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建築師 第89章 暗流餘波

    汽車在夜色中行駛，李修然透過後視鏡觀察夜鴉的狀況。它蜷縮在林婉兒膝頭，羽毛間的藍光比離開工業區時更微弱了。

「它的羽毛顏色不對勁。」林婉兒輕聲說，手指撫過夜鴉的背羽，「這些灰白色在擴散。」

李修然瞥了一眼，發現夜鴉翅膀末端的羽毛確實呈現出不自然的灰白。這變化從他們逃離工業區後就開始了，每次使用異能後都會更加明顯。

「使用異能會加速這種變化。」李修然得出結論，「我們必須減少對它的依賴。」

林婉兒點頭，左眼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銀光不受控製地閃爍，她眼前短暫浮現出母親工廠的影像——生鏽的機械、布滿灰塵的控製台，還有一道模糊的女性身影。這已經是第三次出現類似的幻象。

「我看到了母親的工廠。」她揉著太陽穴，「這些影像一定有意義。」

三天後，他們根據線索追蹤到第三個疑似備份點的位置。導航顯示目的地是城西的一處老式住宅區，與之前兩個工業區的位置截然不同。

「確定是這裡？」李修然停下車，打量著眼前這棟略顯破舊的兩層小樓。院牆上的漆皮已經剝落，鐵門鏽跡斑斑。

林婉兒手中的鑰匙微微發燙，左眼的銀光指向小樓方向。「鑰匙的指引很明確。」

夜鴉站在她肩頭，羽毛間的灰白色已經蔓延到頸部。它發出低沉的鳴叫，似乎對這裡格外敏感。

他們謹慎地靠近小樓。李修然的天眼察覺到微弱的能量波動，與之前在工業區感受到的相似，但更加隱蔽。

院門的鎖已經生鏽，但輕輕一推就開了。院子裡雜草叢生，顯然很久沒人居住。主屋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陳舊木材和灰塵的氣味。

「這裡有人居住的痕跡。」林婉兒指著地麵幾個新鮮的腳印，「最近有人來過。」

夜鴉突然飛向屋子後方，在一處地麵附近盤旋。李修然跟過去，發現那裡有一扇幾乎被雜草完全掩蓋的地下室門。

門沒有上鎖。他們沿著狹窄的樓梯向下，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和電子裝置執行的低沉嗡鳴。

地下室比想象中寬敞。一台老式伺服器在房間中央執行，指示燈有規律地閃爍。螢幕上滾動著文字，看起來像是某種日記。

林婉兒靠近螢幕，左眼的銀光與螢幕光芒交相輝映。「這些日記是我母親寫的。」

李修然站在她身後，閱讀螢幕上滾動的文字。日記記錄了林婉兒母親參與「銅雀計劃」初期的工作，包括風水陣的設計理念和技術實現細節。

「她早就懷疑組織的真實目的。」林婉兒指著其中一段，「這裡寫著她發現能量收集裝置被改動了設計，原本用於平衡風水的裝置變成了吸收能量的工具。」

夜鴉落在伺服器上，灰白色的羽毛在螢幕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目。它用喙輕啄伺服器外殼，發出急促的敲擊聲。

李修然檢查伺服器背後的連線線。「這是二十年前的型號，但執行狀態很好。有人定期維護它。」

「張技術員曾經住在這裡。」林婉兒在牆角發現一個相框，照片上是年輕的張技術員和她母親的合影，「看來他離開組織後，一直保留著這些記錄。」

伺服器螢幕突然閃爍，日記內容停止滾動，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加密資訊提示。

「需要密碼。」李修然嘗試幾個可能的組合，都沒有成功。

林婉兒的左眼再次閃爍銀光，她不受控製地輸入一串數字。螢幕立即解鎖，顯示出一份名為「銅雀計劃核心漏洞」的文件。

「這是我母親的生日」她輕聲說，「她用自己的生日作為密碼。」

文件詳細記錄了銅雀計劃係統中存在的幾個關鍵漏洞，包括能量過載點和控製節點的薄弱環節。其中提到一個位於城市地脈交彙處的總控製室，那是整個係統的中樞。

夜鴉發出痛苦的鳴叫，一根灰白色的羽毛從它身上脫落，飄落在伺服器鍵盤上。它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睛失去往日的神采。

「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李修然注意到伺服器內部傳來細微的嘀嗒聲，「有自毀程式被啟用了。」

他們迅速拷貝了文件內容，帶著夜鴉離開地下室。就在他們踏出小樓的瞬間，身後傳來沉悶的爆炸聲，地下室入口被坍塌的磚石封住。

「有人不想我們得到這些資訊。」林婉兒抱緊夜鴉，它的體溫明顯下降。

李修然啟動汽車，迅速駛離這個區域。「文件中提到總控製室的位置，那應該是我們的下一個目標。」

夜鴉在她懷中微微顫抖，灰白色已經覆蓋了它大半的羽毛。每次呼吸都顯得費力，但它仍然努力抬起頭，用喙輕觸林婉兒的手腕，彷彿在安慰她。

「它會好起來的，對嗎？」林婉兒的聲音帶著擔憂。

李修然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加快了車速。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通明，但他們都知道，在這光鮮的表象下，暗流仍在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