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美人 第三十八章 再生惡計
唐婆子驚疑不定的看著安如錦。眼前的女子看起來神秘又淡定。以她這年紀閱人無數竟看不出她的來頭,實是奇事。
唐婆子看著手中的事物,沉吟不定。安如錦已走出院子。
“等等!”唐婆子忽然喚道。
安如錦回頭。
唐婆子眼神沉沉看著她:“你想要什麼報酬?”
安如錦微微挑眉。
唐婆子嗬嗬怪笑:“世間事說多了就是一個‘利’字。無利之事誰會做?你千辛萬苦來到宮中,找到我。該不會什麼都不要,那就奇了怪了。”
安如錦眸色深邃,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婆婆的意思是?”
“說出你想要什麼。隻要我老太婆能做得,可以答應你。”唐婆子沉聲道。
安如錦看了看四周的破敗的景色,笑了笑:“這件事婆婆先記下吧。等到我有事相求,還望婆婆不吝幫忙。”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唐婆子眼神一沉,眼底的陰沉漸漸彌漫。
這女人……不簡單呢。
……
鹹寧宮中,銅鶴香爐中香霧嫋繞,一位大約二十三十歲的宮裝少婦正愜意地靠在軟塌上。她柳眉,鵝蛋臉,五官娟秀,身材極好,凹凸有致。身邊兩位乖巧的宮女正在給她捏肩捶腿。
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坐著打扮一新的王美人。
王美人帶著諂媚的笑:“錦婕妤娘娘,這千年老參後勁最是強,所以要分幾次服用……”
靠在軟榻上的女子卻是不以為然,譏諷:“說是千年山參,真的是千年的年份嗎?”
王美人的臉色一僵,笑容都凝固了。千年山參當然隻是誇大,不過她送給眼前女子的山參可是從長白山女真族手中買來的。沒有一百年也有幾十年的年份。這山參在市麵上都是有價無市。
沒想到錦婕妤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
王美人心中咬碎銀牙,麵上卻是帶著笑:“婕妤娘娘說笑話了,這什麼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的,不過是虛名。關鍵是看有沒有效。你看著人參,已成了人形。”
錦婕妤斜眼看向王美人的手中,果然看見那人參已經有了人形,沒有一百年也有幾十年。一看就是好貨。
錦婕妤哼了一聲,勉勉強強道:“好吧。你方纔說什麼事?”
王美人連忙把這幾日的煩惱說了。末了壓低聲音道:“這安如錦目中無人簡直是太可惡了。如今她當上了掌香女史,若是將來出了頭,恐怕會更得意。”
錦婕妤冷冷笑了笑:“一個小小的女史就讓王美人這麼緊張,本宮還道是什麼難事。”
王美人碰了個軟釘子,不由瞪了一眼旁邊的茹佩。茹佩連忙上前:“婕妤娘娘,此事可不能等閒視之。安如錦隻是個小小的縣令之女,卻如此狂妄。萬一她得了太皇太後的青眼。那可是難辦了……”
錦婕妤聞言頓時沉默下來。
王美人低聲細語地道:“錦婕妤,不過是一介小小的女史。要處置她不過是舉手之勞。隻是這安如錦不但善於調香,還長得不錯,可千萬不可以讓她冒尖。您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氣……”
錦婕妤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回去吧。此事我自有計議。”
她說著吩咐宮女收了王美人的東西,然後打發她們回去。王美人斂容行禮離去。
鹹寧宮中又恢複安靜。錦婕妤看著王美人送來的一堆禮物,不知在想什麼。其中一位女官模樣的人悄悄上前。
“婕妤娘娘,這些東西……”她問。
錦婕妤冷笑道:“都拿到庫房鎖著吧。什麼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的,本宮庫房還有一堆蒙著灰的呢。”
那女官瞧著她的臉色不對,小心道:“那婕妤娘娘以為這事要如何辦?”
錦婕妤冷笑:“這王美人實在是愚蠢,明裡暗裡的挑唆本宮去對付這安如錦,可是本宮難道是傻子不成?讓她當槍使?”
那女官連忙應和:“就是!這王美人不是一向以為自己是官宦世家,看人都是鼻孔朝天的嗎?奴婢覺得這事娘娘不要替她出頭了,省得惹了一身騷。”
錦婕妤卻是不答話,隻是出神。良久,她似笑非笑:“本宮當然不會這麼傻讓她當槍使,不過你也方纔沒有聽見嗎?王美人說這安如錦擅長調香。”
那女官頓時語塞。她猶豫不定看著錦婕妤,心中思附不知等會該說什麼話纔好。自家人知自家事。王美人不是無的放矢,她方纔離去前說了一句“……您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氣……”
皇上是什麼脾氣?這脾氣就是但凡宮中有點技藝,或有點入他眼的宮女都可得到寵幸。錦婕妤當年隻是禦前一位微不足道的女官,可是因為有點姿色,在聖上一次酒宴過後服侍之後就被寵幸,從而封為美人,再升至婕妤。
錦婕妤是女官出身,對正規選秀進宮的宮妃無可奈何,可偏偏就擔心有女官異軍突起得了盛寵。
王美人的話正戳她的痛腳,令她從心底不安起來。
錦婕妤眸色變幻不定,良久才冷聲道:“你且去打探一下這安如錦長得如何?氣度如何。她和王美人有什麼過節,為何王美人寢食難安都要除去她。”
那女官麵色肅然,連忙稱是。不過她小心勸道:“婕妤娘娘,不是奴婢多嘴。在宮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美人這麼讓婕妤娘娘為難,光送一隻山參和補品什麼的,太沒有誠意了。”
錦婕妤冷笑一聲,眼中寒芒細細閃過:“你當本宮這麼容易就放過她嗎?你去告訴她,本宮有一位子侄今年落榜,無處謀身,讓她幫忙照拂一二。”
那女官吃吃一笑,含笑離去。
……
安如錦拿了帕子回去。秋荷等拿過來一看果然天衣無縫。王三娘子拍手笑道:“還是如錦你有辦法。明日給中宮送衣服,你去吧。”
安如錦含笑領了命。王三娘子見她如此乖順,心中得意,對秋荷嗬斥道:“下次再捅婁子,我可繞不了你。”
秋荷臉色鐵青應了。她今日熏了一天的衣服,熏得雙目通紅,鼻涕長流難受至極。這也倒罷了還要受人斥責,心中彆提多難受了。
她臉色難看向安如錦道謝。
安如錦微微一笑:“秋荷妹妹不用多禮。將來還要秋荷妹妹多多指教。”
秋荷臉色微沉:“有什麼事安女史可以吩咐?”
安如錦雲淡風輕:“將來的事誰說得清楚呢?秋荷妹妹隻要知道欠我一份人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