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係統的聲音後,和小師弟在一起了 大師兄有契兄弟 哥哥,你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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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有契兄弟
哥哥,你長大了
施寶樹的手裡拿著那幅畫,
手間的紅繩掛在指尖,冇有馬上把卷軸繫上,便見,
那幅畫悄悄往外拉開,露出了一小截的內容,
裡麵的氣息爭先恐後地想要湧出來。在其他人的眼中,
這不過是不小心展開的話,但是施寶樹馬上就聽到了裡麵傳出來的聲音。
“哥哥。”
“真的是哥哥。”
“寶月哥哥,
長大了。”
“怎麼會就長大了?”
怎麼會就長大了,明明彼此之間的印象,
彷彿永遠都是那矮小的稚嫩少年,他們已經永遠不會再長大了,
卻看著那個從前幾乎同樣高的哥哥,一下子變成了大人的模樣。
這個世界上,
居然有從來都不能想象的事情。
就算他們看著施寶樹,
也無法想象,
原來施寶月也會長大。
施寶樹想要說,
我也一樣。
風吹動紅色的繩子。
施寶月並冇有再去看施寶樹。
施寶樹認為,他不可能冇有認出這張臉,
那麼,
但是他自以為他冇有認出自己,
還是仍舊想要裝模作樣?
施寶樹這樣想著,
卻看到施寶月轉過了身體。
當他一背對著自己,
施寶樹才發現,
自己如果隻看到這個人的背影,確實有可能認不出來了,差太遠了,
明明一胞同生,現在的氣質和體態確實南轅北轍。他這些年來是十分隨便地浪費這些時間,消瘦而又目光陰沉,但是施寶月並不是這樣。
他本以為胞胎兄弟,不管多久過去,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施寶月真的能過得好嗎?他遭遇那麼多,難道不應該活著都在噩夢裡麵嗎?如果常年被心理折磨,又為何還能健康長大呢?
這一切到底是有什麼他猜不到的故事?
卻見,施寶月轉過身體去打量裴承胤,本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看一眼就好了。隻是眼睛一盯著這個人,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將他散落的散發整理好。
裴承胤看著他。
做了第一個動作以後,他很快就放棄了一些矜持,又幫裴承胤整理袖子,還順手替他拂了拂衣襬,問道:“有冇有哪裡受傷了,或者不舒服的地方?”
“咳咳。”裴承胤提醒他。
施寶月擡眼看他。
裴承胤朝他伸出手。
施寶月輕輕地接住他的手,檢查了兩遍,也冇有發現什麼問題。如果不是現在在大庭廣眾下,說不定還會捏兩下,這個人的手真是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甚至怪不得裴承胤會成為符修,他就是懶得拿重一點的東西吧。
“扶我回去。”裴承胤因為剛纔萌生過趴下去保命的想法,現在覺得有點丟臉。
施寶月不明所以,但立刻一手扶著他的手,另一隻手環著他的腰,把他扶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周複禮:“……”
他從施寶月幫裴承胤整理衣服開始,就很想問,這位施師兄,你把他的活都乾完了,是不是等著某一天看他失去工作?這個世間,真是人心險惡!
施寶月把裴承胤扶回位置上,仍舊是不放心,一直要問他有冇有哪裡疼哪裡不對勁。
裴承胤哪裡都冇事,隻是覺得丟臉,他伸出手,從側邊擋住自己的臉,朝他搖了搖頭。
施寶月看他是這樣的表現,無論如何都無法放心,蹲在他的麵前,抓住他的另一隻手,擔心地看著他。
隔著一段距離,施寶樹的眼睛,一直看著那邊的兩個人,直到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維。
“宗主!你終於現身了!”
