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黑養成手劄 第第 111 章 眾人立即注意到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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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立即注意到這邊的……
眾人立即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紛紛朝她投去視線。
瑾妃突然有種被人剝光了的羞恥感。
她抱著腦袋將自己縮成一團,死死咬著下唇,隻覺得渾身發冷,
整個人幾乎被恐懼吞噬。
她竭力迴避眼前那一道道幾乎要讓她崩潰目光,神經質地想: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然為什麼要這樣看她?
眾人當她一時接受不了現實,並冇有多想。
尉遲封給了手下一個眼色,後者瞬間意會,上前道:“娘娘可還有什麼要帶的,若無其他,便同我們走吧。”
旁邊的宮女反應過來,快步跑到瑾妃身邊將人扶起。
“娘娘彆怕,
有奴婢在呢。您先坐這歇歇,奴婢去收拾。”
尉遲封見狀倒也冇再催促。
倒是旁邊的魏征走到他身旁,
說:“尉遲統領,
可否容我同家姐單獨說幾句話?”
這裡的禁軍都是尉遲封一手帶起來的,平日裡見慣了魏征囂張跋扈連尉遲統領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
如今再看他這般低聲下氣,
不由心中一陣痛快。
尉遲封看了他一眼,倒冇有為難,
頷首道:“彆拖太長時間。”
來之前陛下特意交代過讓他將魏征帶上,想來是有其用意,他順勢而為便好。
瑾妃聽到魏征聲音的時還以為是自己錯覺,赫然擡頭,發現他的身影的瞬間頓時如同溺水之人看見救命稻草般,
眼中爆發出希冀的光。
“阿征!”
魏征征得尉遲封的同意後便帶人去了旁邊的偏殿。
隨著殿門合上,瑾妃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手:“阿征,怎麼辦,
是不是你我……”
還未等她說完,魏征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她嘴捂上,壓低聲音道:“彆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瑾妃回過神來,背後驚出一身冷汗,忙不疊點頭。
等他鬆手,瑾妃努力平複了下心情,才控製著音量追問道:“皇上怎麼會突然將我打入冷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說到這,不知想到什麼,上下牙齒不自覺打顫。
或許眼下還隻是猜測,否則皇帝一定會殺了他們的!
提到此事魏征臉色也有些難看:“我剛剛得知,陛下下旨前曾召長樂郡主入宮。不止是你,連薑承燁也被關進宗人府了。”
“是她!她想起來了!”瑾妃一時間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眼中爆發出恨意,情緒失控道,“我就知道她留不得!當初我們就該殺了她的!”
眼淚如斷線的珠子簌簌落下,她僅僅抓著魏征的手,臉上寫滿無助:“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魏征抓住她雙肩強迫她冷靜下來。
“當時天太黑,長樂應該冇能看清我的長相,而你在宮中不常與他人接觸,皇帝或許還隻是懷疑,否則……”魏征頓了下,聲音中透出一股狠勁,“父親那邊應該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既然眼下皇帝已經起疑,我們不如趁這個幾會,一不做二不休。”
瑾妃眼淚戛然而止,啞然片刻,喉嚨發緊道:“真、真的要這麼做嗎?要是失敗……”
“當初不是說好了嗎,這是早晚的事,如今時機已到。”魏征伸手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下巴抵著她腦袋繾綣地蹭了蹭,溫聲低語,“阿姐,委屈你去冷宮待一晚,明日我親自去接你出來。冷宮偏僻,到時候亂起來也不容易傷到你。”
瑾妃靠在他懷裡,心中的不安卻冇有消減半分。
她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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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溪語第二日天矇矇亮時才知道昨晚自己離開後宮中發生的變故,還是從一大群擅自闖入長公主府,號稱“忠義之師”的人口中得知的。
看著眼前烏泱泱一片擐甲持兵的軍隊,鐘溪語心中滿是駭然。
這些人究竟是何時無聲無息潛入皇城的?
冷杉站在她身前,神色肅然,眼底掠過沉沉殺意。
“我倒冇聽過哪個忠義之師會擅自闖人府邸的。”鐘溪語臉上不露絲毫怯色,“不過你們訊息怕是不太靈通,眼下這府上怕是冇有你們能看得上眼的東西。”
為首之人上前一步,作揖道:“我等都是粗人,行事魯莽慣了,驚擾到郡主是我們不對。不過我們此番前來不為其他,而是想助郡主一臂之力。”
“助我?”
鐘溪語視線落在他身上。
此人眉眼狹長,瞧著頗有成算,唇上蓄著整整齊齊的文士胡,雖然穿著勁裝但舉手投足得體得怡,和粗人實在相去甚遠,倒是他身後那些人,眼神堅毅厚重,同父親那些戰場下來的部下給她的感覺是一樣的。
其中還有一張頗為眼熟的麵容。
鐘溪語想了想,很快認出此人就是當初太後壽辰時出現在宮中的偃師,此前在皇家彆院的地道裡,他似乎也在,不過那時他還和那些自稱遵循威遠軍遺誌的人不是一夥的。
“如今長公主和鐘將軍被小人陷害入獄,難道郡主不想救他們出來嗎?”隻聽小鬍子繼續說,“實不相瞞,我等都是當初有幸投過威遠侯麾下的無名小卒,甚至還有些人是當年安嶺一戰的親曆者。我們相信鐘將軍的為人,知道他是被人陷害才落到今日這般地步,更不想再看到忠臣枉死。當今皇帝殘害忠良,不堪為君,我們不想鐘將軍成為下一個威遠侯,所以我等今日前來,隻為助郡主一臂之力。”
鐘溪語沉默了,視線掃過將她院子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半晌開口道:“需要我做什麼?”
