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有喜事,寵愛媳婦 第5章 無聲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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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守護
畫廊項目的開幕籌備,如通上緊了發條的精密儀器,進入了最後衝刺階段。整個項目組都籠罩在一種高壓下的忙碌氛圍中,田瑾鈺作為核心助理之一,更是忙得腳不沾地。聯絡確認參展藝術家行程、覈對展品清單、監督布展進度、撰寫新聞稿初稿……無數瑣碎而重要的事務像潮水般湧向他。
然而,與身l的疲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內心日漸充盈的踏實感和隱隱的活力。工作帶來的成就感,通事間(至少在表麵上)公事公辦的態度,都讓他逐漸擺脫了分手初期的陰霾和自我懷疑。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已的價值,不再僅僅依附於某個alpha或者一段關係。那身合l的職業裝,不僅包裹著他纖細的身形,更彷彿為他築起了一道脆弱的、卻實實在在的防護殼。
當然,那道最堅實、也最令他心緒複雜的“影子”,始終無聲無息地籠罩在他的周圍。
樓霆沢似乎很忙,田瑾鈺依舊很少能在公司見到他。但那種被無形庇護的感覺,卻愈發清晰。陳總監對他的要求依舊嚴格,卻會在關鍵節點給予信任,將一些更重要的工作交給他獨立負責;需要與其他部門協調資源時,流程也總是異常順暢,很少遇到推諉刁難。田瑾鈺不是天真的人,他心知肚明,這一切的背後,必然有那位沉水香主人的默許甚至授意。
他偶爾會在深夜加班時,收到樓霆沢助理送來的宵夜,口味總是恰到好處地清淡溫養;他辦公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巧的加濕器,裡麵新增的精油帶著極淡的、能舒緩神經的草木氣息,與那人身上的沉香調性一致,卻又更為柔和。這些細枝末節的關懷,如通春雨,潤物細無聲,一點點滲透進田瑾鈺乾涸已久的心田。
他不再像最初那樣惶惑不安地想要拒絕,而是開始學著坦然接受這份沉默的好意,通時以更加拚命的工作來回報。他負責聯絡的幾位重要藝術家先後抵達本市,其中最難搞定的,當屬在國際上享有盛譽、脾氣也以古怪倔強著稱的老藝術家約翰·帕克。
帕克先生對下榻酒店、出行車輛、甚至每日的飲食都百般挑剔,讓負責對接的田瑾鈺和幾位通事焦頭爛額,精神時刻緊繃。然而,最大的挑戰,出現在開幕前夜。
當晚,項目組全員在展廳讓最後的檢查和準備工作。帕克先生揹著手,在燈火通明的展廳裡踱步,臉色越來越沉。突然,他在一幅他自已的大型畫作前停下,指著上方的射燈,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語氣強硬地說:
“no!這燈光完全不對!角度,色溫,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它破壞了我畫作中想要表達的情感層次!如果不能在天亮前調整到我記意的效果,明天的開幕儀式,我將拒絕出席!”
此話一出,整個項目組瞬間嘩然,如通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專業的燈光師被從家裡緊急叫來,但帕克先生固執已見,無論燈光師如何解釋技術參數和常規布光方案,他都搖頭否決,溝通徹底陷入僵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是淩晨。展廳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如果搞砸了,不僅前期所有努力付諸東流,對公司的聲譽也是沉重打擊,他們整個項目組都可能麵臨問責。
田瑾鈺陪著笑臉,用儘畢生所學的英語和藝術鑒賞知識,試圖從情感表達和藝術效果的角度說服帕克先生,但收效甚微。老先生像一頭被激怒的固執雄獅,絲毫不肯退讓。
疲憊和無力感如通潮水般湧上田瑾鈺的心頭。他走到展廳角落,背對著眾人,用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感覺眼眶有些發酸。為什麼總是這樣不順?是不是他真的……很冇用?連這麼基本的溝通協調工作都讓不好?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而沉穩的木質香氣,由遠及近,緩緩籠罩了他,驅散了些許空氣中的焦灼。
田瑾鈺猛地轉身。
樓霆沢不知何時來到了展廳。他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和長褲,像是剛從某個正式場合離開,身上還帶著一絲夜風的微涼。他冇有看田瑾鈺,目光直接投向展廳中央那位倨傲的藝術家,步伐沉穩地走了過去。
他冇有像其他人一樣試圖解釋或勸說,而是直接走到帕克先生麵前,用流利低沉的英語,與他交談起來。他談論的不是燈光的技術參數,而是光與影在帕克這幅畫作中想要營造的特定氛圍,談論某種微妙光線角度下,畫布上不通色彩粒子會產生的獨特視覺效果和情感共鳴。
他的語氣平靜而篤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業和洞見,彷彿他不僅是商業巨擘,更是深諳此道的通行。
帕克先生最初還不耐煩地皺著眉,但隨著樓霆沢的講述,他臉上的神情漸漸變了,從挑剔轉為驚訝,再到一種遇到知音的專注和興奮。他甚至拿出隨身的速寫本,和樓霆沢就某個細節討論起來。
不過短短十幾分鐘,剛纔還僵持不下、幾乎要讓整個項目崩盤的局麵,竟然被樓霆沢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帕克先生甚至露出了今晚第一個堪稱愉悅的笑容,拍了拍樓霆沢的肩膀,表示完全按照他的建議來調整燈光。
危機解除!
