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行 第4章 修煉

    一直到回到家裡，徐樂也纔有到點靈魂歸位。

梁都分為皇城，內城，外城，以及城外。豆芽巷位於皇城之外，隻是靠近外城，多少還有一點秩序存在。再往外就是真正的貧民區了，破敗不堪，混亂無序，時常有人命大案發生，而且有謠言說那裡有妖怪吃人。

對於妖怪吃人，之前他是不信的，現在就不好說了。既然有修煉者，那麼妖怪也應該有的吧。想想就後背發涼，自己一直坐在火山口上，簡直就是墳頭蹦迪，離死不遠呐。

不過對於一個月五兩銀子的徐樂也來說，搬進外城還是有困難，他現在租著一個小房子，還時不時要家裡接濟一點。對於那個倒黴蛋的家裡人，如果自己發達了，就還了這個恩情，如果沒有發達，隻好算他們一家子投資失敗了。

他也沒有仆人傭人，有衣服要縫補或漿洗時，就給隔壁李嬸，不過幾個銅子而已。吃飯也包給了巷子口的張老頭，他開了一個茶攤，也順便做些簡單的飯食。

在張老頭那裡對付晚飯時，徐樂也思忖了一會兒，為以後規劃了一番。

吃完飯，徐樂也花了五兩銀子買了些糕餅鹵味和茶葉水果，一路來到羅海家裡。

羅海是梁都人，家裡也有幾個低階官吏的親戚。他在翰林院也沒多大勢力，官員升遷加薪都輪不到他說話，不過是善於拍馬屁有了點管人的小權力，大家都順著他說話權當他是頭順毛驢而已。今天不曾想竟然有個傻瓜給他送禮，頓時感覺自己的人生都得到了升華，把徐樂也迎進屋裡，將他的肩膀拍得山響。

坐在客廳裡，羅海讓下人上茶。徐樂也剛要說明來意，羅海趕緊攔住：「且等一下。」

不多時，羅海老婆孩子爹媽還有幾個隔壁親戚都被叫來了。羅海把徐樂也送的禮物擺在桌上，很是傲嬌的為大家互相介紹一番，端著架子問道：「你有何事相求？」

大家都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徐樂也。

徐樂也沒想到自己送個小禮會搞出這麼大場麵，當下尷尬的說道：「羅大人，皇家書庫有許多珍貴書籍尋常難得一見，屬下想多瀏覽一些。午飯以後有一個時辰休息時間，能不能在庫房裡整理研習？」

羅海還怕對方提出什麼很困難的要求，這個事倒還是可以操作，心裡更是安定，拍著徐樂也肩膀哈哈笑著說道：「徐老弟放心，這個事我會跟康學士說一下。」又一指桌上禮物，「區區小事，你怎麼這般客氣？日後有什麼難事，隻管來找我。」隨後又是一頓自吹自擂，把自己胸脯拍得邦邦作響。

徐樂也達成所想，想要告辭回去，那羅海哪裡放過他去，誇誇其談足有一個多時辰，實在夜晚不便，方纔與徐樂也依依惜彆。在大門口送彆時，也是頗多提攜指點，恨不能讓全巷子的人都看見，免不了許了許多天空中的好處。

羅海居然有點本事，第三天翰林院就有榜示：鑒於許多書籍存放過久難於辨彆，特許相關編纂人員利用中午休息時間在書庫中整理，有意者可以報名。

翰林院近百人，報名的不過十幾個而已。都是養家餬口的，誰願意耽擱自己的休息時間？又不多加薪水。

徐樂也肯定是報名的，每天中午都在各個書庫中修煉《靈文衍氣訣》。他發現在彆處修煉效果極差，在書庫中修煉時很容易進入坐忘境界，周邊文字彷彿能跟他產生共鳴。

這其實是他的福緣。要知道皇家書庫裡麵有巨量的珍貴典籍，而文字是人類文明的起源，越是古老的文字，越是蘊藏著不可知的能量。而《靈文衍氣訣》更是能提取文字中的靈氣，補充進他的經脈之中。四天過後，他又一次元神震動，解開了新的一層境界。又過了三十多天，元神再次破開了一層桎梏。

徐樂也再修煉，感覺速度慢了許多。第一次元神跨越，用了一天時間，第二次用了四天時間，第三次就要了三十五六天時間，第四次他覺得最少要一年。修煉速度太慢，卻不知道在沒有服用任何丹藥的情況下，一個多月能到練氣境三層已經是坐火箭一般的速度了。

感覺了一下，靈氣澎湃流轉，身體與尋常人大有不同，卻不知道怎麼運用，徐樂也暗自思量，是時候製作符籙了。

符籙的製作原料有很多，按自己修為高低威能也有不同。上古時期符籙刻於金石之上，商周時期發展到刻在竹木之上，五真宗的宗函研究製作到黃麻布之上。是的，不是符紙，紙質不能承受符墨的侵蝕和靈氣的收發。符墨製作需要無根水研磨，裡麵要加入引子，童男尿，童女天葵。墨條要純度很高的硃砂，以純金為硯台，再按要求加入赤硝，水銀，曾青，雲母，磁石，碳末，紫晶，硫磺等等長時間研磨，才能製作出符墨。按符樣描在黃麻布上，就是一張符籙。

徐樂也其實早就在收集材料，無根水就是雨水，不能落地，他已經存了兩桶。童子尿嘛，他自己就是童子雞一枚，裝了一桶，再存放下去就要餿了。童女天葵嘛，他很無恥的偷了隔壁李嬸女兒的兩條月經布子，搞得人家一家人疑神疑鬼嚇得不輕。其他的東西他也打聽過，最少要三百兩銀子。

錢財啊，在哪裡都是好東西。沒錢，神仙都要跪。

心裡大致計算了一下自己的錢財，加上焦錯給的五十兩，他大概能拿出一百兩。如果把焦錯要的東西都給他，還能拿到五十兩，那麼就差一百五十兩。這個數目對徐樂也來說可是一筆钜款。親戚朋友都沒有能借這麼多錢的人，唯一能搞到這麼多錢的方法，隻有去借高利貸。

一百五十兩銀子！徐樂也嘬了一下牙花子，怎麼還心裡沒底啊。這之前還是把焦錯的錢拿到手再說。

這一個多月時間裡，徐樂也通過那個飯館馬掌櫃的，陸陸續續拿過去大部分《靈文衍氣訣》抄本，前幾天更是留言馬上就抄完了，估計對方很快就要來找他。

當焦錯晚上敲響家門的時候，徐樂也雖然有些意外，但也有所預料，他可沒有把自己住址告訴對方。

「焦大人光臨寒舍，蓬蓽生輝，請進。」徐樂也拱手行禮。

焦錯臉上露出笑容，眼神卻是犀利異常，他也是拱了拱手說道：「還是要感謝徐兄幫忙，今天特來登門拜謝。」

苦笑一下，徐樂也把焦錯請進裡屋。互相行禮的瞬間，他已經感應到了對方身上靈氣的波動，自己一個修煉菜鳥肯定瞞不了對方。

麻煩來了，他隱隱感覺到了一股冰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