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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美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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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馬會開始了,每一匹好馬都由身手矯健的騎手依次繞場一圈表演精湛的馬技。這些騎手都是皇族貴胄,一個個風華正茂,身手矯健。

他們平日呼朋喚友,走馬打獵,可是從未在皇帝麵前顯露身手,如今這一場賽馬會正是他們大展身手的好時機。

如今聽聞新皇要組建新軍,一舉驅除韃虜,這怎麼不讓他們這些熱血勳貴之子們一個個熱血沸騰?祖宗的的功績已經是過去式,現在能在皇上跟前顯耀一下,萬一封一個一官半職也是極光宗耀祖的事。

於是一匹馬兒飛馳而過,馬背上的騎手們一個個騎術精湛,十分眼花繚亂。

高台上蕭應禛看得連連點頭,一旁的一等忠勇王時不時和他交頭接耳,在商議什麼。

安如錦遠遠坐著,心思卻早就飄遠了。常美人說了老半天終於說得口渴了。她回頭看見安如錦發呆,不由嗤笑:“安尚宮是不是傷心了?”

安如錦回過神來,問:“常美人何出此言?”

常美人指了指高台,意味深長笑道:“本來安尚宮是可以上高台的,哪怕站在皇上身後都是顯耀人前的美事,為什麼不去呢?”

安如錦心中微微一窒。因為她不是安如錦,纔不敢在這種場合拋頭露麵。

她微微一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常美人應該明白。”

常美人搖了搖手中的團扇,傲然道:“我不是不明白。可是我若是你纔不會這麼窩囊。”

安如錦心中笑了笑。常美人自然是可以比她更有底氣,誰讓她有一位族兄是三品武官呢?還是忠於皇上的親信。這樣的她自然是可以肆無忌憚。

常美人雖然驕傲牙尖嘴利,卻十分直爽。看台上沒有茶水,她拉了安如錦到了宮人燒茶水的涼棚中。

宮人不太認得常美人卻認得安如錦。他們紛紛奉上茶水和果點。

常美人品級太低,不知道今日賽馬後續會怎麼比賽。她問那些宮人:“什麼時候賽馬?皇上當真親自下場嗎?”

宮人其中有一個禦馬監的內侍。他得了常美人的賞銀立刻笑道:“常美人有所不知。這賽馬會今年和往年不一樣。往年都是挑了四對的馬隊來賽。今年皇上跟禦馬監的說了,這第一場是熱場子。第二場開始比射箭,第三場纔是皇上的馬隊和齊王殿下的馬隊開始比賽。”

“比什麼?比什麼?”常美人磕著瓜子,急忙問。

小內侍左看右看,壓低聲音:“聽說要去比半個時辰來回玉龍峰。誰勝了就取玉龍峰上盛開的紅錦花。”

“啊!”常美人吃驚,“玉龍峰?就是那有名的高山?”

“是!”小內侍十分肯定,“沒有比這個更考驗馬的體力和耐力了。”

常美人嘖嘖稱讚:“沒想到皇上這麼有決心。”

安如錦在一旁沉默聽著,忽然間她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這不安就如同蛇一樣在心頭纏繞,絲絲吐著有毒的蛇信子時刻準備致命一擊。

不可能吧?有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佈置陷阱?有誰會在這麼光天化日之下對蕭應禛下狠手?還有蕭應禛難道沒有沿路佈置保護自己?

這一切這麼明明白白,她能想到的,彆人難道想不到嗎?

安如錦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跟著常美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閒話。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公主說要喝明前龍井!這裡怎麼沒有備著?”

安如錦回頭,隻見兩個宮女滿臉不耐煩地正在嗬斥準備茶水的宮人。

她心中一動,再看遠遠的高台上卻不見了那個明麗的影子。

兩個宮女罵罵咧咧,準備茶水的宮人隻能手忙腳亂地準備。安如錦辨認了下方向悄悄向著馬場後走去。

她走了一會兒,果然看見馬廄那邊搭起一個個帳篷。那些帳篷是為了讓貴公子們休息時用的。她看見一個白色的帳篷上繡著一朵白玉蘭,不由目光閃了閃。

她悄悄走了過去。果然看見帳篷後兩道身影映著帳篷上。

她側耳聽。

“蘇郎,母後都說了,隻要你答應,不會讓你的原配林氏吃虧。”是慶元公主軟語相求的聲音。

安如錦抿緊了唇。

慶元公主的話音剛落,隨之傳來蘇淵清冷的聲音:“公主的深情蘇某不敢當,原配林氏是蘇某的糟糠之妻,正所謂糟糠之妻不下堂……”

他還沒說完就被慶元公主急急忙忙打斷:“夠了!平妻行不行?蘇郎,難道你就忍心看我去絞了頭發去做姑子嗎?你就真的忍心辜負我一腔真情嗎?我……”

慶元公主哽咽起來。蘇淵沉默。而帳篷後安如錦心中冷冷笑了起來。

他怎麼不能忍心辜負?一切不過是他想要更多的好處罷了。

果然蘇淵的聲音多了幾分猶豫:“可是蘇某若是娶了公主……將來前程……”

“你放心!我母後說了,若是你願意,她會向皇上說明。你還是會得到重用。蘇郎……”慶元公主的聲音萬分委屈,“我是公主,你就真的對我一點點情意都沒有嗎?”