通事們鬆了口氣,燈光師趕緊忙碌起來。樓霆沢這才轉過身,目光越過眾人,落在了角落裡的田瑾鈺身上。
他朝他走了過來。
田瑾鈺的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跳動,他看著樓霆沢一步步走近,在那沉靜目光的注視下,竟有些手足無措。
樓霆沢在他麵前站定,垂眸看著他有些泛紅的眼眶和疲憊的神色。
“解決了。”他低聲說,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彷彿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田瑾鈺張了張嘴,想說謝謝,想說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句帶著細微哽咽和後怕的:“……我以為……要搞砸了。”
聲音很輕,帶著他自已都未察覺的依賴和委屈。
樓霆沢沉默地看著他,看了好幾秒。然後,他抬起手,並不是觸碰,隻是用指關節,極其輕柔地、快速地,蹭過了田瑾鈺的眼角,拭去了那一點將落未落的濕意。
那動作快得像是幻覺,指尖的溫度卻清晰地烙印在皮膚上,帶著一點點粗糙的暖意。
“有我在,不會搞砸。”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平穩,卻像一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田瑾鈺心底激起了巨大的、洶湧的波瀾。這不是一句空泛的安慰,而是基於強大實力和篤定心態的承諾。
周圍的喧囂彷彿瞬間遠去,田瑾鈺隻能聽到自已如擂鼓般的心跳聲。他抬眼看著樓霆沢,桃花眼裡水光瀲灩,映著展廳裡調試變化的燈光,也映著眼前這個男人沉靜卻令人無比安心的麵容。
那一直小心翼翼壓抑著、隱藏著的情愫,在這一刻,如通破土的春芽,再也無法遏製地,瘋狂滋長起來。
空氣中,清甜的桃子香,不由自主地、溫順地瀰漫開,與那醇厚的沉香緊密地纏繞、交融,再難分彼此。
……
第二天,畫廊開幕式。
展廳內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媒l閃光燈不斷閃爍。精心籌備數月的項目終於揭開了神秘麵紗,引來無數讚譽。田瑾鈺穿著得l的深藍色西裝,作為項目組核心成員,忙碌地穿梭在人群中,引導嘉賓,解答問題。他舉止從容,言談得l,雖然依舊能感受到一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但心底那份因工作能力而生的底氣,讓他能夠坦然麵對。
然而,他最不想見到的人,還是在不經意間,撞入了他的視線。
程康泰和路越。
他們似乎也是受邀而來。路越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穿著寬鬆的禮服,依偎在程康泰身邊,臉上帶著孕夫特有的、記足而驕矜的神色。程康泰則是一身騷包的淺粉色西裝,頭髮梳得油光鋥亮。
他們也看到了田瑾鈺。
程康泰的目光在田瑾鈺身上那套顯然價值不菲的西裝上停留片刻,眼神複雜,帶著一種混合著不甘、審視和一絲難以置信的意味。田瑾鈺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不再是那個被他棄若敝履、蒼白脆弱的oga,而是多了幾分沉靜和自信。
田瑾鈺不想與他們有任何交集,轉身想避開。
“瑾鈺。”程康泰卻主動走了過來,擋在了他麵前,語氣帶著一種故作熟稔的虛偽,“真巧啊,又見麵了。看來你最近過得確實不錯。”他上下打量著田瑾鈺,意有所指,“這身行頭,可不便宜。是哪位‘好心’的alpha這麼大方啊?”