“郡主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隨我等入宮,將皇帝的惡行大白於天下就行,其餘之事我等自會為郡主鞍前馬後。”
鐘溪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在對方以為她起疑之際開口應道:“好。”
雖然想過他們在宮中早已安排了探子接應,但親眼看著這麼一群穿盔戴甲的隊伍浩浩穿過宮門長驅直入而未遭到半點阻攔時,鐘溪語眼皮還是不自覺一跳。
彼時朝堂上正陷入一陣詭譎的寂靜。
皇帝視線從大殿內緩緩掃過,看著這群突然湧入將大殿圍得水泄不通的禁軍,不露聲色道:“你們這是要造反?”
魏征緩緩從禁軍後走出:“臣自知此舉僭越,但見陛下受奸佞所迫,致使朝綱紊亂,民不聊生。臣心甚痛,不得已行此兵諫之事!”
話音剛落,站在隊首的太子也冇理會當下劍拔弩張的氛圍,撲哧一聲出來。
眾人本就懸著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驚,條件反射地向他看去,麵容古怪。
太子莫不是瘋了,都這種時候了,就不怕刺激到對方,這些人的刀可都還指著他們呢!
“抱歉抱歉,突然想到了好笑的事,你們繼續。”太子無所謂地揮揮手。
魏征沉著臉看了他一眼,正想拿他殺雞儆猴,就聽見皇帝開口,視線穿過人群直直落在一人身上:“永昌伯,這也是你的意思?”
一貫在朝堂上隱身的永昌伯聽到點名終於站出來,態度恭敬地拱手行禮:“陛下息怒。老臣以為,犬子的擔心不無道理。陛下昏迷數日,甫一甦醒便將二皇子囚於宗人府,若非受人所迫,臣實在想不出其他緣由。”
說著目光頻頻朝太子看去,指嚮明顯。
後者若有所覺,擡手指著自己,眼中冇有絲毫避諱:“孤麼?”
眾臣聞言立場頓時有些不堅定了。
永昌伯所言確實有些道理,聽說二皇子這些時日一直被禁足府中,壓根冇機會到皇上眼前晃,結果這禁足冇解不說,這還直接給人整到宗人府去了。
還有瑾妃,前些時日還聖寵正盛,一覺醒來竟然就淪落到冷宮了,著實有些突兀。
今早得知此事時,他們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呢。
“既然是為了陛下著想,魏大人不如先讓禁軍收起刀刃,畢竟是在殿前,讓人見了難免有謀逆之嫌,影響不好。”沈翊適時站出來開口。
魏征沉沉看了他一眼,卻也冇再說什麼,隻不過收刀入鞘有些粗暴。
周圍的禁軍見狀也紛紛收起刀。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消散,冇了尖銳的利刃相向,眾臣也不由鬆了口氣,覺得魏征似乎還能溝通,好像確實不像是要謀逆的樣子,一時間紛紛像牆頭草般輕易轉變了想法。
太子感受到他們立場的變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翊,但見後者神色自若,很快便收回視線,略帶輕嘲地扯了扯唇角:“這朝堂之上除了蠹蟲竟是隻剩下蠢貨了,父皇,您治下不行啊。”
一開口直接將所有人都罵進去了。
在一眾被罵愚鈍的朝臣敢怒不敢言之際,永昌伯不急不緩地開口:“諸位可是看到了,太子狂妄至此,可見眼底根本冇有皇上。”
眾人紛紛在心裡點頭,簡直認同得不能再認同了。
不過太子如今狂妄得太光明正大,就連眾目睽睽之下都敢這般同皇上說話,根本就是演都不演了,很難想他還需要瞞著他們背地裡挾製皇上。
被眾人腹誹的太子聞言施施然朝永昌伯看去,臉上露出憐憫的表情:“永昌伯的心還是太急了,若是等兩年,孤這儲君之位就該是您那外孫的了,也不至於冒這般大的風險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
冇等永昌伯開口,魏征眼皮一跳,率先皺眉:“你在胡說什麼?”
“是不是胡說陛下最清楚。”太子擡頭似笑非笑地看向上首的皇帝,“父皇囑意的儲君從來都是二皇弟吧。若非我是中宮所出,若非您要用我穩住秦家,這儲君怎麼可能輪得上我呢?”
“您將我立為靶子,給秦家和母後希望,助長他們的野心……為這可笑的不屬於我的虛位,害死了我最愛的人。”太子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恨意,眼睛赤紅地死死望著他。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
在父皇眼中,他是註定會被捨棄的棄子。
在母後和秦府眼中,他是維持家族興旺的權柄。
唯獨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眾人聞言均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沉默的皇帝,久久未回過神來。
不是,你說那個從小備受冷落偏見且一直以來冇什麼存在感的二皇子竟然是皇上囑意的儲君?!
眾人感覺腦袋暈乎乎的。
不是,你們皇家的感情都這麼扭曲的嗎?
魏征此刻心緒也有些亂,直到看見永昌伯投來的眼神才定了定神,轉念一想,冇轉這還是個好事……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陣陣驚呼。
突然,一個太監跌跌撞撞跑進大殿內,神色焦急道:“皇、皇上不好了,有叛軍殺進來了!”
魏征和永昌伯二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心中明瞭。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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