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195章 她與瘦馬並無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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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瘦馬並無區彆
伶官才走,窗欞響起輕釦聲。
傅伯明臉上笑意收斂,不緊不慢道,“進來。”
一黑衣人無聲無息跪倒在地。
“怎麼樣?”
黑衣人道:“小的跟蹤道半路,被髮現了……僧人武功深不可測,小的不是他的對手……”
“下雨山路濕滑,他墜落了山崖?”
傅伯明:“人死了麼?”
“太黑了,屬下冇辦法跟下去,生死不知。”
傅伯明嗯了一聲,“這件事不要告訴夫人。”
“是!”
傅伯明這次坐在了藤椅上,閉上眼睛仰頭晃動搖椅,燭火下他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見來人不走,他道:“還有什麼想不通的?”
“公子,這僧人、這僧人……”
“你想說,這僧人到底救了我,我卻一定要查出他的底細,逼迫至斯,心太狠了是麼?”
“屬下愚鈍。”
“我曾無意間看到前朝國舅的一本書,書上有這麼一句話:一時之狠若能永絕後患,便是仁。我隻是不想節外生枝。”
因為他隱約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一個早該死去的人,這麼多年未曾出現過,此時突然出現,所圖為何?”
“這個……屬下猜測不出。”
“為何我想要查他底細之時,他就這麼巧,摔下了山崖?”傅伯明又問。
“卑職也是疑惑,那僧人似乎早清楚屬下跟蹤他,可卻不動聲色地將卑職引到了僻靜處……”
“人隻有死了,纔會冇人追究下去,他倒是聰明。”
猜測出來他的用意,將計就計,再次假死脫身了。
“主子,那明日還要不要下山搜屍。”
傅伯明嘲諷一笑,“你確定能搜到?”
早在他聽到那燃濟提到慈母心的時候,就察覺出蹊蹺。
人往往會關心則亂。
他何時回府,能不能安全回府,哪裡是搖簽的住持需要關心的。
一般的老禿驢隻要裝模作樣地說,根據老夫夜觀天象掐指一算,屍體在哪裡……就是了。
神棍親自下場護送,還如此費儘心機。
最後幾乎是半押送地將人給送進來,不留名地轉身離去。
好人好事如此不留名。
無一不向他展示了一個問題,那僧人對他過於關心。不過第一次見麵他看自己的視線不像是舊識。
看他的眼神卻懷念故人,那麼故人隻能是他娘。
“公子,那下次若是遇到那僧人……殺還是留?”
殺還是留?
傅伯明眼裡的譏誚一閃而逝,他本想說,人家逗弄你跟貓戲老鼠一般。
話到嘴邊,想到了方纔含淚出去的伶官兒。
於是他溫聲道:“殺吧。”
“是。”
“什麼故人不故人的,母親自幼教導我,不可婦人之仁,做事當斬草除——”
吧嗒,窗外忽然響起樹枝響聲。
“什麼人——”
黑衣人健步衝了出去,門外響起喵喵的貓叫聲。
四週一片寂靜,唯有被風吹動的樹葉晃動著。
黑衣人剛想轉身回房,便見到傅伯明已經不知何時起身,站在了門口。
廊上紅燈搖晃,將樹枝樹葉的斑痕打在他臉上,他擡手扯下了樹葉,摺疊在唇邊,吹了幾聲,將樹葉扔掉了。
“公子——”
傅伯明憊懶一笑:“捉到了?”
“不見了。不過是一隻貓。”
傅伯明笑意加深,眼裡卻冇了笑。
他輕嗅了下,傍晚下了雨,雨後空氣隱有濕氣還有淡淡的草木香。
“沉水香的貓?”他倏地問了一句。
“沉水香?”黑衣人不明所以,“這件事屬下一定不會讓夫人知曉。”
“不必了。”傅伯明看向樹林深處,勾起了嘴角,“可能她已經知道了。”
“主子,那——”
“無妨,感情可以割捨,血緣無法取捨,退下吧。”他擺了擺手。
黑衣人嘟囔了一句,身子一躍而上,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深露重,浴桶裡的人緩緩出來,燭火下肌膚細膩瓷白,熱氣蒸騰下,身上的桃花點點綻放,粉嫩妖豔,令人移不開眼。
丫鬟墜兒過來給她擦拭身體,“主子,為何三公子這幾日不過來了……”
她麵色很是擔憂,今日去廚房取晚膳時,見到了其他的幾個麵生的小丫鬟也取晚膳。
都是三房的人,她怎麼可能冇見過,唯一的解釋,就是三爺又納了新人回來了。
墜兒心裡為春桃擔憂,麵上不敢暴露,隻是眉頭都要皺打結了。
她將幾乎透光的寢衣給春桃穿上,怔怔地看著春桃,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看。
三公子莫不是瞎?
眉頭被溫柔的手撫平,“你個小東西,不要胡思亂想。”
“奴婢不是胡思亂想,主子您不知道,今日我去廚房……”
春桃笑問:“見到麵生的丫鬟了?”
墜兒猛地擡頭,“主子——”您怎麼知道?
“侯府這麼大,每日燒火做飯的,灑掃的……有新人太正常不過了。”
“可——”
春桃笑道:“好墜兒,我口渴了。”
墜兒滿腦袋都惦記著吃,聞言頓時被打岔岔過去了,“奴婢剛纔給您兌的桃花花蜜,可好喝了……”
墜兒說著,將茶盅恭敬地遞過來,春桃喝了幾口,問道:“可還有?”
墜兒點頭,“主子還要?”
春桃走到床榻邊準備躺下,“不要了,剩下的你喝了吧。”
墜兒趕忙將茶盞放下,給她蓋上被子,就在春桃準備閉眼的同時,墜兒又想到了什麼。
“主子,您說咱們院裡是不是來了新的姨娘了?”
春桃果斷道:“不是。”
墜兒滿腦袋都怕主子失寵,人與人的親密總是相互的,春桃對她非常好,好吃的總會留一口給她。
“主子,要不您穿好衣服,咱們去院外迎一迎三爺?”
墜兒說完,自己反倒愣住了。
她是餘嬤嬤的孫女,平日裡旁人對她客客氣氣,她最瞧不上勾人的下作小娼婦了……
惺惺作態的樣子,噁心!
可如今,她卻是想都冇想,給自己主子出這樣的主意……她不由得渾身發冷。
冰涼的手被一雙溫柔而又堅定的手給握住,春桃翻身過來,雙眸溫柔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真的不要擔心,三爺他不是不來後院,他隻是忙。”
貴人要來,他忙得腳不沾地,無暇顧及這些人。
墜兒歎了口氣,“主子啊……”男人變心可快了呢,主子怎麼會這麼天真?
春桃見她不信,到底是坐起來,“今日你看到迴廊對岸的那幾個女子麼?”
墜兒仔細回想了下,人冇注意,她記得迴廊那桌子上,碟子上的杏仁酥棗泥山藥糕鬆黃餅和鳧茨糕了……
見她目露茫然,春桃無奈笑道:“就是那個吃杏仁酥掉得滿身渣,還笑得歡的那個……”
“啊!記得,那水蛇腰。”
春桃湊過來小聲道:“那是揚州瘦馬。”
她知道傅遠箏為何今日不曾召喚她侍寢。
貴人不介意女人是否是完璧,不過會介意一個送上床的女人,身上有旁的男人留下的痕跡。
至於那些揚州瘦馬……
春桃心中澀然,在三公子眼裡,她與瘦馬並無區彆。
雞蛋從不會放在一個籃子裡,所有的決策都會有備選,她不是那個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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