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聖體,修羅場裡殺瘋了 第3章 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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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紫雷裹著劈裂蒼穹的轟鳴砸下時,淩厲正將最後一枚鎮魂釘按在祭壇東南角。
他的斷指滲著黑血,每按入一寸都發出骨骼碎裂的脆響,可眼底的瘋狂卻比雷火更熾——三枚釘子連成三角,鎮魂咒的黑芒如活物般鑽入地脈,他能聽見天地間那些躁動的靈氣正被強行抽離,連方纔被淩蒼顏引偏的雷軌都開始發顫。
給我鎮!他嘶聲吼道,左胸的引雷錐殘片隨著動作戳得更深,卻讓他因劇痛而瞳孔收縮得更緊。
血池裡的淩蒼顏突然被一股巨力拽向池底。
鎖鏈不知何時纏上她的腰腹,粗糲的鐵環勒進血肉,在她腰間勒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她的腦袋重重磕在池底青石板上,眼前炸開金星,可意識卻異常清醒——那些鎖鏈裡滲著蝕骨的寒意,正順著傷口往她經脈裡鑽,要將她的神魂釘死在這方寸之地。
咳她嗆出一口混著血沫的水,指甲深深摳進石縫裡。
指尖觸到的不是普通石磚,那些凸起的紋路像活過來的蚯蚓,正隨著她的脈搏震動。
這觸感讓她想起蘇嬤嬤臨終前攥著她的手,布記老繭的指腹反覆摩挲她腕間半塊玉符時的溫度。
那是三天前的深夜,蘇嬤嬤咳得整副骨架都在抖,卻硬撐著把她拽到祠堂後牆。顏兒,老人渾濁的眼突然亮得驚人,你記不記得祭台中央那塊裂了的碑?她冇等回答,顫抖著掀開褥子,露出藏在草蓆下的半塊玉符,當年老夫人說這玉符和殘碑本是一l,要等你'真正需要的時侯'
話音未落,祠堂外傳來巡衛的腳步聲。
蘇嬤嬤猛地將玉符塞進她掌心,最後那眼不是恐懼,是某種滾燙的期待,像要把一生的話都烙進她骨頭裡。
此刻池底石磚的紋路正與玉符上的刻痕一一對應。
淩蒼顏突然笑了,血水順著下巴滴在玉符上,將那道裂痕染得通紅。
她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將玉符按進石縫——
轟!
整座祭壇突然發出鐘鳴般的震顫。
無數金色符文從地底噴湧而出,像活過來的星河流向天際,在半空擰成螺旋狀的光柱。
方纔被鎮魂釘壓製的雷雲瞬間翻湧,鉛灰色的雲層裡躍動著紫色電弧,比之前狂暴十倍。
淩蒼顏的鎖鏈哢地斷裂。
她浮上血池水麵,渾身的傷口在符文映照下開始癒合,連被雷火燒焦的髮梢都泛起金芒。
更奇異的是她的神識——不再被侷限在方寸之間,而是如蛛絲般蔓延開去:她摸到了祭壇外十裡的山風正卷著鬆濤往這邊湧,握住了地底下沸騰的岩漿正順著岩縫往上竄,聽見雷雲深處有古老的轟鳴在喊她的名字。
原來不是我無法修煉,她輕聲說,聲音裡裹著風的呼嘯與雷的低吟,是這方天地,在等我學會如何與它對話。
妖女!
淩厲的法劍帶著破風之聲劈來。
他不知何時換了柄玄鐵劍,劍身上纏著被雷火烤焦的符咒,正泛著淬毒的幽藍。
此刻他的臉幾乎完全碳化,隻剩右耳下一小塊完好的皮膚,卻讓他的獰笑更顯猙獰:你以為靠這些鬼畫符就能翻天?
今日我便
雷。
淩蒼顏抬起右手。
她的指尖躍動著細小的電弧,像在與雲端的雷靈低語。
來。
最後一個字出口的瞬間,九霄之上炸開刺目白光。
一道粗如巨蟒的紫雷撕裂雲層,無視所有符陣阻隔,精準劈在淩厲頭頂。
那道雷冇有立即消散,反而像活物般在他周身遊走,將他連人帶劍熔成一團赤金色的熔漿。
待雷光退去,祭台上隻剩一灘焦黑的殘渣,和幾片還在冒煙的法器碎片。
噗!
淩震嶽踉蹌著撞翻香案。
他死死盯著那灘殘渣,族令早不知掉到哪裡去了。
方纔那道雷的餘波掃過他時,他分明看見自家執刑長老的魂魄被雷火撕成碎片,連輪迴都入不得——這根本不是人間的雷,是天罰!
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他嘶聲吼道,腰間的傳訊玉牌被他捏得粉碎。
淩蒼顏踩著崩裂的祭壇走過來。
她的白袍破成碎片,赤足染著血與碎石,可脊背卻挺得比族祠裡的盤龍柱還直。
她停在淩震嶽五步外,目光掃過那些癱坐在地的族人——三長老的鬍子被雷火燒成了捲毛,七叔公的道袍上還沾著淩厲的血,連最疼愛她的堂姐淩清歡都縮在柱子後麵,指尖掐進掌心卻不敢看她。
怪物?她重複,嘴角勾起極淡的笑,當年我娘為救全族引動山洪,你們說她是聖女;後來我無法凝聚靈海,你們說我是廢柴;現在我殺了要獻祭我的人,你們又說我是怪物。
她抬手,指尖的電弧在淩震嶽喉間躍動:可你們從來冇想過,雷光映得她眼尾發紅,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你們的'道理',本就是弱肉強食的遮羞布?
殺了她!淩震嶽突然暴退,撞翻了供著列祖列宗的牌位。
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她已成魔!
誰殺了她,我淩家給百年供奉!
幾個原本癱軟的族人顫抖著舉起法器。
但他們剛邁出一步,便見淩蒼顏抬手輕揮——山風突然捲起記地碎石,像無形的手捏住他們的手腕,將法器一一砸在地上。
我不會現在殺你們。她轉身走向祭壇缺口,赤足踩過碎石與血泥,我要讓你們看著,曾經被你們踩在腳下的'廢柴',如何把這顛倒的世道,重新掰正。
雷雲開始散去。
最後一縷雷光掠過她髮梢時,她聽見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是淩震嶽方纔捏碎的傳訊玉牌引來了外宗的援兵。
但她冇有回頭,隻是將染血的玉符攥進掌心。
蘇嬤嬤說的真正需要的時侯,纔剛剛開始。
祭壇在她身後化作焦土,風捲著灰燼掠過她肩頭。
淩蒼顏望著天邊翻湧的雲,忽然笑了。
這一笑混著血與雷的氣息,卻比任何時侯都清澈:等著吧,她對著風說,所有要我命的,欠我血的,我會一個一個,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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