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建築師 第95章 暗流中的新生
城隍廟事件過去三天，李修然的天眼損傷仍未恢複。他站在公寓窗前，嘗試感知城市地脈，視野中卻總蒙著一層血色薄紗。靈氣流動軌跡變得模糊不清，對煞氣的感知時強時弱。
林婉兒端著藥碗走進來，左眼的銀光忽明忽暗。「你的天眼還在流血嗎？」
李修然接過藥碗一飲而儘。「比昨天好些，但感知精度下降了一半。」他取出羅盤，指標微微顫動，「城南方向的地脈有問題。」
林婉兒檢視自己的銀鏡，鏡麵波紋紊亂。「我的預知能力也不穩定。今早看見三個不同的未來片段，互相矛盾。」
夜鴉蜷縮在角落的軟墊上，羽毛正大片脫落。它的體溫持續下降，呼吸微弱。林婉兒用特製草藥敷在它裸露的麵板上，但傷口毫無癒合跡象。
「它撐不過今晚。」李修然檢查夜鴉狀況後得出結論，「銅雀殘魂留下的煞氣正在侵蝕它的本源。」
兩人帶著夜鴉趕往城南舊城區。這裡的建築大多建於數十年前，巷道狹窄，電線雜亂。李修然剛踏入舊城區範圍，羅盤指標就開始劇烈搖擺。
「地脈完全亂了。」他試圖用天眼觀察，刺痛感立刻襲來。血色視野中，地脈靈氣像亂麻般糾纏，完全違背了正常流動規律。
林婉兒手中的銀鏡突然裂開一道細紋。「有東西在乾擾靈氣。」
他們循著異常波動來到一處廢棄工廠。廠區中央的地麵裂開數道縫隙，暗紅色的靈氣從中滲出。這些靈氣既不純淨也不汙濁，而是呈現出一種從未見過的混沌狀態。
夜鴉在此時發出哀鳴。它掙紮著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機械般的紅光。隨後它劇烈抽搐，羽毛加速脫落。
李修然蹲下身，發現夜鴉麵板下浮現出細小的金屬紋路。「這不是普通煞氣侵蝕。它在被改造。」
林婉兒用銀光探查，臉色驟變。「它體內有微型機械在重組血肉。這些機械正在吸收地脈靈氣作為能源。」
李修然握緊羅盤，指標在七個方向間瘋狂擺動。「銅雀殘魂在改變地脈結構。它不僅僅是在吸收靈氣，而是在重構整個地脈網路。」
遠處傳來銅雀的鳴叫，但聲音中混雜著齒輪轉動的雜音。這聲音讓夜鴉更加痛苦，它開始用喙啄擊自己的胸膛，彷彿想挖出體內的異物。
林婉兒試圖用銀光安撫夜鴉，銀光卻被彈開。她手指觸碰到夜鴉麵板，被一股電流擊退。「它體內有能量屏障。」
李修然強行運轉天眼，劇痛讓他單膝跪地。在血色視野中，他看見地底深處有無數光點在移動。這些光點沿著地脈節點分佈，正在重新編織靈氣流動路徑。
「銅雀殘魂與現代科技融合了。」他得出結論，「有人在利用它改造地脈。」
夜鴉突然停止掙紮，眼中紅光穩定下來。它用一種機械化的聲音開口：「協議啟動。地脈重構進度37。」
林婉兒驚愕後退。「它會說話？」
「不是它在說話。」李修然盯著夜鴉胸腔內若隱若現的金屬結構，「是那些機械在借用它的發聲器官。」
夜鴉繼續用平板的聲音報告：「節點b-12連線穩定。靈氣轉化效率提升至62。準備接入主網路。」
遠處再次傳來銅雀鳴叫，這次更加清晰。廢棄工廠的地麵開始震動，裂縫中湧出更多暗紅色靈氣。這些靈氣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鳥類形狀，但翅膀部分呈現出機械結構。
李修然的羅盤指標突然定格在一個方向。他抬頭望去，看見對麵樓頂閃過一個人影。那人穿著黑色製服，手中拿著發光的儀器。
「暗影組織的技術員。」李修然低聲道，「他們在監控地脈重構過程。」
林婉兒立即擲出符籙，符籙在空中化作銀網罩向樓頂。但銀網在接近目標時突然消散，彷彿被什麼無形力場抵消了。
