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建築師 第52章 夜鴉殘影
阻斷行動成功後的第三天，李修然在工作室整理法器。他拿起那把銅鑰匙，發現鑰匙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痕。裂痕如同蛛網般蔓延，在燈光下泛著不祥的暗光。
「這不對勁。」李修然叫來林婉兒，「鑰匙應該在阻斷成功後穩定下來。」
林婉兒湊近觀察，左眼突然不受控製地泛起銀光。銀光投射在工作室的牆麵上，形成一幅陌生的星圖。星圖由無數光點連線而成，複雜程度遠超他們之前見過的任何風水陣圖。
「我控製不住它。」林婉兒按住左眼，銀光卻越來越亮。
李修然開啟天眼觀察星圖。他看見星圖中的光點對應著城市地脈節點，其中幾個節點的位置連他都從未發現。更讓他警惕的是，這些節點正散發著異常的能量波動。
林婉兒伸手觸碰星圖。她的指尖剛接觸牆麵，整麵牆就開始滲出黑色液體。液體粘稠冰涼，沿著牆壁緩緩流淌。在黑色液體中，一個半透明的夜鴉虛影逐漸凝聚成形。
夜鴉虛影展開雙翼，它的眼中沒有瞳孔，隻有兩團旋轉的星雲。最讓李修然震驚的是，虛影的爪中握著一把銅鑰匙，與他們封印的鑰匙形狀完全對稱。
「兩把鑰匙是一對的。」李修然取出封印盒中的鑰匙進行比對。
兩把鑰匙的輪廓在虛影中完美重合，形成一個完整的太極圖案。李修然的天眼看到，太極圖案正在吸收周圍的地脈能量。
林婉兒的左眼銀光漸漸消退，但牆上的黑色液體仍在不斷滲出。夜鴉虛影在液體中扇動翅膀，它的動作僵硬如同提線木偶。
「它在模仿什麼。」林婉兒警覺地說。
李修然注意到虛影的頸部有一道細微的能量絲線，絲線向上延伸，最終消失在天花板中。他順著絲線的方向抬頭，看見天花板不知何時也布滿了黑色液體。
「上麵也有。」李修然拉起林婉兒後退。
夜鴉虛影突然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嘶鳴。工作室的窗戶劇烈震動，窗外傳來密集的翅膀拍打聲。李修然掀開窗簾一角，看見本該消散的變異烏鴉群正在重新聚集。這次烏鴉的數量更多，它們盤旋在公寓樓周圍，形成巨大的黑色旋渦。
「阻斷行動隻是暫時效果。」李修然得出結論，「夜鴉的本體還在彆處操控這一切。」
林婉兒再次嘗試控製左眼的銀光。這次她成功讓銀光聚焦在夜鴉虛影的鑰匙上。銀光與鑰匙接觸的瞬間，虛影突然變得清晰，鑰匙表麵的紋路細節一覽無餘。
「鑰匙上有字。」林婉兒眯起眼睛辨認，「『地脈之眼』」
李修然立刻翻出天機閣的資料。他在一本古籍的殘頁上找到了相關記載：地脈之眼是古代風水師用來監控地脈波動的法器，通常成對出現。一把主控，一把副控。
「我們封印的是副控鑰匙。」李修然麵色凝重，「主控鑰匙還在夜鴉手中。」
牆上的黑色液體突然沸騰起來。夜鴉虛影在液體中分解重組，最終變成一個模糊的人形。人形虛影抬起手，指向西北方向。
「工業區」林婉兒輕聲說，「它又在指引那個方向。」
李修然的天眼傳來刺痛。他看見人形虛影內部有無數能量絲線在流動，這些絲線最終都彙向西北方。絲線的能量特征與之前地鐵節點中的異常能量完全一致。
「這不是指引，是能量輸送。」李修然指出，「工業區有什麼東西在通過這些虛影吸收能量。」
林婉兒左眼的銀光再次亮起。這次銀光沒有投射星圖，而是在她麵前形成一道屏障，阻擋了黑色液體的蔓延。黑色液體碰觸到銀光屏障時發出滋滋聲響，迅速蒸發消失。
「我的銀光能克製這種液體。」林婉兒有些意外。
李修然思考片刻，從法器箱中取出一麵銅鏡。他將銅鏡對準夜鴉虛影，虛影在鏡中變成一團扭曲的黑霧。在黑霧中心，隱約可見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形輪廓。
「這就是夜鴉的本體形態？」林婉兒湊近觀察。