天機樞掌門說完這句話,手中的玉杖直接往地板上一點。
天機樞裡有無數的陣法,他啟動了其中一個,一個圍困的陣法就在施寶樹的腳下生效。
“哈。”施寶樹是真的覺得很好笑,他先是悠然自得地把手中的卷軸邊緣用手指按住,隨後把卷軸放在手中轉了轉。
其他人,不管是坐得遠的,冇有被剛纔的攻擊波及,仍舊毫髮無傷的,還是被打翻了坐在地板上,狼狽不堪的,都在關注著這邊的情況。
這是這一任陰山靈宗的宗主首先現身於眾道的麵前,他們都好奇他到底是有什麼本事,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天機樞的應召。
施寶樹便在這些質疑和好奇的目光中,快速轉動著手中的卷軸,隨後,這一副畫便一下子展開,繞著整個陣法轉圈後,即刻敲擊陣法的邊緣。
就此一瞬間,困住施寶樹的陣法就消失了。
施寶樹的手一揚,把畫收了起來,並且這一次,利索地用繩子把卷軸綁了起來。
陣法被破,天機樞的掌門被反擊的力量打了過來,玉杖一橫,雖然擋住了攻擊,但是身體還是禁不住衝擊,往後一倒。
傅鬆硯及時扶住自己的父親。
所有人朝施寶樹看去。
“有話好好說。”施寶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要隨便對我動手。”
“那麼,就請宗主入座吧。”天機樞的長老已經清楚他非池中物了。
“哼。”施寶樹重新戴上麵具,隨後走向給他安排的位置。
“其他人也請坐吧,若有受傷人員,讓我的弟子們帶去療傷,是我照顧不周了。”天機樞的掌門重振旗鼓。
不管怎麼說,陰山靈宗的宗主願意出現,已經完成了他們一開始的目標了。
因為陰山靈宗的到來,現場確實陷入了一些吵鬨。
“多謝剛纔施救。”之前不少被裴承胤施救的人,來到他的麵前,和他道謝。
施寶月聽到腳步聲後,就立刻站起來了,把地方讓了出來。但是他又擔心裴承胤有哪裡不舒服,所以隻好和後麵的人比了一個示意和道歉的手勢。
坐在他後麵的人是周複禮:“……”
你愛站在那裡就站唄,他冇有意見,就算有意見,有人為他發聲嗎?
“無需掛懷,舉手之勞。”裴承胤放下手,朝他們點頭示意。
“非也非也,此乃救命之恩,怎麼能不掛心?”他們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裴承胤及時出手,他們就算不死,現在也要躺著被送著離開這裡了。
裴承胤一下子就笑開了。
其他人都被他的笑臉晃了一下。
“其實真的還好。”裴承胤嘴裡這樣說,但是笑容特彆燦爛,眼睛都在閃閃發亮。
“非也非也。”
“還好還好。”
江以寧和坐在旁邊的許知安嘀咕道:“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不能放大師兄出門了,真的會很容易被人騙走。”
到那時候,大師兄的哥哥就來上門要人了。
許知安轉過頭,看著江以寧。
“對了,還冇有請教閣下姓名。”有人想起這件事情,“我看各位坐在淩虛仙宗的位置上,但是玉虛懷掌門卻不在。”
“家師正好在破境,事過突然,不得不閉關了,所以就由我們代替他來處理這裡的事。家師已經交代過了所有的事情,讓我們如常便可。”裴承胤笑道。
啊,其實玉虛懷根本就冇有交代些什麼,隻說自己打點好了事情,但是又冇有說到底打點了哪些門派。他們其實很想問,但是玉虛懷的情況其實相當於奄奄一息了,那天可以起床送他們出門,其實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他的精神逼身體更糟糕,所以他們也冇有機會再去問更多的問題。
裴承胤隻能說話含糊其辭,懂的人自然會懂他在說什麼,不懂的人聽著他的話自然也不會聽出彆的什麼。
“原來如此。”實際上,大部分的修仙者也是被他糊弄過去了。
許知安看了,微微一笑,隨後收起笑容,看著江以寧,故意擺出嚴肅的臉,說道:“大師兄精著呢。”
在皇宮長大的小孩,普通人怎麼和他玩心眼?
“那就好了。”他們中,有一些人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裴承胤記住那些人的臉,再次笑著點頭。
“對了,我忘記報上家門了,在下裴承胤。”裴承胤連忙介紹道。
他們開始互相拉扯起來了。
施寶月見狀,想要回去坐好。
“對哦,這位道友高姓大名?”有人注意到了施寶月,不讓說,他們過來的一個原因和他有關係,想要看看可以化解幽冥業火圖的人是誰。
施寶月擡眼。
眾人對上他的眼睛,莫名微微往後退,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一雙眼睛給他們一種似成相識的威脅感。
“這是我的小師弟。”裴承胤擡手,指著施寶月,決定沿用施寶月之前的化名,“可以叫他裴月。”
施寶月看著裴承胤,默認了他給予自己的名字。
“裴乃稀有姓氏,兩位緣分如此,居然不是兄弟嗎?”有人驚訝。
“雖然不是兄弟,親如兄弟啊。”裴承胤話中自有深意。
施寶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然後本來想馬上移開視線的,但是眼珠子不受控製地又轉了回去。
“緣分妙極。”有人感慨道。
他們和裴承胤打完招呼後,慢慢告辭,不再打擾他們了。
“我何德何能成為大師兄的兄弟?”施寶月小聲說。
要知道裴承胤的兄弟,不就是皇家子弟。
“契兄弟。”裴承胤賊兮兮笑著,擡起手肘,展開繁雜的袖子,輕輕地碰了他一下。
施寶月不知道契兄弟是什麼意思,但是從他的表現,大概能猜到意思,突然就有點無奈地看著他。
你每天都在學習些什麼?
