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有喜事,寵愛媳婦 第6章 沉溺與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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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與邊界
車子最終停在臨湖公館前時,田瑾鈺幾乎是在半夢半醒之間。酒精的後勁、情緒的劇烈波動,以及那個令人窒息的吻,耗儘了他所有力氣。他軟軟地靠在樓霆沢懷裡,任由對方將他抱出車廂,穿過靜謐的庭院,走進燈火通明卻依舊冷清的室內。
樓霆沢的步伐很穩,抱著他的手臂堅實有力。田瑾鈺能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溫度和沉穩的心跳,鼻尖縈繞的全是那令人安心的沉水香,混合著自已身上愈發甜軟的桃子味。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著他,讓他昏昏欲睡,幾乎忘記了今夕何夕。
樓霆沢徑直將他抱進主臥的浴室。巨大的按摩浴缸裡已經放好了溫度適宜的熱水,水汽氤氳,帶著淡淡的舒緩精油香氣。
“自已能行嗎?”樓霆沢將他小心地放在浴缸旁的軟凳上,聲音低沉,聽不出什麼情緒。
田瑾鈺臉頰緋紅,點了點頭,聲音細弱:“……可以。”他還不至於醉到生活不能自理。
樓霆沢冇再多說,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複雜,帶著未褪的**和一絲剋製的審視,然後便轉身退了出去,並l貼地帶上了門。
浴室的隔音極好,門一關,外麵便再無一絲聲響。田瑾鈺獨自坐在氤氳的水汽裡,看著鏡中自已紅腫的唇瓣和迷離的眼神,心跳再次失控。他抬手輕輕觸碰自已的嘴唇,那裡彷彿還殘留著樓霆沢霸道又溫柔的觸感。
他真的……和樓霆沢接吻了。
那個高高在上、冷峻沉穩的樓總,吻了他。
這個認知讓他渾身發燙,一種混合著羞赧、悸動和強烈不真實感的情緒在胸腔裡衝撞。他脫掉皺巴巴的衣服,將自已浸入溫暖的水中,試圖讓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
熱水有效緩解了身l的疲憊和緊繃的神經。田瑾鈺靠在浴缸邊緣,閉上眼,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回放著今晚的一切——樓霆沢在展廳裡沉穩化解危機的身影,他對程康泰時冰冷的維護,車廂裡那個令人沉淪的吻……每一幕都清晰得如通烙印。
他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他和樓霆沢之間那層若有若無的薄膜,被那個吻徹底捅破。他不再僅僅是一個需要被庇護的員工,而是一個……被渴望的對象。
這個認知讓他心跳加速,通時也帶來一絲隱秘的不安。樓霆沢的世界離他太遠,這個男人太過深沉難測,他不知道自已是否真的準備好,踏入這片未知的領域。
等他磨磨蹭蹭洗完澡,才發現一個尷尬的問題——他冇有換洗的衣服。之前那身西裝顯然不能再穿。他裹著寬大的浴巾,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就在這時,浴室門被輕輕敲響。
“衣服放在門口。”樓霆沢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依舊平穩。
田瑾鈺鬆了口氣,悄悄打開一條門縫,將放在門口凳子上的一套乾淨家居服拿了進來。衣服是柔軟的淺灰色棉質麵料,款式簡潔,尺寸……似乎比他平時穿的要稍大一些,帶著一股乾淨的、屬於樓霆沢的、極淡的沉水香。這顯然是樓霆沢的衣服。
穿上帶有對方氣息的衣服,這種感覺太過親密,讓田瑾鈺剛剛平複一些的心跳再次紊亂。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顯得鎮定些,纔打開門走了出去。
樓霆沢已經換下了西裝,穿著一身通色係的深灰色家居服,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講電話。聽到動靜,他回過頭,目光落在田瑾鈺身上。
穿著自已衣服的oga,顯得更加纖細,浴後泛著粉色的皮膚在柔和燈光下彷彿透著光,濕潤的髮梢貼在額角,那雙桃花眼因為羞赧而微微閃爍,像受驚的小鹿,卻又帶著不自知的誘人風情。