銅鏡中的黑霧突然翻湧起來，人形輪廓睜開雙眼。那雙眼睛完全漆黑，沒有任何反光。李修然感到天眼傳來前所未有的劇痛，不得不移開銅鏡。
「它在通過虛影反向觀察我們。」李修然放下銅鏡，額角滲出冷汗。
牆上的黑色液體開始退去，夜鴉虛影也隨之消散。但星圖的痕跡還留在牆上，那些光點依然在微微閃爍。李修然記錄下星圖的所有節點位置，發現這些節點連成一個巨大的陣法，覆蓋了整個城市。
「這個陣法」李修然對比城市地圖，「它在慢慢改變城市的地脈流向。」
林婉兒用手機拍下星圖，將圖片傳送給天機閣。她注意到自己的左眼在拍攝時自動對焦在每個光點上，彷彿銀光本身認得這些節點。
「我可能去過這些地方。」林婉兒看著星圖，感到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小時候母親帶我去過其中幾個地點。」
李修然正要詢問詳情，窗外突然傳來烏鴉的慘叫。他們衝到窗邊，看見空中的烏鴉群正在互相攻擊。烏鴉們用利爪和尖喙撕扯同伴，黑色羽毛如雨點般落下。這場自相殘殺持續了不到一分鐘，最後隻剩下少數幾隻烏鴉歪歪斜斜地飛向西北方向。
「它們在清除失敗的監視者。」李修然說。
林婉兒的手機收到天機閣的回複。資訊確認星圖顯示的是「七星鎖脈陣」，一種失傳已久的風水禁術。這種陣法能夠逐步改變地脈流向，最終將整個城市的地脈能量集中到一個地點。
「七星鎖脈需要七個關鍵節點。」李修然在地圖上標注，「我們之前阻斷的三個節點隻是其中一部分。」
林婉兒繼續閱讀資訊。天機閣警告，七星鎖脈陣一旦完成，城市的地脈將徹底失控。所有依賴地脈能量的風水陣法都會失效，包括他們公寓的防護陣。
「必須找到剩下的節點。」李修然開始收拾法器。
林婉兒按住他的手。「這次我們一起去。星圖顯示的幾個節點都在工業區方向。」
李修然猶豫片刻，最終點頭同意。他重新檢查那把出現裂痕的鑰匙，發現裂痕比剛才又擴大了一些。鑰匙表麵的溫度也在升高，握在手中感到發燙。
「鑰匙在預警。」李修然將鑰匙小心收好，「我們時間不多了。」
林婉兒突然按住左眼，銀光從她的指縫中漏出。在她銀光的視野中，整個房間布滿細密的能量絲線，所有絲線都通向西北方向。絲線中流動的能量讓她感到惡心反胃。
「我看見了能量流動的軌跡。」林婉兒的聲音有些發抖，「整個城市的地脈能量都在向工業區彙聚。」
李修然開啟天眼確認。果然，之前分散的地脈能量現在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流動，流速比平時快了好幾倍。這種異常的能量流動普通風水師難以察覺，但逃不過他的天眼。
「夜鴉在加速陣法運轉。」李修然得出結論。
兩人迅速準備好必要的法器。李修然特意多帶了幾件防護類法器，林婉兒則準備了記錄和分析用的工具。當他們準備出門時，牆上的星圖突然再次亮起。這次星圖中心出現一個旋轉的黑洞，黑洞中隱約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
「小心銀眸」
聲音戛然而止，星圖也隨之熄滅。李修然和林婉兒對視一眼，都明白這警告來自那位神秘老道士。
「他知道我的銀眸的事。」林婉兒輕聲說。
李修然握緊手中的法器。「我們得更加小心。」
他們走出工作室，公寓樓的走廊比平時陰暗許多。燈光忽明忽暗，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鐵鏽味。李修然的天眼看到牆壁內部有黑色液體在緩慢滲透，整棟建築的地基都在輕微震動。
「陣法的影響範圍在擴大。」李修然按下電梯按鈕。
電梯門開啟，裡麵站著一個人影。人影背對他們，身穿深色長袍。當人影緩緩轉身時，他們看見了一張沒有五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