蘇淵終於語氣緩和了下來。他似無奈:“公主,在下……”

安如錦躲在後麵靜靜地聽,直到兩人沒有了聲音。她這才從從容容走了出去。

“公主殿下,你讓我好一陣子好找啊。”她笑得彆有意味,“原來公主在這裡。”

慶元公主“呀”的一聲,像是被開水燙了的貓兒立刻從蘇淵的懷中抬起頭來。當她看見是安如錦時,頓時羞怒交加跺腳跑了。

蘇淵看著眼前的安如錦,目光複雜。

安如錦笑了笑:“原來被我猜中了。讓蘇侍郎接受公主並不是不可能,隻是代價如何罷了。”

蘇淵淡淡看著她:“安尚宮不覺得自己多管閒事嗎?”

安如錦看著眼前冷漠卻英俊的男子,心中一股陰鬱的血汩汩流過。心早就痛得麻木,隻是不知為何每次見到他如此冷漠模樣,她就無法抑製心中的恨意。

她輕輕笑了起來,媚眼如絲是他從未見過的陰冷:“這個時節站出來會是多管閒事嗎?身為還未出閣的公主卻和外臣私相授受,傳揚出去,蘇侍郎覺得你們的親事還能成嗎?”

蘇淵終於變色。他一把抓住安如錦的手臂,目光如錐:“你敢?”

“我怎麼不敢?”安如錦冷笑盯著他,“如今的我什麼都敢!蘇淵,你彆以為和我們傅家退了親就可以置身事外,就可以安享榮華富貴,當年傅家是怎麼沾上那女屍案,內中到底有什麼內情,你隻要原原本本告訴我,我就可以當做不認識你!”

“若是不說呢?”蘇淵俊眸中閃動著她不明白的陰鬱,“你能拿我如何?嗯?安、尚、宮?”

他最後三個字咬得格外重。威脅意味明顯。

安如錦妙目一閃,眼中掠過猶豫。

是了,他如今和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如今是安如錦,是整個後宮都眼紅受寵的安尚宮。除非她想不開了拉他下水。

不然的話誰都奈何不了誰。

“哦?”安如錦一仰頭,眼中寫滿了決絕,“我是奈何不了你,但是蘇侍郎彆忘了,還有人可以奈何你。”

蘇淵正要開口譏諷,忽然看見安如錦忽然一拔發簪,一頭如瀑布的長發泄了下來,她笑著看著他:“若是公主看見呢?”

她指著遠遠去而複返的慶元公主,笑得如一隻狡猾的狐狸:“蘇侍郎應該對娶公主十分心動吧?”

蘇淵一看頓時額上青筋暴跳。在那一瞬間,安如錦幾乎以為自己麵對的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不過這感覺隻是一刹那。蘇淵一把將她猛地推入帳篷,然後牽馬迎上前去。

帳篷中,安如錦聽見外麵蘇淵的聲音輕快:“公主殿下,想要試試這匹馬嗎?”

慶元公主的笑聲漸漸遠去,一切又歸於寂靜。

帳篷中安如錦沉默坐著。剛才那一把蘇淵根本沒有憐香惜玉。她慢慢整理自己的發髻。明明那麼簡單的發髻弄了老半天都弄不上去。

她終於放棄,慢慢捂住自己的臉。

曾幾何時她不是這樣的女人,為了追查當年傅家的疑案,她已經傾儘所有不擇手段。如今她的麵目連自己都不認得。

可是不這樣又能如何?當年的她是藏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蘇淵能在傅家抄家之前果斷悔婚另娶。他一定知道了什麼。

慢慢地她抬起頭。眼中早就沒了水霧。昏暗中她的眼神亮得堪比暗夜星子。是什麼讓他如此決絕,是什麼讓蘇家避之如蛇蠍,她一定要弄明白!

此時腳步聲傳來,她正要回頭,卻聽見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蘇侍郎,沒想到你也懂得在帳中金屋藏嬌呢。”

安如錦渾身僵住。

身後一股淡淡的異香傳來,熟悉得令她幾乎要叫出聲來。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坐了下來:“外麵熱死了,還是蘇侍郎的帳子涼快。咦,還有一股香。”

安如錦心頭撲撲跳了起來。

身後不到三尺坐著一道挺秀的身影,那人還在說話:“賽馬還要半個時辰才開始,蘇侍郎可有把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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