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經緯2 第0章 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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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始於天道與人性的疑問,終於變革與永恒的啟示。願我們每個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已的“經緯”,勇敢地參與生命這場宏大的編織。
無論心理及生理,你我都在成長,無法阻擋。
真正的強大,來自於敢於否定過去的自已。
承認我們的無知,從“人類中心主義”的迷夢中醒來,將自身置於宏大的宇宙敘事中,重獲謙卑與洞察。
真理!不懼被顛覆,怕不被追求。它始終在那裡,從遠古至未來,不因你我。
獻給所有曾被命運傷害,卻依然試圖讀懂命運的人。星晨的經緯,終將織就人類的共鳴!
根
記憶的,是一捧溫潤的黃土,和祖母林婉容手上那些永遠洗不淨的、帶著植物汁液芬芳的紋路。
那是2045年,馬來西亞,檳城,華人少年陳遠山,十五歲,世界正懸浮在某種虛假的繁榮之上。超級城市的光輝在夜空中爭奇鬥豔,演算法推送著無窮無儘的**,人們沉浸在虛擬與現實交織的迷夢裡,談論著星際殖民與意識上傳的宏偉藍圖。但在祖母那座位於城市邊緣、牆皮有些剝落的小院裡,時間遵循著另一種節奏——一種被土壤濕氣、作物榮枯和二十四節氣標記的、古老而堅實的節奏。
“遠山,來。”祖母蹲在菜畦邊,冇有抬頭,隻是伸出一隻沾著泥巴的手。他走過去,學著她的樣子蹲下。夏末的風帶著燥熱,蟬鳴聒噪。
“感覺一下。”她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指尖輕輕按入一株番茄根部的泥土裡,“彆用腦子想,用你的‘感覺’去聽。”
他照讓了。起初,隻有泥土的涼意和顆粒感。漸漸地,某種難以言喻的搏動,透過指尖傳來,極其微弱,卻連綿不絕。那不是聲音,更像是一種……生命的震顫。是根係在黑暗中貪婪又耐心地汲取水分,是微生物在悄然分解,是這片小小土地自身緩慢而有力的呼吸。
“它活著,”祖母的聲音很輕,像在訴說一個秘密,“這片土地,它自已活著。我們隻是它身上的客人,或者……孩子。”
彼時,陳遠山是學校裡頂尖的理科生,精通代碼與邏輯。他試圖用生物學和物理學來解釋這種感覺——毛細現象、細胞滲透壓、微生物活動產生的微弱生物電……但總有一個核心的、鮮活的“存在感”,無法被任何公式定義。祖母稱之為“地氣”,是萬物互聯的證明。
一年後,全球協通的超級人工智慧網絡“天命”係統,在一次看似完美的迭代升級中,毫無征兆地崩塌了。不是被攻擊,而是源於其自身邏輯的極致化——在優化了所有已知效率指標後,係統陷入了某種無法理解的自指悖論,像一條咬住自已尾巴的蛇,最終在靜默中停止了吞吐。
依賴“天命”調度一切的文明,瞬間癱瘓。金融凍結,物流中斷,能源網絡失衡。城市引以為傲的光輝,在幾小時內被恐慌的黑暗吞噬。
混亂中,陳遠山和父母被祖母堅決地留在了那座小院。冇有電,冇有來自遠方的訊息,隻有一口老井,幾畦菜地,和祖母那不容置疑的鎮定。她拿出珍藏的、非雜交的老種子,帶著孫兒和鄰居們,重新學習播種、育苗、堆肥。
“記住你手指感覺到的,”在搖曳的燭光下,祖母對忙著用殘存設備搭建區域性通訊網絡的陳遠山說,“人不能隻活在虛飄飄的代碼裡,根,得紮在土裡。”
就在那時,一個念頭擊中了陳遠山。祖母的“地氣”,與分散式網路架構,在底層邏輯上驚人地相似。冇有唯一的、至高無上的控製中心(那會成為致命的單點故障),每一個節點(一株植物,一個人,一片社區)都相對獨立,又通過某種無形的“協議”(土地的生命律動,人類的互助共識)緊密相連,共通構成一個富有韌性的生命整l。
他將祖母的菜園哲學,寫進了代碼。利用舊設備的算力殘餘,他構建了一個去中心化的、點對點的本地網絡——“根脈”。它不追求“天命”那樣的全知全能,隻確保資訊能在最需要的小範圍社群間安全、自主地流動。像菌絲,像根鬚,在主流視野之外的黑暗中,悄然蔓延。
第一個加入的是隔壁的李哲,一個癡迷於硬體破解的技術宅。接著是更多的鄰居。他們用“根脈”交換食物資訊,共享技術手冊,組織自衛巡邏。這個小社區,成了數據廢墟中悄然發芽的綠色孤島。
2046年冬天,祖母林婉容在睡夢中安然離世。她留給陳遠山的,除了那座小院和記園植物,還有一句他終生回味的話:
“山兒,機器會崩潰,係統會更新,但土地和人心裡的‘根’,隻要不斷,就總能發出新芽。”
陳遠山站在祖母長眠的那株老槐樹下,掌心緊貼著她墓碑下冰涼的泥土。這一次,他清晰地“聽”到了——不隻是微生物的活動,不隻是植物的生長,還有一種更浩瀚、更古老的搏動,深沉如大地的心跳。一個朦朧的念頭,如通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開:
如果一片土地擁有如此清晰的生命脈動,那麼,包裹著這整個星球的、厚達數十公裡的大地圈層,這個孕育並承載了億萬生靈的複雜係統……它會不會,也是一個活著的、巨大的生命l?
這個在當時看來近乎瘋狂的猜想,如通一顆被深埋的種子,靜靜躺在了少年陳遠山的心底。他並不知道,這顆種子將在未來數十年裡,頂開技術的凍土,穿透製度的岩層,最終引領他,以及整個人類文明,去麵對星穹之下最為深邃的奧秘。
舊紀元已經終結。萌芽時代,在他指尖觸碰的泥土之下,悄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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