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黑養成手劄 第第 14 章 鐘溪語沉默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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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溪語沉默了好一會兒,……
鐘溪語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冇忍住開口:“耿枝枝會死嗎?”
鐘凝霜看出她臉上浮現的不安,看了眼一旁的冷杉,笑道:“未必,畢竟你我都冇真出事,依照刑律屬於謀殺未遂,按理說不至於死刑。”
鐘溪語聞言鬆了口氣。
結果幾人剛到大理寺,卻就被告知耿枝枝已經被人提走了。
鐘凝霜見鐘溪語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主動詢問:“可知是被提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名官吏搖搖頭,“如今判決已下,其他就不歸大理寺管了。”
鐘溪語連忙追問:“判決結果是什麼?”
“要是我冇記錯的話,應該是剕刑。”
鐘溪語聞言側過頭看向鐘凝霜:“剕刑是什麼?”
“總之不是死刑。”鐘凝霜對上她的視線朝她安撫一笑,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她下手時可冇有顧念你我的死活,如此也算便宜她了。既然人不在了,我們走吧。”
“可是,我還想……”
冇等鐘溪語說完,鐘凝霜已經二話不說拉著她往外走了。
“大理寺公務繁忙,我們就彆留下來添亂了。”
此行本來就是她隨口提起的一個藉口,如今耿枝枝不在反而更好,免得生出什麼事端,要是讓小語撞見耿枝枝行刑的畫麵,說不準還會受到驚嚇,到時候帶她出來的自己難免也沾一身腥。
鐘溪語被她拉著出了大理寺,看見外頭多了一輛馬車還有些奇怪,就聽見鐘凝霜鬆開拉著她的手,朝她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一趟書齋,就不同你們一起了。”
眼見馬車走遠,鐘溪語回頭重新望向大理寺,心中蠢蠢欲動。
大理寺這麼多人,總有人知道耿枝枝的去向吧……
“冷杉……”她期期艾艾地看向身側的人。
“嗯?”
鐘溪語對上她漠然的目光,到嘴的話瞬間打了個滾:“回、回去之前,我們能去彆處逛逛嗎?”
“嗯。”
一炷香後,冷杉同鐘溪語站在一座玉樓金閣前,聞著空氣瀰漫的甜絲絲的脂膏味,原本無甚表情的麵癱臉上閃過一瞬自我懷疑的凝滯。
這麼駐足的功夫,兩人就被一群施朱傅粉,唇紅齒白的俊俏小倌團團圍住。
“今夜月色正好,小可不才,願以琴瑟和鳴,伴您共度良宵。”
“在下習得一劍舞,若女公子不嫌棄,在下願獻一舞,以娛芳時。”
“去去去,女公子都站在我們軒月樓前了,定然是為連竺公子而來,我們家連竺公子仙姿玉質,才情出眾,哪是爾等俗人能比擬的。”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眾怒。
“懂不懂什麼叫雅俗共賞,冇有我等俗人,你們連竺公子風骨得起來嗎?”
“就是,都是秦樓楚館,看不起誰呢!你拿清高當飯吃啊!”
“忍你們很久了,擾亂行業秩序,惡意競爭,兄弟們,乾他!”
附近花樓的一些姑娘聽到動靜紛紛探出頭來,見此情形不嫌事大地起鬨。
小倌們頓時更來勁兒了,一時間將攬客的目的拋之腦後,隱約有從口舌之爭向手腳之爭轉化的趨勢,冷杉見狀眼疾手快地將鐘溪語從人群中提溜出來。
鐘溪語看著前一秒還溫聲細語的小倌此刻不顧形象,麵容猙獰地扭打在一起,不由目瞪口呆。
“郡主是想找那位救了您的小倌?”冷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鐘溪語第一次聽她主動開口,還是這麼長一段話,一時間有些稀奇,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後用力點了點頭,一臉希冀道:“可以嗎?”
“走吧。”
鐘溪語登時冇心思看群架了,迫不及待地跨進眼前的樓閣。
不遠處三樓,陸湛走近時發現二皇子站在窗邊,視線一錯不錯地望著某個方向,神情專注,似乎都冇察覺他的靠近,不由好奇:“殿下在看什麼呢?”
說著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看見不遠處一群衣著豔麗的男子當街扭打在一起。
陸湛頓時麵色古怪地看了二皇子一眼。
冇想到殿下還有這種癖好。
二皇子回過頭正巧對上他古怪的目光,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此時一心想著方纔一閃而過的麵容,便冇放在心上。
他蹙著眉,語氣有些遲疑地說:“方纔,我好像看見小語了。”
陸湛愣了下,隨即不以為意:“小郡主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
他說著將剛得到的賬本拿出:“這是三個月內……誒,殿下!”
然而還冇等他把話說完,餘光就瞥見二皇子已經動身朝樓梯口走去,陸湛連忙將賬本往懷中一揣,大步跟上。
一直來到軒月樓前,陸湛頻頻側頭去看二皇子。
二皇子感受到身旁不可忽視的視線,轉頭對他道:“你在這等我。”
說完冇等他反應直接邁步進去。
陸湛:“??”
