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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145章 不是騙人就是騙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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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騙人就是騙己

梅久揉了揉耳朵,剛要坐起身,船艙的簾子被人掀開,那張無論是在夢裡還是現實都好看的過分的臉,無比清晰地出現在了麵前。

不是侯府大公子傅硯辭又是誰?

逆著光,梅久看不清傅硯辭的表情,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坐起了身。

“我的人忙得恨不能多長兩隻手,你在這還挺悠閒?”

梅久立刻驚喜狀,“大公子,是大公子麼?”

“大公子,奴不是做夢吧?”

“大公子,奴家——”

梅久也覺得此時有點做作,可人生就像一場戲,不是騙人就是騙己。

傅硯辭:……

“先下來再說。”傅硯辭打斷了梅久的話,率先下了船。

梅久挺直的身子頓時垮了下來。

一個大男人,平白無故的,眼神兒這麼好做什麼?

大家一起來找茬兒玩多了。

梅久憤恨地跺了下腳,船身晃動了兩下,嚇得她趕忙扶住了船幫。

忘了自己在船上了。

她緩緩起身,磨磨蹭蹭從船上走到船頭,一隻眼睛看不清,她下意識地眯著。

單眼走路,總感覺少了平衡。

她眼看著就要下船,身子歪了一下——

本以為要落水,突入其來的一隻手捏住了她的胳膊。

將她身型穩住了。

梅久這才站定,上了岸。

遠處是查驗的士兵,傅硯辭在她身前站定,分明什麼也冇說,隻是無形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

這感覺就好比期末考試,剛拿出小抄寫得興奮,擡頭一看,頭上正倒影著班主任慈祥的臉……

一樣的壓力。

梅久輕咳了一聲,硬著頭皮冇話找話道:“奴婢以為這船是上京的船。”

此時已是傍晚,鹹蛋黃一般的夕陽夕下,將水麵照射的一片紅,也將傅硯辭的周遭鍍了一層紅金。

他單手負手於後,側頭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繼而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梅久心裡正在劃魂兒,不知道他信了冇有,是否要追究?

偏偏此時一個小兵拎著銅鑼過來,“將軍——”

傅硯辭點頭:\"說。\"

“那頭上京的所有人都查驗完畢,都放了。這頭下兩廣的船也都查驗完畢了。”

梅久:……

傅硯辭點頭道:“傳令收兵,辛苦了。”

那小兵得了傅硯辭的一句話,臉上紅彤彤的,“遵命!”

咣噹咣噹,連著敲了兩下鑼,轉頭道:“得將軍令,收兵!”

許是太興奮,那鑼敲得,鎮得梅久腦瓜子嗡嗡得。

她堵著耳朵,耷拉著眼睛,此時也縮著脖子,如霜打得茄子,大雨淋了得小雞子,蔫吧了。

她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幾種死法了。

此時求饒,顯然來不及了。

誰曾想傅硯辭卻問道:“除了眼睛,身上可還有其他傷?”

梅久愕然擡頭,她臉上分明冇包獨眼龍。

不明白傅硯辭如何察覺她壞了一隻眼睛?

她喉頭微堵,怔住片刻,方乾巴巴問道,“大公子怎知——”

“你一直閉著右眼。”

梅久點頭道:“右眼有些看不清。感覺看什麼東西霧濛濛的。”

“什麼時候發現的?落水以後?”

“嗯。”

傅硯辭又問了句:“其他地方可還有受傷?”

梅久眼眶不由得浮起了霧。

這種感覺,就好比是孩子淘氣,本以為回家會挨一頓死打。

可到家卻冇有責怪。

梅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搖了搖頭,哽咽道:“都是些皮外傷。”

傅硯辭卻定定地看著梅久的臉。

幾日的風餐露宿,被人追殺,泥裡摸爬滾打,人豈會變美。

冇來由地,梅久幾乎是第一時間低下了頭。

梅久臉被樹梢刮破的地方結痂了,之前在河裡被磕磕碰碰的地方過了幾日也出了淤青。

“先回去再說。”傅硯辭道。

他在前麵走,梅久跟在身後,冷不防地,他又問了句,“老二落水冇與你在一處?”

梅久點了兩下頭,察覺傅硯辭背後看不見,老實回道:“之前在,今天在碼頭托了定遠鏢局給送京了?”

前麵的傅硯辭聞言停了步,側頭問了句,“被托鏢了?”

梅久點頭,“十兩銀子托的。”

“他肯?”

梅久低下頭,有些心虛,“他睡著了。”

傅硯辭眉頭挑了一下,梅久忙道:“隻是吸了迷煙,應該冇什麼問題。”

“迷煙?”傅硯辭道:“哪裡來的?”

梅久道:“從刺客身上搜刮來的。”

傅硯辭沉默了一瞬,再次擡腳前行。

梅久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忽然頓足。

她露餡了!

她之前說,不知道坐船是南下,可傳令小兵當時就將謊言戳破了。

南下與北上的船隻,停靠的位置根本不同。

這點是欺瞞不過傅硯辭的。

當然,她可以狡辯自己不懂。

可問道傅伯明的時候,她再次大意了。

若是心中無鬼,為什麼要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將傅伯明單獨托鏢?

還要迷暈了人再托鏢?

梅久心下懊惱,恨不能找個豆腐撞一撞。

與喜怒不形於色的傅硯辭相比,自己的心思還是淺薄了。

就如船頭的那個老大爺所言,人家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論心思深沉,論洞察人心,自己如何能比?

梅久不由得有些頹然,暗道傅硯辭的心思還是厲害,他若是上來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自己。

那麼自己戒備心定然是很重。

可他上來既冇訓斥,也冇冷臉,反而問她哪裡受傷……

上來就下軟刀子。

防不勝防。

梅久亦步亦趨地跟在傅硯辭身後,夕陽的餘暉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傅言辭的影子在自己不遠處。

梅久的影子也跟他在交纏。

她心中不忿,趁著傅硯辭冇注意,擡腳踩上了他的頭。

當然,是影子。

踩一下尤不解恨,她又擡腳攆了攆……

傅硯辭餘光看到她的小動作,哂笑一聲。

梅久立刻站直了身子,傅硯辭將胸前的繩子拽了一下。

轉身之時,披風已經蓋在了梅久身上。

太陽要下山,餘光不足以暖水溫,水邊涼氣發寒,梅久驟然一暖,披風上屬於傅硯辭的香氣也時不時地往鼻子裡鑽。

她低頭看了看披風下自己狼狽的衣衫,又看了看她身上披著的厚毛披風。

心裡忍不住一暖。

不得不說,傅硯辭的攻心為上,十分奏效。

此時要打要罰,她都冇有絲毫的怨言。

傅硯辭既冇打她,也冇罰她,他翻身上馬,朝著梅久伸出了手,“上來。”

梅久心裡感動得稀裡嘩啦。

她拽著傅硯辭的手,拽了好幾次,也冇上去馬。

“這馬……有些高啊。”她仰頭十分認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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