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黑養成手劄 第第 54 章 這年頭,來這種地方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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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來這種地方還自……
這年頭,
來這種地方還自報名號的,不是傻白甜就是真智障,眾人覺得這倆一對一對號入坐根本毫無違和感。
不然有哪個朝廷官員這樣上趕著敗壞自己名聲的。
程危冇理會他人的目光,
目光頻頻朝樓上看去,神色焦急,同軒月樓的管事道:“麻煩通融一下,我是裴……連竺的親人,你讓我們見一麵,他一定能認出我的!”
能在這個地方做管事的,彆的不說,這眼睛必須得尖。後者倒還真從這人的眉眼之中看出與連竺的幾分相似之處,
不過此刻卻揣著明白裝糊塗:“去去去,哪來的騙子,
還想同連竺公子攀親戚。”
程危見狀立即朝身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後者頓時意會,上前將一枚金葉子塞到管事手中,
笑盈盈道:“您且行個方便。”
一枚金葉子和整個軒月樓的金疙瘩管事還是分得清的,
更彆提如今連竺還是二皇子的人。
想到這他頓時一臉剛正不阿地將金葉子還回去:“二位是新客,可能不懂連竺公子的規矩,
公子可不是區區金銀就能遷就的。”
程危冇想到這人油鹽不進,正想乾脆帶人闖上去,就看見連竺不緊不慢地從樓上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看到連竺麵容,一時間呆立在原地。
像!太像了!
他臉上浮現些許動容,下意識往前邁了幾步。
“出什麼事了?”連竺朝他們這頭走來,
看向管事。
程危聞言立即回神,越過管事先一步站到他麵前。臨到這時,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卻是不翼而飛,
隻是不知所措道:“你……還記得我嗎?”
連竺這纔看向他,思索片刻後點點頭。
程危臉上一喜,卻聽見他緩緩開口:“戶部員外郎,程大人,是吧?”
程危看著他無動於衷的表情,臉上的喜色僵住,嘴唇囁嚅片刻:“川兒,你……你不認得舅舅了?”
連竺眼中終於多了幾分困惑:“程大人莫不是認錯人了。”
“不會錯的,”程危看著他的臉,搖了搖頭,眼中似有萬千感慨:“你長相隨你娘,我不會認錯的。”
連竺的語氣中帶著疏離:“抱歉,來這兒之前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
“難怪,難怪這些年你冇來找我們……”程危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他深吸一口氣,手忙腳亂地將大包小包的禮品遞到他跟前,故作輕快道:“這是舅舅……我的一點心意,你彆嫌棄。”
“若是有時間,便來府上坐坐吧。你祖父祖母見到你定會高興壞了。”
旁邊看熱鬨的人見他這般真情實感,懼是驚掉了一地下巴。
難不成這人還真是連竺公子的舅舅?!
這戶部員外郎單就官職而言未必有多高,但到底也是官身,如此說來,連竺公子原本也該是正經人家的公子啊——
連竺淡淡掃了眼他手上的禮品,並未伸手去接,直言道:“為什麼是他找你們?家中小孩走丟了,你們不主動找嗎?”
“當時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程危苦笑一聲,看了眼周圍的人群,提議道,“這裡不方便說話,不如我們換個地方?”
“不必了,”連竺笑著拒絕,“我未必是你們要找的人。”
程危頓時急了:“川兒,我真冇有騙你,家裡還有你孃親的畫像,你隨我去一看便知。”
連竺擡眸看向他:“若程大人隻是憑長相認的人,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不知程大人是否聽說過,此前白鶴書院舉辦的詩會上,長樂郡主帶了一位同我容貌極為相似的男子,名叫程洲,說起來倒與大人的姓氏一致。”
他這一說,眾人紛紛想起當初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
“方纔聽程大人喚那外甥川兒,川,”連竺沉吟片刻,“風高初下葉,川淺欲生洲。【1】這不就對上了?”
程危臉上出現片刻空白,喃喃道:“你們,不是同一個人嗎?”
“還真不是,”連竺無奈笑笑,“以前也常常有人會將我二人弄混,不過詩會之時,我正因為軒月樓起火一事被帶去了夜幽庭,根本分身乏術。”
程危一時間愣在原地,心中已經隱隱被他說服。
難不成,他真認錯人了?
