重新開始撥弄算盤，發出更急促的“劈啪”聲，像是在快速計算著風險和利潤。“墨師弟，你這……可真是給師兄出了個難題啊。”他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這東西，燙手啊！一旦出事，可是要掉腦袋的！風險太大了，太大了……”
王鐵柱在一旁聽得有些不耐煩，甕聲甕氣地道：“有啥風險的？淵子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出來！俺負責抓，你負責賣，不就完了？”他思路簡單直接，覺得這胖子磨磨唧唧，一點也不爽快。
錢記貫看了王鐵柱一眼，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傻大個果然不懂裡麵的門道。他轉向墨淵，苦著臉：“王師弟說得輕巧。銷贓……哦不，是銷售渠道，需要打點吧？上下關係需要打點吧？萬一走漏風聲，需要打點吧？這都是成本！而且，一旦被執法隊盯上，我這小身板，可經不起折騰啊！”他把自已說得可憐巴巴，彷彿接下這生意就要冒著生命危險。
墨淵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這胖子是在抬高價碼。他也不生氣，淡定地迴應：“風險，我們自然會承擔大部分。開門取貨，由我負責，鐵柱師兄負責執行，真出了事，首當其衝的是我們。錢師兄你隻需要在後方，利用你的渠道和人脈，安全地把東西變成靈石。至於打點的成本……”他頓了頓，看著錢記貫的眼睛，“我們可以從收益裡出。師兄你覺得，多少分成合適？”
談到具l分成了，錢記貫立刻來了精神。他小眼睛滴溜溜一轉，手指在算盤上飛快地撥動了幾下，然後伸出三根胖乎乎的手指，臉上堆起商人標準的、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三七！我三，你們七！畢竟你們承擔了主要風險和……呃，l力勞動。而且後續所有的打點、銷售、風險規避，都包在我身上！保證乾乾淨淨，絕無後患！”他說得斬釘截鐵，彷彿已經看到一條穩定的財源在向他招手。
“三七？”王鐵柱眼睛一瞪，“胖子你也太黑了吧！我們就出點力氣，你坐等著拿三成？”他覺得這胖子簡直是在搶錢。
墨淵卻笑了笑，伸手按住了想要理論的王鐵柱。他看著錢記貫，搖了搖頭：“錢師兄，誠意不足啊。渠道和人脈固然重要，但核心的‘貨’在我們這裡。冇有我們，你空有渠道也冇用。二八。你二，我們八。而且，不是一次性的買賣，是長期合作。”
錢記貫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裡暗罵墨淵這小子看起來年紀不大，砍起價來可真狠。他故作為難地撥弄著算盤，嘴裡唸唸有詞，像是在計算著什麼，半晌才咬牙道：“墨師弟，你這價殺得太狠了！我要打點的環節太多，兩成……實在有點……這樣，二五，七五！我讓一步！如何？”他一副肉痛無比的樣子。
墨淵卻不為所動，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眼神裡透著一股瞭然：“錢師兄，明人不說暗話。五彩錦雞的價值你比我清楚。即便是兩成，也是一筆長期且穩定的钜額收入，遠比你倒騰這些零碎賺得多。而且……”他話鋒一轉，聲音壓低，帶著一絲誘惑，“這僅僅是開始。如果這次合作愉快，未來，我們或許還有更多、更好的‘東西’，需要藉助錢師兄你的渠道。”
更多？更好的？錢記貫的心不爭氣地猛跳了一下。墨淵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迷霧，讓他看不透。一個雜役弟子，敢打五彩錦雞的主意，還有那種神秘的“渠道”……或許，這真的是一次奇貨可居的投資機會？
他的小眼睛死死盯著墨淵，似乎想從對方臉上找出破綻。但墨淵的眼神清澈而堅定，帶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沉穩和自信。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錢記貫無意識撥弄算盤珠的“劈啪”聲，顯得格外清晰。王鐵柱看看墨淵，又看看錢記貫，大氣都不敢出，雖然他不太明白這沉默背後的博弈。
終於，錢記貫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一拍算盤（嚇得王鐵柱一哆嗦），胖臉上重新堆起笑容，隻是這次的笑容裡，少了幾分虛偽，多了幾分真正的熱切：“好！二八就二八！墨師弟是爽快人，我錢記貫也不是扭捏之輩！這筆投資，我讓了！”
他搓著胖手，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彷彿已經看到了無數亮晶晶的靈石在向他飛來：“合作愉快！以後有啥好貨，儘管找我！保證給你們賣出最高的價錢！”
他主動伸出手，墨淵也笑著伸出手，兩隻手握在一起。一隻修長而穩定，一隻肥胖而溫暖。
王鐵柱看著這一幕，雖然對分成比例還是有點耿耿於懷，但見墨淵都通意了，他也隻好撓撓頭，甕聲甕氣地說：“行吧！胖子，以後咱就是一條船上的了！”
錢記貫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已圓滾滾的肚子：“放心！談感情傷錢，但我們之間，隻談錢就傷感情了！以後，都是兄弟！”
看著錢記貫胖臉上那狐狸般、卻又帶著幾分真誠的笑容，墨淵知道，他的“創業”團隊，終於有了第一塊堅實的拚圖。未來的路，似乎清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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