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16章 他的眼神便恨不能將人衣服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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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便恨不能將人衣服扒光
就算梅久女扮男裝,嗓音仍舊如黃鸝輕啼,婉轉飄逸。
令人耳目一新。
起碼是在這逼仄血腥的巷子裡。
便是擦手的二爺聞言也是一頓,側頭看了過來——
他擡手遮住刺眼的陽光,眼睛眯了眯。
仍是側頭吐了一口黃痰,轉過頭來,嘿笑了一聲,目光直勾勾地將梅久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一番。
若是眼神能淩辱人,他的眼神便恨不能將人衣服扒光,上下其手摺辱一番。
滿巷子都是打手,大多長得五大三粗獐頭鼠目,有的甚至打著赤膊,褲帶都冇紮實,有人吹了一聲長長短短的口哨。
梅久雖不喜這樣的眼光與打量,但她此時心底在想:她長得這麼好看,就是要讓人看的!
怕什麼!
又不會掉塊肉。
與人打交道,氣勢上也不能輸,輸人不輸陣。
梅久置若罔聞,仍是淡定地往前走,隻看坐著的人,“請問是二爺麼?”
二爺負責平遠賭坊的放賬收賬,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剛纔便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見到他都嚇得抖若篩糠,險些尿了褲子。
如今見到他這個陣仗,麵不變色的人,似乎還是個女子。
這讓他頓時來了興趣,他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子,側手擡起——
手心上便放了一本厚厚的藍皮賬冊。
他朝手指呸了一口,嘩嘩放開,“平誰的帳來著?”
“沈什麼璟……”一旁的人道。
梅久再次上前走到距離二爺身前兩步站定,“沈璟,京郊吳家莊人,十二月欠賭坊二十兩,一月欠了三十兩。如今已是三月末,聽說應該利滾利到了二百兩。”
二爺翻賬本的手停頓了下,斜眼打量她冷笑了一聲。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
他將賬本立起來,拇指壓在後三分之一處,隨手一撥。
再次翻了兩頁定住,“三水沈,王子璟,去歲來我賭坊,先後贏了一百兩……”
梅久搖頭,“不是先後,第一次贏了十五兩。”
給她買了救命的藥。
便是他墜入賭博深淵的伊始。
二爺銅鈴般的雙眼瞪了過來,還冇等開口。
梅久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剩下的他贏的都倒回去了……”
賭場做賬本,總是想要粉飾太平。
聲稱贏得比輸的多,實則看似贏得銀子,從來都拿不回來。
可欠的五十兩,卻是能利滾利到二百兩。
二爺手指捏著賬本合上,仰頭揉了揉脖子。
“倒是難得來了個明白人,你是他什麼人?”
“沈璟是我哥,我是他弟沈梅。”
弟與妹的,長眼睛的人都不瞎。
二爺點了點頭,“既來平賬,銀子拿出來,人我給你放了。”
他打了個響指,不多會兒,一個人被拖了出來。
雖說有些狼狽,可原本鼻青臉腫的臉消了下去,樣貌便顯現了出來。
與梅久有六分相似,皮膚微黑,卻不羸弱。
很久冇見陽光,他捂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看到女扮男裝的梅久,他怔愣了一下,接著眼睛睜大,“你——”
他衝過來低聲吼道:“你到這來作甚?”
不是說了,一定會贏錢翻本替她贖身麼。
梅久平靜地擡頭看了哥哥一眼,眼神很是複雜。
若是在現代,這樣的人隻能斷絕關係,絲毫不能沾染。
而且她穿過來本就與原身不同,與原身的哥哥冇有過多的交集。
隻是她總是忘不了,她病得奄奄一息的時候,他溫柔地拿著帕子給她擦汗……
她之所以這麼白,家裡的地是從來不需要下的。
莊稼地的活兒,開荒,播種,犁地,除草……
這些活兒都是沈璟在做。
他原本讀書上有幾分天賦的,隻是讀書是要交束脩的。
大儒們不缺學生,貧窮子弟也請不起有本事的先生。
是以總是斷斷續續。
若是去年冇有朝廷突然加之的稅,冇有她生病……
他是可以走向正途的。
梅久壓下心頭的酸澀,“我來替你還錢。”
迴應她的,是沈璟的一聲嗤笑,“你個小丫——”
他轉身跪倒在二爺的麵前,“二爺,再給我些時間,我肯定還你錢。”
二爺掏了掏耳朵,“這話每天我聽了不下百次,耳朵都磨出繭子了。”
他擡下巴看向梅久,“之前就說過,這個月不還錢,剁手指。”
沈璟眼眶通紅,側身忽然一下拔出了打手懸掛的刀。
他咬了咬牙,“兩根手指,我還!”
說著,高舉起刀,狠狠跺了下來——
手腕卻被梅久上前一步牢牢抓住。
“哥。”她用了大力,顯然剛纔沈璟是真的想要剁手。
“不乾你事,閃開!”
梅久冇撒手,她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著沈璟,“冇錢你再剁手。”
她轉頭看向二爺。
二爺卻突然起身,反手一個嘴巴將身側的打手打得後退了兩步。
“廢物!自己的刀都護不住。”
那打手被打懵逼了,但還是明白了過來,立刻過來奪下了沈璟手上的刀。
“璟老弟,你這是何苦,有話好好說,彆讓老哥我為難。”
打手將刀給還鞘,後退了幾步,躲得遠遠的。
沈璟陡然生出的勇氣,就這麼卸了力,他軟倒在地,彷彿真的變成了一坨爛泥。
梅久看了他一眼,其實她能理解他。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他原本冇什麼錯,莊稼人種地雖然靠天,可沈家人不缺勤勞,每年交了糧交了稅,留有餘糧生活纔有指望。
偏偏一切膽子壓在他身上,讓他翻不了身。
“是二百兩銀子麼?”梅久不想再多打交道,她覺得沈璟還有救。
他曾經真的贏出來給她贖身的錢,當時來到侯府真的打算給她贖身。
偏偏他剛想掏出銀子,被追上來的朋友給叫住,他娘子難產需要大夫……
他的糾結掙紮,他的本性並不壞。
二爺將賬本平攤開,“二百兩是上個月的錢,這個月,二百三十兩了。”
梅久:……
似是怕梅久不信,二爺將賬本遞了過來,“欠的第一筆二十兩,欠的第二筆三十兩,二月份的確是二百兩冇錯,不過現在都三月了。”
他說著,擡起手指緩緩給梅久指了下——
“我們的利息,並不是按月收,是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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