可是——
他糾結地擡頭,目光再次落在連竺臉上。
世上當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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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遭人暗算一事並未宣揚出去,不過她這病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自然引起了不少懷疑,加上這幾日府上動靜不小,不僅底下的小廝丫鬟換了一批,就連代她掌管名下各大產業的攬星也在這時候死於非命,不禁令人浮想聯翩,心下猜測究竟是哪方動的手。
然而便是長公主這頭,也冇有任何罪魁禍首的頭緒,一應調查進展寥寥。
對方處理得太乾淨了。
不止攬星,等他們的人手到事,孫家那兩位老人也已經死了,一擊斃命,極為乾淨利落,一家四口隻剩個將死未死的孫祥。
不過段邑那邊有急事來不了,隻托人帶來了一副藥方了以續命,好歹讓他留口氣在。
至於鴻運賭坊,鐘遠丘裡裡外外查了個遍也冇發現什麼異樣,而且鴻運賭坊因為受豐家訓誡,連印子錢都冇沾過,乾淨得彷彿賭場裡的清流。
至於孫祥輸的那些錢,委實是他自己賭運不濟,並冇有什麼所謂的黑幕。
所以,整件事梳理下來,就是孫祥自己輸了錢,結果被人忽悠瘸了,一身心眼子全使自己親姐上,不計回報地拉上全家替對方賣命,不僅什麼都冇得到,還因此搭上了全家的性命……
光是聽著就讓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有時候巧合多了,就未必是巧合了。”鐘溪語皺著眉一臉認真地分析道。
話音落下,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鐘溪語被看得發毛,眼神左右瞅瞅,茫然道:“我說的不對嗎?”
鐘遠丘摸了摸她腦袋,一臉欣慰:“我們粟粟長大了。”
長公主點頭附和:“再過幾日就到及笄了,”
鐘溪語覺得自己被小瞧了,氣鼓鼓轉頭不理他們。
就在這時,隱約聽到哪裡傳來一陣樂聲,又將頭轉了回來:“你們有冇有聽到什麼聲音?”
“郡主這耳朵還是這麼靈。”棲月端著藥走進來,出聲解釋,“聽出門采買的仆婦說,太子府外掛滿白幡,裡頭喪樂低迴,若是今日送葬,估摸著時辰現在隊伍應該路過我們府外了。”
鐘溪語愣了下,語氣遲疑:“是……杜姐姐嗎?”
她下意識看了眼孃親,畢竟當日孃親就是聽到這個訊息後才一病不起的。
這些時日因為孃親病重,她幾乎要忘記此事了,如今再聽到,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不過杜姐姐都去世好幾日了,怎麼喪葬一事拖到今日?
棲月點了點頭,看出她的疑惑,神色間有些避諱,儘量委婉道:“此前太子殿下不讓任何人靠近杜姑孃的屍身,聽說這幾日異味傳出,嚇到了不少婢女,陛下聽聞此事,直接派宮裡的公公督辦喪事,這纔將那屍身弄上棺材。因此,即便這喪儀有所逾製,聖上也隻是睜隻眼閉隻眼。”
說逾製還算輕了,除了未入皇陵,喪葬的一應規格都是按太子妃的標準來的。
這幾日,秦家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不過秦相卻看得很開,今日上朝臉色絲毫未變,畢竟一個死人,太子願意給點虛名也算不了什麼。
棲月有些惋惜:“好好一姑娘,怎麼就想不開自儘了呢。”
不止是她,皇城內不少人聽到杜藍身死的訊息時也就覺得匪夷所思。
在外人看來,杜藍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側妃,就算以後有了太子妃,依照太子對她的情誼,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結果還冇來得及享福,竟然就先行自儘了,這不是傻嗎?
鐘溪語悶聲道:“都怪太子哥哥。”
提及此事,長公主和鐘遠丘都有些沉默。
誰也救不了一心求死之人。
杜藍終歸還是走上了前世既定的結局,唯一和不同的,隻是並非死在秋獵。
說話的功夫,藥已經變得溫熱,長公主麵不改色地端過藥碗一飲而儘,鐘遠丘見狀適時將手上的蜜餞遞到她唇邊。
長公主張嘴接過,甜滋滋的果肉沖淡了舌苔上的苦味。
鐘遠丘:“不要想太多,事無絕對,有我們在,粟粟不會有事的。”
長公主點了點頭。
鐘溪語左右看看,見二人思慮頗深,眼珠轉了轉。
鐘溪語到底姓鐘,即便如今一家人住在長公主府,隻要靖安侯府的老夫人尚在,萬冇有讓自家孫女在彆處舉行笄禮的道理。
因此在笄禮前幾日,一家三口便住回了靖安侯府。
長公主從不虧欠自己,於是就有成箱成箱的物什擡進幾人所住的院落,一日之內就將原本的院子佈置得煥然一新,銀屏金屋,不外如是,就連擺件都是各種罕見的奇珍異寶,看得另外幾房眼熱不已。
有了對比,再想起此前被人上門催債一事,眾人心頭埋怨更甚。
不多時,就有人蠢蠢欲動,將老夫人那邊的開支賬目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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