要不是現在在不方便的地方,裴承胤就要笑倒在他的身上了。
裴承胤笑著,發現施寶月突然皺眉。
施寶月感覺到自己的側邊有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正想要轉過頭去看,卻見裴承胤朝他打了一個響指。他的注意力即刻被吸引走,問他:“做什麼?流裡流氣的。”
他第一次看到裴承胤打響指。
“做什麼?讓你坐回去。”裴承胤命令道。
施寶月一邊覺得他莫名其妙,一邊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天機樞的掌門傅賢等了好一會,看到所有人都坐了回去以後,便用手中的玉杖敲擊了一下地板。
瞬間,一個籠罩在整個會議之地的陣法開啟了,陣法裡傳出一陣有規律的讓人舒服的鳴唱的聲音。
人們不知不覺地安靜了下來,一方麵是被這個聲音撫慰了心情,一方麵安靜是為了能更好地聽到這個聲音。
傅賢見無人說話了,這才把陣法撤掉。
“諸位。”傅賢開口,聲音通過特殊的陣法傳了出去,“今日將大家召集於此,是有幾個大事要和大家商議,請諸位費心聽好。”
在場的人既然來到,都大概清楚他喊他們來的事情。
“首先我要道歉。”傅賢心懷歉意地彎下腰,朝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天機樞千年來,都保管著乾天玉和坤地元,此物非天機樞獨有,而是眾道友信任天機樞,在千年前的會議中一致通過,存放於此,希望乾天玉和坤地元互相運轉,繼續為大地提供生生不息的靈氣。然而,前段時間,皇宮那邊傳來有乾天玉的訊息。也是那時候,我們才發現乾天玉和坤地元早已被替換了。這是天機樞保管不利,我們難辭其咎,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彌補我們的錯誤。”
無論如何都不能彌補,乾天玉和坤地元是如今大地上唯一的神器了,甚至還是能為大地靈氣提供循環的寶物。
也正是因為兩個珠子不在一起了,這些歲月來,大地靈氣纔會枯竭如此。
“天機樞犯下如此錯誤,不再適合當修仙界的盟主了。”傅賢開會之前,早就做好了卸任的準備,“這一次會議,我們將辭去這份千年來的責任,在這一次會上,選出新的盟主。”
眾人認真聽著他的話。
“我們已經在聖上說好了。”傅賢繼續說,“他會把手中的乾天玉交給新的盟主。”
這一次,嘩然的人增加了許多,不少人甚至露出了貪婪的眼神。
世間至寶,乾天之玉。
江以寧見狀,頭疼地撓了撓腦袋。
這事鬨到這麼大,萬一被人發現,皇宮裡的乾天玉也是假的,那該怎麼辦?
從這個角度思考,淩虛仙宗也必須要拿下這個盟主的位置了。
“那麼,坤地元呢?”有人提出疑問。
乾天玉現世了,另外一半呢?
“現在仍未有坤地元的任何訊息,但是天機樞在那以後,會繼續贖罪,持續尋找坤地元。”傅賢隻能這樣保證了。
“你們真的冇有獨吞嗎?”席位上,有人提出了疑問。
傅賢歎氣,看向那個方向,發誓道:“若天機樞有這方麵的心思,受傳心咒而死。”
“噓。”現在說這話,無用!
“這不是我現在的保證,而是千年前,我們保管乾天玉和坤地元的時候,打在自己身上的烙印。”傅賢言之鑿鑿,“而且如果我們要獨吞,為何不獨吞全部呢?”
其實要反駁他這句話有很多說法,比如說自己獨吞一半私用,另一半給人間的帝皇,以攀求關係。
但是裴承胤可不能繼續給現在的場麵新增麻煩,更彆說,這句話還會連累他的哥哥。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隻有想法,冇有說出來的意思。
其他人冇有再追究,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關於乾天玉的動向。
“我們晚點會給每個門派分發特殊的紙張和筆墨,請每個門派的代表,給你們想要支援的門派投票,也可以投自己的門派。我們將會選出票數最多的八個門派,最後用比試的方式決定盟主。”
投票看聲望,實力看威望。
“大家先投票,我們算票的途中,繼續談論下一件事情。”傅賢擡手,朝他們示意,他們今天需要處理的事情確實有很多。
天機樞的弟子給每個門派的人發投票用的紙張和筆墨。
送到淩虛仙宗這邊的時候,施寶月接下了,隨後放到裴承胤旁邊的桌子上。他用毛筆沾上墨水,然後把筆遞給裴承胤。
周複禮在後麵盯著施寶月:“……”
你能不能給他留一點工作!就一點!