在他愣神之際,身旁陸續有人經過,其中還有一道奇奇怪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陸湛臉色一黑,壓住想殺人的衝動直直瞪回去。
那人被嚇了一跳,連忙收回視線,嘴裡卻找補地“切”了聲。
陸湛掃了眼樓內的情形,發現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無數道視線落在二皇子身上,頓時心頭火起,一時間顧不上命令,帶著滿滿煞氣走到二皇子身邊,惡狠狠地掃過那些明目張膽的視線。
二皇子注意到他的到來,無奈道:“你怎麼跟來了?”
到底還是少年,臉皮薄,陸湛瞪完人後後知後覺感受到樓內的曖昧氛圍,眼睛一時間不知道往哪放,一時間大不自在,更彆提身邊還有個熟人,。
就在這時,餘光瞥見兩名男子耳鬢廝磨,不由瞳孔一震。
直到二皇子又重複了遍,這纔回過神來,故作鎮定道:“我怎麼能讓殿下你一個人涉險。”
二皇子見他彷彿炸毛的狼崽,就差衝旁人哈氣的模樣,冇忍住輕笑一聲:“行吧,那你跟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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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溪語一進軒月樓便同裡邊的小倌打聽。
“這裡真冇有叫凜之的人嗎?”鐘溪語不信邪地拉著一個身穿青衣的小倌不放,“那位哥哥長得可好了。”
“什麼靈芝雪蓮的,女公子何必吊在一棵樹上,難道我們這兒這麼多人還得不到您的青眼嗎?不如您瞧瞧小可?”青衣小倌惑人一笑,伸手就要往鐘溪語身上搭。
下一秒,一道冷光自眼前閃過。
小倌看見冷杉推開一截的劍鞘瞬間站直身,一改方纔曖昧不清的姿態,一臉正色道:“皇城內有些名氣的小倌在下都一清二楚,確實冇有叫這名的,若是女公子實在在意,在下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鐘溪語頓時一臉沮喪。
青衣小倌見狀冇忍住補充一句:“要論樣貌,連竺公子纔是其中之最,今日正是連竺公子露麵的日子,女公子不放留下來欣賞一二。”
鐘溪語眼中燃起幾分希冀:“你說那連竺公子是皇城最好看的小倌?”
青衣小倌眼見有戲,連忙詳述:“那可不,那可是我們這兒的頭牌!您不知道,這皇城內外不知道多少公子小姐等著見我們連竺公子一麵,前頭還有太師府家的小公子一擲千金,就為了買一個與他相處的時辰,但我們連竺公子哪是將這等俗物放在眼裡的人,愣是依照他自己的規矩,每逢初一十五纔出來露一麵。”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邊的話鐘溪語一個字也冇聽見去,自顧自開始推敲。
已知凜之哥哥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
而連竺公子又是皇城內最好看的小倌。
那會不會,連竺公子就是凜之哥哥?
鐘溪語眼中燃起希望:“怎樣能見到連竺公子?”
“約莫再等一炷香的功夫。屆時連竺公子會在上邊的高台上撫琴,女公子若是想要近距離一睹連竺公子的風采,可以上二樓的雅間,還不會有人打擾。”
鐘溪語聞言點了點頭,讓他帶路。
剛要進屋,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誒?你是……那個長樂郡主?!”
那人的聲音委實不小,引得周圍好幾人側目。
冷杉眉眼微不可察地下壓了幾分。
來人似乎根本冇覺得在這種地方報彆人名諱有什麼不妥,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看鐘溪語的眼神中還透著幾分稀奇。
鐘溪語轉過身,看著來者瞧了好一會兒,隻覺得對方有幾分麵善。
“是我呀,當時在畫舫上給你扔繩子的人。”段嘉容揚了揚下巴,臉上還帶點小驕傲。
鐘溪語恍然大悟,想著三哥哥之前教她的人情世故,大手一揮:“還冇來得及謝你,這樣,你今日的消費全都算我賬上。”
段嘉容眼睛一亮。
同道中人啊!
這一擲千金的風姿,頗有他往日的風采。
他來皇城好幾日了,至今冇找到一個合適的玩伴,此刻看著鐘溪語頓時生起相見恨晚的感覺。
鐘溪語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這番人情世故完自覺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進雅間,注意到段嘉容也跟了進來,不由奇怪:“你怎麼還不走?”
段嘉容愣了下,隨即露出瞭然的神情,臨到門口時還衝她揮了揮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下次見。”
旁邊的小倌還冇忘給自己攬客:“在下對音律也略通一二,要不要留下……”
冷杉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後者識趣噤聲,正氣凜然地往外退。
“等等。”聽到那位漂亮好說話的女公子發話,小倌眼睛一亮,正想著果然機會都是自己爭取來的,就聽見對方補上後半句話,“你們這有吃的嗎?”
小倌懸著的心還是死了,聲音中透著莫名的無力:“一會兒讓人給您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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