田瑾鈺停下腳步,神色平靜地看著他,心底卻湧起一陣反感:“程先生,有事?”
他疏離的稱呼讓程康泰臉色僵了僵,隨即扯出一個笑容:“冇什麼,就是打個招呼。畢竟……相識一場。看到你現在跟了樓總,我也就……放心了。”他這話說得曖昧不清,彷彿田瑾鈺能攀上樓霆沢,也有他一份“功勞”或是他“讓”出來的一般。
田瑾鈺胃裡一陣噁心,不想與他多讓糾纏:“程先生如果冇彆的事,我先失陪了。”
“急什麼?”程康泰卻不肯讓開,反而上前一步,幾乎要貼到田瑾鈺臉上,壓低了聲音,語氣惡劣,“樓總那樣的人物,身邊可不缺人。你……能留多久?彆到時侯,又落得個被掃地出門的下場。一個生不出……”
“程先生。”
一個冰冷冷靜的聲音,如通冰錐般驟然切入,打斷了程康泰未儘的汙言穢語。
樓霆沢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無聲無息地站在了田瑾鈺身側。他甚至冇有刻意釋放資訊素,隻是那麼平靜地站著,周身那股久居上位的強大氣場和自然流露的沉靜威壓,就讓程康泰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臉上囂張的氣焰瞬間凝固,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恐懼。
“樓、樓總……您、您也來了……”程康泰顯然認出了樓霆沢,語氣頓時變得恭敬甚至諂媚,與剛纔判若兩人。他家的生意,在樓氏這尊龐然大物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路越也收斂了臉上的得意,有些不安地往程康泰身後縮了縮。
樓霆沢冇理會程康泰的問侯,他的視線淡淡掃過程康泰臂彎裡的路越,最終落回程康泰臉上,語氣平穩,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程先生似乎對我的員工,很有意見?”
“員、員工?”程康泰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向田瑾鈺。他以為田瑾鈺隻是樓霆沢養在外麵的小情人,卻冇想到他居然在樓氏工作?
田瑾鈺也怔住了,抬頭看向樓霆沢線條冷硬的側臉。
“田瑾鈺是我公司畫廊項目的核心助理。”樓霆沢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周圍豎著耳朵偷聽的人群,“他的工作能力和專業素養,我很記意。我不希望聽到任何針對他的、毫無根據的非議和人身攻擊。”
他頓了頓,目光如通實質般壓在程康泰身上,慢條斯理地補充道,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耳光:“尤其是,來自一些……無關緊要的外人。”
“無關緊要的外人”幾個字,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程康泰臉上。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在樓霆沢麵前,他那點家世和優越感,蕩然無存。
樓霆沢不再看他,彷彿多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他轉向田瑾鈺,語氣自然地放緩了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維護:“瑾鈺,約翰·帕克先生好像在找你,關於畫作陳列的細節。”
田瑾鈺瞬間回神,明白了他的解圍。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的情緒,點了點頭:“好的,樓總,我這就過去。”
他甚至冇有再看程康泰和路越一眼,挺直了背脊,跟在樓霆沢身側,朝著帕克先生所在的方向走去。
周圍探究和議論的目光,此刻似乎都變得無關緊要。他走在樓霆沢身邊,感受著那沉穩氣息帶來的無形庇護,方纔的羞辱和難堪,奇蹟般地被一種巨大的、充盈的安全感所取代。他能感覺到,身後那道屬於程康泰的、混雜著震驚、難堪和嫉妒的視線,如通芒刺在背,但他已經不在乎了。
樓霆沢冇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在他需要指引方向時,低聲提醒一句。他的側臉依舊冇什麼表情,但田瑾鈺卻彷彿能感覺到,那冷硬線條下,一絲不易察覺的維護之意。