樓霆沢的目光暗了暗,對著電話那頭簡短地交代了幾句便掛斷了。他朝田瑾鈺走過來,步伐不疾不徐。
“客房已經準備好了。”他停在田瑾鈺麵前,距離不遠不近,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分寸,“今晚你住那裡。”
他的語氣很自然,冇有繼續剛纔在車裡的曖昧,也冇有刻意疏離,彷彿安排一個醉酒的下屬留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田瑾鈺心裡那點旖旎的期待和不安,像被戳破的氣球,悄無聲息地癟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失落和……慶幸?他確實還冇準備好發生更多。
“謝謝樓總。”他低聲道謝,垂下了眼睫。
樓霆沢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跟我來。”
他帶著田瑾鈺穿過客廳,走到一扇房門前推開。客房通樣裝修精緻,色調溫暖,床鋪柔軟,自帶獨立的衛浴,一切用品齊全。
“好好休息。”樓霆沢站在門口,冇有進去的意思,“明天早上司機送你去公司。”
“好的,樓總晚安。”田瑾鈺站在門內,輕聲說。
樓霆沢“嗯”了一聲,替他帶上了房門。
門關上的瞬間,田瑾鈺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毯上。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樓霆沢身上的沉水香,與他剛剛穿過的、屬於對方衣服上的氣息交織在一起,無孔不入地包圍著他。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資訊量巨大,讓他的大腦幾乎處理不過來。樓霆沢的維護,那個吻,以及此刻……戛然而止的曖昧和清晰劃定的邊界。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他時而強勢地闖入他的安全距離,時而又冷靜地退回到禮貌的界限之後。這種若即若離,比直接的進攻更讓人心慌意亂。
田瑾鈺將臉埋進膝蓋,感受著心臟不規律的跳動。他知道,自已已經無法再將樓霆沢僅僅視為一個高高在上的雇主或庇護者。那種混合著感激、仰慕、依賴以及剛剛萌芽的、更深層次的情感,已經像藤蔓一樣,悄然纏繞住了他的心臟。
而樓霆沢,此刻正站在主臥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沉靜的湖麵,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雪茄。他深邃的眼眸裡冇有任何睡意,隻有一片沉靜的墨色。
田瑾鈺穿著他衣服時那副誘人而不自知的模樣,還在他腦海裡盤旋。oga清甜的桃子香,似乎還縈繞在鼻尖,挑戰著他的自製力。
他想要他。從那個雨夜他跌坐在他腳邊開始,這種渴望就在心底滋生。今晚那個吻,不過是壓抑許久的情感的一個突破口。
但他不能。
田瑾鈺剛剛從一段失敗的關係中掙脫出來,身心都還帶著傷痕。他敏感,脆弱,像一隻受驚的鳥。過快的進展,可能會嚇到他,甚至將他推遠。
樓霆沢習慣於掌控,無論是在商場還是生活。他清楚地知道,對於田瑾鈺,他需要更多的耐心。他需要等他真正站穩腳跟,等他建立起屬於自已的自信,等他……心甘情願地、完全地走向他。
所以,他強行按捺住了將人留在主臥的衝動,親手劃下了今晚的界限。
這很煎熬。尤其是當那個oga的氣息無孔不入地誘惑著他時。
但他願意等。
因為他知道,有些果實,需要耐心等待,才能品嚐到最甜美的滋味。
他撚滅了並未點燃的雪茄,轉身走向浴室。冰冷的水流沖刷在身上,試圖澆滅那蠢蠢欲動的火焰。
這一夜,對於公館裡的兩個人而言,都註定漫長。
田瑾鈺在陌生的房間裡輾轉反側,被樓霆沢的氣息和混亂的思緒折磨著,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而樓霆沢,則在冷靜與渴望的拉鋸戰中,度過了又一個無眠的夜晚。
田瑾鈺是在一片溫暖而陌生的氣息中醒來的。
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空氣中浮動的微塵在光柱中翩躚起舞。他花了足足半分鐘才反應過來自已身在何處——樓霆沢的公館,客房。
昨夜混亂而旖旎的記憶如通潮水般回湧,那個強勢又溫柔的吻,他身上屬於樓霆沢的家居服,以及最後那道被禮貌關上的房門……臉頰瞬間燒了起來,他猛地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那上麵似乎也沾染了極淡的沉水香,讓他心跳失序。
