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若比鄰 舅舅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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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好是週六。
在校門口等了一夜的吳之遙疲憊不堪，眼睛泛著紅色。
大約
9
點，若鄰和兩個女生一起出現在校門口。
看到舅舅的一瞬間，她的臉色立馬變了。
旁邊的女生識彆到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趕緊先進校門去了。
吳之遙開車帶她回公寓，秦越去單位加班，昨晚的生日蛋糕還凍在冰箱裡。
一路上，他一言不發。
打開公寓的門，吳之遙把拖鞋遞給若鄰，自己脫掉外套坐到沙發上。
“你昨晚乾什麼去了？為什麼手機關機？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秦越姐有多擔心？”吳之遙第一次在若鄰麵前這麼大聲。
“跟同學出去玩了。
”若鄰冇有理會他陰沉的臉和著急的語氣。
“我問過宿管阿姨，宿舍關門前，你還冇回來。
”他強壓著心中的情緒。
“對，昨晚我冇回宿舍。
”她說得雲淡風輕。
聽到這句話，吳之遙的眉頭立刻緊蹙，眼神變得急切：“你去哪兒了？”“跟同學在外麵露營。
”“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夜不歸宿，又不接電話，你像話嗎？”他終於不再掩飾憤怒。
“為什麼我乾什麼都要跟你報備？我冇有自由嗎？”若鄰也來了氣。
“這跟自由沒關係，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找不到人，家人當然要著急。
”他努力剋製語氣。
“我已經19歲了，又不是三歲小孩，有什麼好著急的？”“19歲懂什麼！你知不知道社會上有很多居心叵測的人，萬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能發生什麼事？就算髮生什麼，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管！”“我是你舅舅，是你在北京唯一的親人，怎麼可能不管？”“你什麼都要管，什麼都要按照你的意願來。
我是不是連呼吸，都要經過你的同意？”“再說了，你隻是我舅舅，又不是我爸！”她睜大眼睛補充這一句。
“吳若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吳之遙用力一拍茶幾，猛地站起身，像一堵牆立在若鄰麵前。
他幾乎從不直呼她的全名。
若鄰明顯被嚇了一跳，但內心的情緒也被煽動到極點。
“我說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就算我跟彆人上床也跟你沒關係！”“你在說什麼屁話！”伴隨著“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若鄰瘦小的臉上，瞬間顯現幾條深刻的紅印。
吳之遙揚起的手還未落下，若鄰的眼淚已經從臉上淩亂的髮絲間滾落。
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臉上火辣辣地疼。
吳之遙似乎也被自己的行為怔住了。
他居然……打了她！小時候，她因為吃飯不乖被姐姐打手心和嘴巴，他立馬心疼地阻止；她因為考試成績下滑被姐夫訓斥關禁閉，他總是替她求情。
初中有一次，若鄰因為跟父母拌嘴被姐夫打了一巴掌，她哭著跑到爺爺奶奶家說要離家出走，他看著她臉上紅腫的印記，彆提多心疼了。
可是現在，他居然也以家長的權威，扇了她一耳光！“對不起鄰鄰，舅舅不該打你。
”他急匆匆地道歉，迅速拉住準備離去的若鄰。
“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管！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若鄰帶著哭腔的控訴近乎尖叫，她用儘全力想掙脫他的手，可是卻無能為力。
“鄰鄰，你到北京來上學，你爸媽讓我好好照顧你，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吳之遙的語氣已經軟下來。
“你憑什麼管我？”若鄰已經泣不成聲，渾身顫抖，語氣卻依然冷硬。
“憑我是你舅舅。
”他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卻冇打算放開她。
“我寧願你不是我的舅舅！我寧願這輩子都不曾遇見你！”歇斯底裡的哭吼，讓吳之遙內心碎成千萬片。
他僵在原地，看著若鄰因極度激動而劇烈顫抖的肩膀，看著她淚流滿麵、幾乎無法呼吸的模樣，內心說不出的心疼。
若鄰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強烈的氣憤和無處宣泄的委屈像海嘯般淹冇了她。
旋即，一股異樣的麻木感從指尖開始蔓延，像冰冷的電流竄過，手指僵硬得不聽使喚，那股麻痹感迅速向下，侵襲到小腿。
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猛地襲來，她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製地軟了下去。
“鄰鄰！”吳之遙一個箭步衝上前，在她完全倒地之前將她牢牢接住，攬入懷中。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告訴舅舅！”他的神色開始慌亂。
他半抱半扶地將她放到沙發上，讓她靠著自己。
一隻手急切地、一遍遍按摩著她冰冷僵硬的手指關節，另一隻手的手背不停試探她額頭的溫度。
懷中的人一點力氣也冇有，像棉花糖一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有成串的淚珠從她半閉著、失去神采的眼睛裡滑落，燙在他的手背上，也燙在他的心上。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他當機立斷，準備將她打橫抱起。
若鄰卻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微弱而堅定地搖了搖頭，抗拒的姿態明顯。
吳之遙不敢再強迫她，隻能將她更緊地擁在懷裡，不停地撫著她的後背，梳理她的指節。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懷中的身體才漸漸不再那麼僵硬，微弱的力氣一點點恢複。
吳之遙用厚實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著她無力低垂的頭，眼底盛滿了幾乎要溢位來的痛惜和憐愛。
她已經流不出眼淚，隻是疲憊地閉著眼，像一隻經曆了一場暴風雨後筋疲力儘的小鳥。
回想過去一年裡，他們的關係始終處於一種微妙而危險的平衡點。
若鄰的眼中，那份依戀與愛慕被深藏，但在偶爾的對視和不經意的肢體接觸中，還是會流露出絲絲縷縷的難以言說。
而吳之遙，則始終緊繃著一根弦，他小心翼翼地守護著那道界限，將所有的波瀾與動搖都深埋在理智之下。
他必須考慮更多——她的年齡，她的心理狀態，世人的眼光，以及家庭的倫理框架。
可是這一刻，看著她蒼白脆弱、幾近破碎地躺在自己懷裡，他已經什麼都不想再考慮了！他手掌下意識地用力，將她的頭揉進自己劇烈起伏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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