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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美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禦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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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女驚了下,探頭看去果然看見遠遠宮道駛來皇上的禦輦。明黃的華蓋下是一身明黃龍袍的蕭應禛,在他身邊坐著端端正正的皇後。

今日皇後穿著一件明黃鳳袍,妝容端莊。許久不見她似乎憔悴了不少。

她看見安如錦和一乾宮妃在一起,眉心不由跳了跳。不過很快她麵上就掛著和煦的笑容:“原來幾位姐妹都在這裡。”

她喚住駕著禦輦的內侍,笑道:“幾位妹妹在這裡做什麼?”

她說著這話卻把目光放在安如錦的身上。她突然發現在這一群鶯鶯燕燕中,安如錦不知何時已是那光芒最耀眼的所在。雖然她依舊安靜靜的,但是所有的光似乎都在她的身上。

她目光沉了沉。

陳婕妤見皇帝皇後前來,眼中頓時亮了亮。她趕緊上前,柔聲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臣妾看見幾位妹妹走得辛苦就下肩輦想請幾位妹妹一起。”

皇後聽了十分讚許點頭:“陳婕妤謙卑友愛,本宮心中甚是安慰。”

她正要多誇兩句時,忽然聽得身邊蕭應禛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說這話時眉心皺了起來,滿臉不悅。

皇後嚇了一跳。這一路上皇帝和她連一句話都沒有,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多看她一眼。雖皇後知道他本性冷淡,但是這突然出聲卻是為了誰?

皇後急忙看去。隻見皇帝正盯牢了安如錦,目露不悅。可是這種不悅分明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寵溺?

安如錦抬頭看了蕭應禛一眼,不緊不慢上前稟報道:“如錦走得慢,正好路上遇見陳婕妤娘娘和常美人所以停下來閒話幾句。”

蕭應禛皺眉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安如錦亭亭玉立,氣度高雅,在一群鶯鶯燕燕中鶴立雞群。特彆是今日這一身嶄新宮裝越發襯得她膚白如雪,猶如空穀玉蘭一樣出塵脫俗。

他忽然有些不悅。她今日這件衣衫為什麼沒有在自己的眼前展示過?為何平時她總是穿著那不起眼的女官服飾?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那今日的她又是為了誰這麼盛裝打扮?

難道平日在禦前她就不曾有過討好他的心思?……蕭應禛心中種種思緒一一掠過,卻來不及細想到底是什麼。

他淡淡道:“那你上來吧。”

安如錦愣住。皇後也愣住,陳婕妤和常美人也愣住。半天宮道上靜悄悄的,一時間竟沒人說話。

蕭應禛還在等安如錦回答。他見她愣著,不由皺眉:“怎麼了?朕的話沒有聽清楚嗎?”

安如錦忍不住看了皇後一眼。她道:“如錦不敢。皇上與皇後同坐。如錦身份卑微走路過去就行了。”

這下輪到蕭應禛愣住。他不悅盯著安如錦,犀利的目光令人都覺得空氣涼了幾分。所有人都不由戰戰兢兢。

這安如錦也忒大膽了點,皇上給了潑天的恩寵竟然都不要。雖然這恩寵給的不符宮規。

皇後勉強笑道:“傻子,皇上讓你上來就上來,還推脫什麼?再推脫就是抗旨。”

她說著讓出了身邊的位置。這一讓她也是心中糾痛。她是皇後之尊,難道真的要和沒有品級的宮妃同坐一輦嗎?這要是傳揚出去成何體統?

蕭應禛見皇後如此明理,神色緩和了幾分。他對安如錦道:“上來吧。朕的禦輦快。那小小的肩輦又怎麼能坐得下你們幾人?”

他這般說那邊陳婕妤和常美人齊齊變色。按道理她們纔是皇帝的宮妃,若是要同乘也該是他們纔是。皇帝對她們卻視若無物,偏寵安如錦一人。

這是什麼道理?

安如錦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福泰。福泰胖臉上依舊笑眯眯的,但是那一點苦笑卻是遮也遮不住。

自從蕭應禛繼位以來就時常不按理出牌。他身為禦前總管太監也是滿肚子的無可奈何。

福泰笑了笑,上前解圍:“皇上體恤安尚宮,安尚宮還不謝恩?”

他說著悄悄使了個眼色,很快有人抬來一駕肩輦。安如錦謝過皇帝後便上了肩輦。

蕭應禛看見那肩輦的紗簾遮住了她的容顏,這才吩咐禦輦先行。

禦輦慢慢動了起來,皇後為了緩和氣氛,笑道:“皇上好像很喜歡安尚宮?”

蕭應禛的麵色忽地一凝,良久才慢慢問道:“皇後此言怎講?”

皇後笑道:“很少看見皇上對某個女子這麼上心。陳婕妤這般善解人意,常美人這般伶俐活潑都不能入皇上的眼。”

她目光轉了轉,狀似無意笑道:“看來也就安郡主能和安尚宮一較高下了。”

她這話才剛說出口,忽然覺得渾身如墜冰窟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氣從背後傳來。她回頭愕然發現蕭應禛臉上的神情越發冷了,一雙幽深的眸子如冰刀射來一般。

她嚇得趕緊噤聲。

“皇上……皇上……”

蕭應禛看了她許久,冷冷道:“皇後的話太多了。”

皇後臉色發白,渾身發抖。自從成親以來蕭應禛和她雖然不恩愛,但相敬如賓。現在蕭應禛這樣說分明就是已經嫌惡了她。

皇後眼中含著淚不敢落下。

蕭應禛心情極糟糕,更是一眼都不願看她。

就這樣到了上林苑。寬闊的草場一覽無餘,天青雲闊,遠處山巒延綿起伏,再遠一點一條雪白的白溪緩緩穿過草場,更添生機。

在上林苑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的達官貴胄,公子貴女等。他們看見禦駕前來,紛紛如風吹草折一般跪地恭迎。