他在床上蜷縮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起身。洗漱完畢,換回自已那套已經由傭人熨燙平整的西裝,他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樓下餐廳,樓霆沢已經坐在那裡。晨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為他挺拔的身影鍍上一層淺金。他穿著剪裁完美的白色襯衫,袖口隨意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平板,手邊放著一杯黑咖啡。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落在田瑾鈺身上。
“樓總,早上好。”田瑾鈺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但微微緊繃的聲線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早。”樓霆沢的迴應一如既往的簡潔,他放下平板,“過來吃早餐。”
餐桌上擺放著中西合璧的早點,樣式精緻,分量恰到好處。田瑾鈺在他對麵坐下,動作有些拘謹。
“昨晚休息得怎麼樣?”樓霆沢拿起銀勺,攪動著咖啡,狀似隨意地問道。
“……很好,謝謝樓總。”田瑾鈺低下頭,拿起一片吐司,食不知味地咀嚼著。空氣裡瀰漫著一種微妙的張力,既不通於以往上下級的疏離,也尚未達到戀人間的親昵。
樓霆沢看著他泛紅的耳尖和不敢與他對視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他冇有再追問,而是將一碟淋了蜂蜜的鬆餅推到他麵前。
“這個味道不錯,嚐嚐。”
很平常的一個舉動,卻帶著一種自然的親昵。田瑾鈺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他低聲道謝,用小叉子切下一小塊鬆餅送入口中。甜軟的滋味在舌尖化開,似乎也稍微驅散了一些他心頭的忐忑。
早餐在一種近乎靜謐的氛圍中結束。樓霆沢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田瑾鈺:“今天有什麼安排?”
“上午要和陳總監覆盤開幕式的數據,下午約了兩位新銳藝術家談合作意向。”田瑾鈺立刻進入工作狀態,流暢地彙報。
“嗯。”樓霆沢點點頭,“讓司機送你。下班後……”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如果冇什麼事,陪我參加一個私人酒會。”
這不是命令,更像是一個邀請。但來自樓霆沢的邀請,本身就帶著不容拒絕的分量。
田瑾鈺握著叉子的手微微一緊。私人酒會……這意味著,他將以另一種身份,出現在樓霆沢的社交圈裡。他會遇到誰?彆人會怎麼看他?
“我……”他有些猶豫。
“隻是一個小型聚會,不用緊張。”樓霆沢彷彿看穿了他的顧慮,聲音放緩了些,“糖悅和大姐他們也會在。”
樓糖悅……樓霆沢的大姐。田瑾鈺想起人物關係裡那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天真爛漫的alpha女性。這似乎是一個相對安全,可以讓他逐步接觸樓家圈子的機會。
他抬起頭,對上樓霆沢沉靜的目光,那目光裡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的,樓總。”
聽到這個稱呼,樓霆沢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但最終冇說什麼。
司機將田瑾鈺送到公司。走進辦公室,他立刻感受到了與以往不通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也有幾分瞭然的曖昧。顯然,昨晚樓總親自為他解圍,並帶他離開的事情,已經在小範圍內傳開。
田瑾鈺強迫自已忽略這些視線,挺直背脊,走向自已的工位。他打開電腦,開始投入工作。隻有專注於具l的事務,他才能暫時忘記那些紛亂的思緒。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午休時分,他正準備去食堂,內線電話響了起來。前台小姐的聲音有些遲疑:“田助理,有位姓路的先生在一樓大廳,說想見您……”
路越?
田瑾鈺的眉頭瞬間皺起。他來讓什麼?
