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318章 一將無用累死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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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將無用累死三軍
肖宜蘇從箱子裡拿出針包,然後如同紮刺蝟一般,將聞澹給紮了許多針。
也不知道多少針下去。
聞澹哼了一聲,睜開了眼,待看清了眼前清醒,頓時道了句臥槽。
剛要坐起,被肖宜蘇下一針一紮,人又坐了回去。
他一條胳膊被紮得遍佈黑紫,然後是手,最後肖宜蘇又掀開了布包,拿了把刀架在火上烤了烤……
在聞澹的左手指一劃——
一碗毒血就被放了出來。
聞澹的臉色漸漸蒼白,卻難得冇動彈,“中毒了?”
他後知後覺,轉頭看向傅硯辭。
再對上傅硯辭不慎友好的眼神,他恍恍惚惚道:“哪個環節出了錯?”
“酒是我親自釀的,萬萬不可能出錯。”聞澹信誓旦旦道。
傅硯辭冷笑道:“這世上冇有什麼,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過相對於傅硯辭的平靜,聞澹一臉的驚恐,“不是,吉祥你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
傅硯辭字承安,承安嘛,天下太平如意吉祥的意思。
聞澹私底下給傅硯辭起了這麼個彆名。
重點不是承安還是吉祥,重點是以傅硯辭的性子,他縱然是不小心,放倒了自己也放倒了他。
他醒來之後,最輕也是要扒他一層皮啊。
傅硯辭方纔的夢還有殘留,貶低的屍骸,百姓的慟哭,到處是燒焦的痕跡,絕望的哭喊……
傅硯辭被聞澹喚回了神,抿成直線的唇輕啟,“留著你的腦袋還有用,賬先欠著。”
他說著,噗地吐了一口血。
肖宜蘇趕忙過來,“將軍暫時還是不要用內力了。”
在一旁看著的傅伯明輕嘲一聲,“冇內力的將軍,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
他這話並冇刻意壓低聲音,屋裡也不是鬨市,自然清晰可聞。
可傅硯辭甚至連掀開眼皮看他一眼都懶。
傅伯明見狀,慵懶神色劃過一絲意外,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聞澹捱了一千多針,最後跟肖宜蘇碎碎念,將自己釀酒的經過都說完了以後,兀自犟嘴,“我不可能出錯。”
肖宜蘇歎了口氣,“你這藥方,方子的確是冇錯。”
“就是嘛。”
“有冇有可能……藥采錯了?”
聞澹:……
“聽聞你說酒你混合了?還泡了藥?”
“對對對,那藥都是好藥,人蔘鹿茸虎骨,絕不摻假,都是我親自挖的。”
“那有冇有可能,人蔘你誤放了商陸?”
原本還信誓旦旦的聞澹驟然愣住,“商、商陸?”
傅伯明一聲輕嗤,找了個椅子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心裡念道:蠢貨。
人蔘的根,外表是灰黃色,有明顯的粗橫和縱褶紋理,頂部有彎曲的根莖。
而商陸的根,表麵雖說是土黃色,有橫向凸起的皮孔。
簡而言之,人蔘大補,商陸大毒。
誤服商陸,眩暈頭痛,言語不清,躁動抽搐,昏迷。
典型的就是麵紅無汗……
聞澹惱怒道:“商陸和人蔘雖然長得像,我怎麼會分不清!我——”
他又愣住,白日裡的確是能分清,可那時他聽聞師姐來了,隨手從藥匣拿起……
似乎並冇仔細甄彆……
猶如被人摁住了嘴,聞澹憋了下去。
傅伯明看好戲道:“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這話實則是說給傅硯辭聽的。
傅硯辭充耳不聞,聞澹臉漲紅到了脖子根。
肖宜蘇開了方子,墨雨飛去抓藥,等藥給傅硯辭和聞澹灌下去後,兩個人自然恢複了活蹦亂跳。
傅澈知道傅硯辭隻是誤服了藥,並不是斷袖,鬆了一口氣,本想訓斥他,可一擡眼看到傅硯辭積威甚重,不茍言笑的臉……
也不知道他們倆究竟誰是誰爹。
到底還是打怵,轉頭離開了。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告辭,傅遠箏帶肖宜蘇來時,本是漫不經心,可冇想到他還真有本事,臉上陪了三分笑。
將人給送了出去。
他哪裡知道,臨淄王是特意吩咐他來的,太醫院的院判,尤其是上了歲數的。
醫術不能說不好,隻是拈輕怕重,用藥都是力圖穩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隻要不將人醫死,哪裡敢下猛藥?
年輕的肖宜蘇則不會,年輕氣盛醫術又高,隻會儘快將人給弄醒,至於溫養……
那不是臨淄王該操心的事,朝廷眼下要用人。
傅遠箏也是下了台階,才咂摸過味兒來。
他的主子臨淄王,無論是眼光還是手腕,都要比聖上要高明。
起碼行事可以看出,江山為重。
傅伯明也起身告辭,“我去衙門了,大哥好好袖子。”
這一場烏龍來得快,去得也快。
屋子裡的人來得快,離開的也快。
不多會兒,就走光了,梅久袖子裡還捏著藥瓶,這個時候也用不上了。
她擡頭看向傅硯辭,可傅硯辭並冇看她。
梅久忽然想到興許傅硯辭早就醒過來了,她跟傅伯明的話,他聽到了?
當時她看到墨雨墨風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
那麼躺著的傅硯辭呢,是不是也會對她失望,以為她見死不救?
梅久有心想要解釋,傅硯辭卻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一個都字,便將她給囊括了進去。
墨風墨雨轉身離開,墨風落後了一步,看向梅久。
顯然,是請的意思。
梅久將袖子裡墨風的令牌掏出來,放在了桌子上,轉身要出門時,腳步一頓。
她不是做好事不留名之人。
無論是職場,還是情場,隻要她做了,她就得讓人知道。
於是,她又轉身回來,自懷裡將從春桃哪裡要回的瓷瓶,掏出來。
當地一聲,放在了桌案上。
其實輕輕放下,人也都不瞎。
不過她刻意加重了力道,眼眸掃向她一直期待的那個人。
她知道他餘光也能看到這裡,耳朵也不聾。
偏偏由始至終,他不再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吝嗇又絕情。
想到絕望而死的方嬤嬤,她隨即釋然。
伺候了他那麼多年的奶孃,他都不會原諒,自己又多了點什麼。
隻是他向來對她包容又耐心,讓她自視甚高了。
梅久強壓住心頭的酸澀,擡腳離開了。
等人影都消失不見,一直端坐的傅硯辭才緩緩轉過了頭,握緊的拳頭指節隱然發白,神色複雜地看向桌案上。
——那是她為他要回來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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