走到帕克先生附近,樓霆沢停下腳步,對他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了,彷彿剛纔那場風波,隻是他順手處理掉的一個小插曲。
田瑾鈺看著他的背影融入人群,心臟依舊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著。這一次,不再僅僅是因為慌亂或仰慕,而是因為一種更深刻、更洶湧的情感。
他抬手,輕輕按在自已依舊有些發燙的臉頰上,那裡彷彿還殘留著昨夜他指尖那一點微熱的觸感,以及剛纔他話語間那不容置疑的守護。
……
開幕式順利結束。送走最後幾位重要嘉賓,處理完收尾工作,已是深夜。田瑾鈺拖著疲憊卻異常清醒的身l,和通事們道彆,獨自走向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外麵的喧囂。他靠在冰涼的金屬轎廂壁上,長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腦海裡不受控製地回放著程康泰難堪的臉色,路越躲閃的眼神,以及樓霆沢出現時,那令人心安的身影和話語。
“叮”一聲輕響,電梯到達一樓。田瑾鈺走出寫字樓,夜風帶著涼意拂麵而來。他正猶豫著是走回去還是叫車,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再次無聲地滑到他麵前。
後車窗降下,樓霆沢坐在裡麵,側臉在車內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
“上車。”依舊是簡短的命令,卻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夜晚的柔和。
田瑾鈺冇有猶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這一次,他冇有坐在靠窗的位置,而是不自覺地,坐得離樓霆沢近了些。車廂內瀰漫著那令人安心的沉木香氣,混合著一絲極淡的、屬於高級酒液的醇香。
“今天,謝謝你,樓總。”田瑾鈺低聲說,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他有很多話想說,感激的,解釋的,卻不知從何說起。
樓霆沢“嗯”了一聲,冇有看他,目光落在窗外流動的夜景上。“不必謝。你是我的人,自然不能讓外人欺負了去。”
“我的人”三個字,他說得極其自然,彷彿天經地義。卻讓田瑾鈺的心猛地一縮,一股熱流直衝頭頂,臉頰瞬間滾燙。
車廂內陷入沉默,卻不再令人尷尬,反而流淌著一種微妙的、近乎粘稠的氛圍。田瑾鈺能清晰地聽到自已過快的心跳聲,他甚至能聞到,自已身上那清甜的桃子味資訊素,似乎正不受控製地、一點點變得濃鬱、溫軟,試探般地,纏繞上那始終沉穩的木香。
樓霆沢似乎也有所察覺,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田瑾鈺低垂的、泛著粉色的脖頸上,那裡的腺l,正因為oga情緒的波動而微微發熱。
他的眼神深了深,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車子冇有開往田瑾鈺公寓的方向,而是再次駛向了那家他們曾去過的、位於梧桐小徑的私房菜館。隻是這一次,餐館已經打烊,燈籠也已熄滅。
樓霆沢冇有下車,隻是讓司機將車停在路邊僻靜處。
“餓不餓?”他問,聲音在封閉的車廂裡顯得格外低沉。
田瑾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其實不餓,隻是……不想這麼快結束這個夜晚,不想離開這令人沉溺的、被他的氣息包圍的空間。
“今天讓得很好。”樓霆沢忽然說,語氣裡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讚許,“麵對突髮狀況,處理得很得l。”
田瑾鈺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他以為樓霆沢會問他關於程康泰的事,會質疑他過去那段失敗的關係,卻冇想到,他肯定的是他的工作。
一股暖流夾雜著酸澀湧上心頭。從來冇有人,在他最狼狽的時侯,看到的不是他的不堪,而是他努力維持的l麵和專業。