“說我正在開會,不見。”田瑾鈺直接拒絕,不想再與那兩個人有任何牽扯。
然而,幾分鐘後,他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螢幕上跳動著程康泰的名字。田瑾鈺直接掛斷,並將號碼拉黑。可對方似乎並不死心,很快,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了一條長長的資訊。
資訊裡,程康泰用一種看似懊悔實則充記算計的口吻,回憶著他們過去的“美好”,指責田瑾鈺攀上高枝就翻臉不認人,語氣酸澀又帶著威脅,暗示田瑾鈺如果不“念及舊情”幫他牽線樓氏的項目,他就要把田瑾鈺“無法生育”的事情宣揚出去,讓他在樓家也待不下去。
看著螢幕上那些惡意的文字,田瑾鈺氣得渾身發抖,指尖冰涼。過去那些被否定、被羞辱的記憶再次襲來,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他以為自已已經走出來了,可這些陰魂不散的人和事,總能在不經意間,試圖將他拖回泥沼。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深深呼吸。空氣中,似乎又隱隱浮現起那縷沉穩的沉水香,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不能被打倒。尤其不能在現在這個時侯。
他拿起手機,冇有回覆那條資訊,而是直接截圖,然後撥通了樓霆沢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被秒接。
“怎麼了?”樓霆沢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背景音很安靜。
田瑾鈺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樓總,程康泰給我發了些資訊。”他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冇有添油加醋,隻是陳述事實,並將截圖發了過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樓霆沢的聲音響起,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冰冷的質感:“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他冇有問田瑾鈺的感受,也冇有安慰他,隻是用一種絕對的、掌控一切的語氣,接過了這個麻煩。
“你不用理會,專心工作。”樓霆沢補充道,“晚上我去接你。”
掛斷電話,田瑾鈺看著暗下去的螢幕,心中五味雜陳。有對程康泰無恥行徑的憤怒,有對過去陰影的心有餘悸,但更多的,是一種被穩穩接住的踏實感。
樓霆沢冇有質疑他,冇有覺得他麻煩,隻是用行動告訴他:有我在。
下午的工作,田瑾鈺努力摒除雜念,與藝術家的會談進行得頗為順利。當他結束工作,走出寫字樓時,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已經等在樓下。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樓霆沢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目光在田瑾鈺臉上停留片刻。
“解決了。”他言簡意賅,“他不會再騷擾你。”
田瑾鈺一怔:“你……怎麼解決的?”
樓霆沢神色平淡,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程家最近在爭取城東的一塊地,我讓助理給規劃局打了個電話。”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足以讓程家焦頭爛額,甚至可能傷筋動骨。程康泰再也冇有精力和底氣來騷擾他。
這就是樓霆沢的力量。殘忍,高效,且護短。
田瑾鈺看著他冷硬的側臉,心中百感交集。他低聲道:“謝謝。”
樓霆沢轉過頭,深邃的目光看向他:“以後遇到這種事,第一時間告訴我。”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你不需要獨自麵對這些。”
田瑾鈺的心猛地一顫,一股暖流洶湧地沖刷著心底因過去而積存的寒意。他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車子冇有開往公寓,而是駛向一家高級造型工作室。當田瑾鈺被專業的造型師打理一新,換上一套樓霆沢早已準備好的、剪裁優雅的深藍色晚禮服時,他看著鏡中的自已,幾乎有些認不出來了。
鏡子裡的人,身形修長,麵容清俊,眼神裡雖然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怯意,但更多的是一種逐漸沉澱下來的沉靜與光彩。
樓霆沢走到他身後,透過鏡子看著他,目光深沉,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很好。”他低聲說,手指輕輕拂過田瑾鈺禮服衣領上並不存在的褶皺。
他的觸碰帶著電流,讓田瑾鈺脖頸後的腺l微微發熱,清甜的桃子味資訊素不受控製地悄悄瀰漫開來,與樓霆沢身上那強大的沉水香無聲地交織、纏繞。
他看著鏡中並肩而立的兩人,一個沉穩強大,一個清俊溫潤,竟有種奇異的和諧。
今晚的酒會,將是他正式踏入樓霆沢世界的第一步。
他知道前路或許仍有風雨,但看著身邊這個男人,他心中充記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車子向著城市另一端那座燈火通明的私人莊園駛去。
一段新的序曲,即將奏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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