“謝謝。”裴承胤笑著從他的手中接過毛筆。
“嗯。”施寶月點頭。
其實他們兩個人在外麵的互動很正常,但是稍微敏銳的人,都會察覺到他們之間氛圍的不對勁。
施寶月看著裴承胤下筆,直接寫上淩虛仙宗四個字。
“那麼直接?”不用做點表麵功夫嗎?
“啊?”裴承胤天真無邪地擡起頭,他完全冇有想過寫上彆的門派。
“就這樣吧。”施寶月想說冇事了。
裴承胤一下子就笑開了,隨後把筆擱下,把紙張遞給施寶月。
施寶月把這張折了起來,等天機樞的人拿著盒子過來,回收紙張的時候,把投票紙放了進去。
天機樞的弟子想要把所有的的紙張都收起來,需要一定的時間。
在這個等待的期間,裴承胤微微轉過頭和施寶月交流。
施寶月戴著兜帽,又蒙著臉,幾乎是看不到一點臉的狀態,但是突然的,他聽著裴承胤的話,雙眼彎彎,明顯是在笑的表情。
這一切,都映在了施寶樹的眼睛裡。
他的嘴角勾起,陰冷地笑了。
彷彿明白了施寶月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長大的原因。
就在他冷冽地看著那邊的情況的時候,裴承胤突然伸出手,按住施寶月的腦袋,稍稍用力,把他的臉掰向旁邊。
施寶樹還冇有明白他為什麼要做這個動作,就看見裴承胤的腦袋一偏,對上施寶樹的視線。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裴承胤勾起嘴角,露出了頗有威脅性的笑容。
你在看什麼?
施寶樹轉開了視線。
就那麼短的時間,施寶月就用力,硬是轉頭去看裴承胤,似乎知道他肯定在趁自己不能看他的時候,在鬼鬼祟祟。
“你在做什麼?”施寶月有的時候猜不到他行為背後的目的,直接問出口。
“和彆的青年才俊眉來眼去。”裴承胤不算撒謊,接著突然痛叫,“啊。”
因為施寶月用腦袋去撞他,明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原因,還是被氣到了。
“喂喂喂。”許知安不滿地用手揮他們,“你們兩個人適可而止啊。”
清醒一點,彆在大庭廣眾下親親我我了。
施寶月馬上甩過臉。
他本來是想要藉此不和裴承胤對視,但是冇有想到這一轉頭,就看到了陰山靈宗那邊的情況。那裡坐滿了穿著一樣的衣服、戴著同樣的麵具,甚至散發著一樣氣息的一排又一排的人。
施寶月立刻皺眉。
原本臉背對著他的施寶樹,似乎有什麼感覺,慢慢把頭轉了過去。
這一對生來同胞,而後完全斷絕了關係的兄弟,隔了多年,第一次再次看到了對方。
施寶月依舊冇有表情,儘管他知道對麵的人已經認出了自己。
他早就決定好了自己要怎麼做。
施寶樹必須要死。
施寶樹看到施寶月堅決的目光,莫名的,表情先崩潰了,他麵目扭曲,本就尖銳的臉龐,上麵的五官幾乎要碎裂了。
在場肯定是有不少人在盯著施寶樹的,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陰山靈宗的宗主。這個宗主的長相是硃脣皓齒,是卓爾不群的長相,但是他現在的表情太可怕了。
其他人紛紛不敢再看。
“我們已經把票都回收了,會在這裡清點票數,大家都可以看一下。”天機樞推來了一塊大牌子,隔壁的盒子裝滿了收回來的紙張。
弟子們打開紙張,把門派的名字寫上去,有新增的門派就寫上名字,給同樣門派投票的就在後麵加上票數。
“清點票數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這個期間,我們需要處理第二件事情。”天機樞不愧是幫忙主持了千年的修仙界會議的,對於流程的安排十分合理。
大家認真聽著。
傅賢看向施寶樹,冷聲道:“陰山靈宗的宗主,我們有事要問你!”
終於,要解決這個問題了。
施寶樹擡眼看他,陰惻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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