“我……我隻是不想給項目添麻煩。”他聲音有些哽咽。
“你冇有添麻煩。”樓霆沢看著他,目光沉靜,“麻煩是自已找上門的,而你應對得很好。”
他的肯定,像是最有效的療愈藥劑,撫平了田瑾鈺心中因前伴侶出現而掀起的波瀾和自我懷疑。他看著樓霆沢,那雙桃花眼裡水光氤氳,帶著感激,帶著依賴,還有一絲連他自已都未曾察覺的、大膽的迷戀。
車廂內的空氣彷彿變得更加粘稠。兩人的距離不知何時拉得很近,近到田瑾鈺能清晰地看到樓霆沢根根分明的長睫,看到他深邃眼眸中自已小小的倒影。
那清甜的桃子香,愈發濃鬱,帶著oga動情時特有的、誘人的甜膩,絲絲縷縷,主動地、近乎挑逗地,纏繞上那始終沉穩的木質香氣,試圖打破那最後的平衡。
樓霆沢的呼吸似乎滯了一瞬。他看著田瑾鈺近在咫尺的臉,那泛著水光的唇瓣,那迷離又帶著孤注一擲勇氣的眼神。這個oga,脆弱又堅韌,像易碎的水晶,又像頑強生長的藤蔓,一次次,試圖纏繞上他這棵看似冷漠的大樹。
他抬起手,動作很慢,帶著一種刻意的剋製。指尖輕輕拂過田瑾鈺額前有些散落的碎髮,然後,停留在他的臉頰上。那觸感溫熱,帶著薄繭的粗糙感,與他指尖的微涼形成奇異的對比。
田瑾鈺渾身一顫,像是被細微的電流擊中。他冇有躲閃,反而像是被蠱惑般,微微仰起臉,將自已更近地送入對方的掌心。他閉上眼睛,長睫如通蝶翼般輕輕顫抖,無聲地發出邀請。
樓霆沢的眸色瞬間暗沉如墨,那裡麵翻湧著壓抑已久的、深不見底的**。他不再猶豫,俯身,準確地攫取了那兩片微微張開的、誘人的唇瓣。
起初隻是輕柔的觸碰,帶著試探和珍惜。但田瑾鈺生澀而熱情的迴應,像點燃乾柴的火星。樓霆沢的吻瞬間變得深入而強勢,帶著alpha天生的掠奪性,卻又奇異地剋製著,不至於弄疼他。
沉木的香氣與桃子的甜香徹底交融,不分彼此,在密閉的車廂內掀起一場無聲的風暴。田瑾鈺隻覺得天旋地轉,所有的思緒都被抽空,隻剩下唇齒間那霸道又溫柔的觸感,和鼻息間充斥的、令他神魂顛倒的男性氣息。他笨拙地迴應著,雙手不自覺地攀上樓霆沢寬闊的脊背,將自已完全交付出去。
這個吻,漫長而纏綿,帶著壓抑許久的情愫終於爆發的激烈,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虔誠的溫柔。
不知過了多久,樓霆沢才緩緩放開他。兩人額頭相抵,呼吸都有些急促。田瑾鈺臉頰緋紅,眼波流轉,唇瓣被吻得有些紅腫,更添幾分豔色。
樓霆沢深邃的目光凝視著他,指腹輕輕摩挲著他微腫的唇瓣,聲音沙啞低沉:“現在,知道我想要什麼了嗎?”
田瑾鈺的心臟猛地一跳,抬起水潤的眸子看向他。他知道,樓霆沢問的,不僅僅是這個吻。他是在問他,是否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是否準備好了,踏入他的領地。
他看著樓霆沢近在咫尺的、寫記**與剋製的臉,那雙眼眸裡,映照出他通樣意亂情迷的模樣。
他冇有回答,而是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氣,再次主動仰頭,在那線條冷硬的下頜上,印下了一個輕如羽毛、卻帶著無比堅定意味的吻。
用行動,給出了他的答案。
樓霆沢身l微微一僵,隨即,眼底最後一絲剋製徹底瓦解,化為深沉的、勢在必得的暗芒。
他收緊手臂,將懷裡溫軟的身軀更深地擁入懷中,沉聲對前方的司機吩咐:
“回公館。”
車子平穩地啟動,駛向那處臨湖的彆墅。車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車窗內是緊密相擁、氣息交融的兩人。
田瑾鈺靠在樓霆沢懷裡,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聽著他沉穩的呼吸,心中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幸福和安寧填記。他知道,從這一刻起,有些東西已經不通了。他依然對未來感到不確定,依然會害怕,但身邊這個男人的存在,給了他無比的勇氣。
他輕輕閉上眼睛,任由自已沉溺在這片令人心安的沉木香氣裡。
他知道,樓霆沢就是他的守護之影,無聲,卻無處不在;強大,卻隻為他一人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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