技術員低頭記錄資料，完全不在意他們的攻擊。他手中的儀器發出規律的嘀嗒聲，與銅雀鳴叫的頻率一致。
夜鴉站起身，動作僵硬如提線木偶。它展開光禿的翅膀，露出麵板下完整的機械骨架。「初級形態重構完成。開始第二階段測試。」
它撲向林婉兒，速度遠超正常狀態。李修然及時推開她，自己手臂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流血處不是紅色，而是暗紫色的能量流體。
「它的攻擊帶有靈氣汙染。」李修然封住傷口周圍穴位，「不要直接接觸。」
夜鴉在空中盤旋，機械眼中紅光閃爍。「目標鎖定。測試攻擊效能。」
它再次俯衝，這次目標是李修然的天眼。林婉兒擲出銀鏡，鏡光與夜鴉相撞，爆發出刺目的火花。夜鴉被擊退數米，但毫發無傷地穩住身形。
「防禦升級完成。」它用機械音彙報，「建議推廣該型號。」
銅雀鳴叫第三次響起，地脈靈氣突然變得狂暴。廢棄工廠的裂縫擴大，暗紅色靈氣如噴泉般湧出。這些靈氣在空中凝聚成更多機械鳥類的虛影。
技術員在樓頂鼓掌。「測試結果超出預期。通知總部，準備大規模部署。」
夜鴉接收到指令，眼中紅光暴漲。它張開嘴，喉嚨深處可見旋轉的金屬部件。「執行清理程式。」
李修然拉起林婉兒後撤。但夜鴉速度更快，瞬間截斷他們的退路。它翅膀扇動產生的氣流中帶著金屬碎屑，這些碎屑落地後立即鑽入地底。
「它在播種更多微型機械。」林婉兒用銀光探測地麵，發現地下已有數百個光點在活動。
技術員通過儀器傳送新指令。「采集實戰資料。優先測試對風水異能的克製效果。」
夜鴉立即改變攻擊模式。它不再直接撲擊，而是從機械眼中射出暗紅色光束。這些光束專門瞄準李修然的天眼和林婉兒的銀光，每次擊中都會讓他們的能力暫時失效。
李修然躲到斷牆後，天眼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昏迷。「它在針對我們的弱點設計攻擊模式。」
林婉兒嘗試用符籙布陣，但符籙剛出手就被光束擊碎。「我的銀光完全被壓製了。」
夜鴉穩步逼近，機械音毫無起伏：「目標抵抗強度記錄完畢。建議提升壓製功率至80。」
就在這時，李修然懷中一塊玉佩突然發熱。這是陳玄道留下的信物，此刻正散發出溫和的白光。白光所及之處，暗紅色靈氣稍稍退散。
夜鴉動作一頓，機械眼中出現資料流。「檢測到未知能量源。重新評估威脅等級。」
技術員在樓頂皺眉。「乾擾源？記錄能量特征，加快采集進度。」
陳玄道的虛影從玉佩中浮現，比城隍廟時更加透明。「快走，這不是你們能應付的敵人。」
虛影揮手灑出白光，暫時遮蔽了夜鴉的感測器。李修然趁機拉起林婉兒，向工廠外衝去。
技術員不慌不忙地記錄：「目標逃脫行為已記錄。啟動追蹤程式。」
夜鴉眼中紅光穿透白光，鎖定兩人背影。「追蹤協議啟動。持續監測目標狀態。」
他們跑出舊城區，銅雀鳴叫仍在身後回蕩。這次鳴叫中機械雜音更加明顯，彷彿整個城市的地脈都在響應這聲音。
李修然停下腳步，發現羅盤指標仍在七個方向間擺動。但此刻他看清了，這些方向對應著城市的七個重要風水節點。
「它們不是在破壞地脈。」他聲音低沉，「是在重建地脈網路，改造成適合機械靈體生存的環境。」
林婉兒檢視銀鏡，裂痕又擴大了些。「夜鴉體內的機械在傳送訊號。它現在是一個移動的監測點。」
遠處樓頂，技術員合上儀器。「第一階段測試完成。地脈重構將繼續進行。」
夜鴉落在附近路燈上，機械眼冷冷注視他們。它已完全變成另一種存在，唯有偶爾抽搐的爪子還保留著生物本能。
李修然最後看了一眼那個熟悉的輪廓，轉身融入街角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