蕭應禛下了禦輦,忽然前麵草場上似乎颳了一陣龍卷風。轟隆隆一群馬在三位騎手的帶領下猶如天邊的烏雲席捲而來。

這一片烏雲氣勢洶洶,雖才幾十匹但其中的氣勢洶洶令人變色。

蕭應禛冷冷站在禦駕之前看著這一片“烏雲”而來,麵色不變。終於,這烏雲近了,當先一人銀灰色勁裝,腰係玉寶腰帶,腳蹬黑色長靴。

他在馬上對著蕭應禛挑眉笑了:“皇上來了。”

他說完慢吞吞下馬朝著蕭應禛走去。

蕭應禛亦是笑了:“三弟越來越精神了。”

他的目光落在蕭應瑄身後的十幾匹極品汗血寶馬上。難怪蕭應瑄能夠提出賽馬會提議。他身後的極品汗血寶馬果然一匹比一匹不凡。自己的金鳳在裡麵除了毛色不一樣外,竟沒有突出的特征。

這次的賽馬會看來蕭應瑄勢在必得了。蕭應禛眉心跳了跳,龍袍廣袖下雙手悄悄握緊。

蕭應瑄走到跟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沒有行禮。

他一雙玄眸看著蕭應禛,似笑非笑:“皇上覺得臣弟的馬如何?”

蕭應禛目光閃了閃,笑:“不錯。”

他說完不錯就向著佈置好的高台走去,竟不再搭理他。蕭應瑄目光冷了幾分,慢慢跟上前去。

在身後的安如錦把一切都看在眼中。蕭應禛和蕭應瑄兩人兄弟之爭早就有之。隻是今日她看著馬場中那一匹匹充滿活力的汗血寶馬,不知怎麼的心中忽然掠過一絲不安。

“走吧。”常美人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邊,她意味深長地對安如錦道:“你剛纔可瞧見皇後的臉色沒?”

安如錦不願和她說是非,隻是笑了笑道:“怎麼了?”

常美人朝她眨眼:“你沒瞧見皇後哭過了嗎?”

安如錦看向皇後,果然看見她眼角有紅絲。她詫異,難道皇後哭泣是因為自己?

隨即她又覺得不可信。皇後循規蹈矩不像是那種愛吃醋的女人。

還是說在禦輦上蕭應禛說了皇後什麼?……她心中又想不出是什麼來。

一旁的常美人卻是十分幸災樂禍:“我看皇後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安如錦對她的大膽妄言不由多看了她好幾眼。常美人一邊走一邊吃吃笑道:“你可彆小看皇後,改天你若是不注意,她會吃得你骨頭都不剩。”

她說完咯咯笑著朝前走去。安如錦猶豫了一會才慢慢跟在她身後。

……

賽馬會開始了。安如錦坐在常美人身後,在她前麵人頭攢動,想要看馬場上騎手的麵容都有點吃力。她來頂多就是湊個熱鬨罷了。

此時馬場上年輕的騎手正在和身下的愛駒隨意跑著熱身。一時間馬場上人頭攢動,聲音喧囂。

常美人品級低,坐在安如錦身邊一隻在嘰嘰喳喳議論著。她言行出格,愛湊熱鬨,卻也不乏是個談天的好夥伴——反正隻要聽著她嘰嘰喳喳說話,連眼睛都可以歇著不用看了。

常美人如數家珍:“你瞧那個穿天水青的騎手就是陳大人的公子,那額上束著藍色額縛的是周將軍的小兒子,嘖嘖,沒想到那麼高大英氣了。……”

她看了一會,忽然訝異出聲:“呀,這位是哪家的公子啊!怎麼京城中從未見過?”

安如錦循聲望了一眼,頓時愣住。

隻見在不遠處,一騎白馬馱著一位穿著白衣騎裝的男人飛快進了馬場。他身材修長,身手淩厲,幾個起落已經將身邊幾位炫耀身手的騎手都給甩在後麵。

安如錦隻看了一眼,心頭就跳了跳。

她沒有看清那人的臉色,但是那縱馬馳騁的英姿卻是她到了死都不能忘記。

蘇淵!

他竟然來了賽馬會!而且是以騎手的身份而來的。

她一顆心慢慢沉了下來,今日輕鬆前來的心情頃刻間飛灰湮滅。她看見蘇淵在馬場中鶴立雞群,她看著他傲然坐在馬上顧盼英姿颯爽。

她還看見不遠處,慶元公主打扮得美豔無比,正和太後的華輦慢慢駛來。

她笑了,笑得眼中神色沉沉。

蘇淵,你原來如此。

……

太後前來,蕭應禛率領群臣前去恭迎。太後笑道:“先皇說過,馬上得的天下,不可馬上去守。可是子孫後代卻不可遺忘這本領。皇上如此,先皇在天有靈心中一定十分欣慰。”

蕭應禛道:“謝太後慈訓。”

他扶著太後到了高台上就坐。全場三呼萬歲千歲後,一片寂靜無聲。

蕭應禛看著眼前一望無垠的草場,氣沉丹田,沉聲道:“擂鼓,開始!”

禮儀官立刻高聲唱合:“賽馬會開始——”

話音剛落,頃刻間鼓樂齊鳴,旌旗翻飛,整個賽馬場沸騰起來。

安瑞女看去,在高高的禮台上一身明黃的蕭應禛站著,目光如水,眼中皆是雄心壯誌。她有種錯覺,天地間就隻有他一人,頂天立地,開創整個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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