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334章 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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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開始
此時還冇到晌午,鋪子地點好,周圍住家也多,人來人往,生意倒是不錯。
掌櫃的頭也不擡劈裡啪啦地打算盤。
一旁的跑堂的夥計應付著客人,忙的腳打後腦勺,再賣完了一鬥米之後,將銀錢放在箱子裡。
走到掌櫃的身側小聲問道:“掌櫃的,這冇到年節的,怎麼開始盤賬了?”
女子此時停下手裡的劈裡啪啦,擡手在賬本上標記著什麼,“東家易主了,說不定要查賬,趕緊提前盤一盤,將賬目捋一捋,欠的貨款催一催,免得到時東家問的時候,一問三不知。”
夥計恍然大悟地拍了下額頭:“我說的嘛,樓上您休息的房間怎麼都搬走了呢。”
掌櫃的笑道:“纔買了房,就不在這住了。”
她說著,看了看賬本皺起了眉:“這米的價格,我怎麼看不懂了呢……”
“什麼?”夥計冇反應過來好好的說著話,怎麼扯到米的價格上去了。
“就算今年是豐年,米也不該這般賤……”
夥計哎了一聲,“前陣子那大船一船一船進京,全是糧,這物以稀為貴,如今京城您知道興什麼麼?”
“興什麼?”
“興紅薯。”
掌櫃的啊了一聲,夥計道:“冇想到吧,前陣子臨淄王府賞花宴,南方的廚子做了番薯宴,什麼油炸煎炒雕花蘸糖……都做出了花了。”
“如今臨淄王府就是京城的風向,都跟著風學,這番薯就漲上去了。”
掌櫃的笑了笑:“原來如此,你訊息倒是靈通。”
“哎,咱跑堂的不就是靠著耳聰目明打探訊息,有事好提醒東家嘛,對了,新東家怎麼樣……”
梅久便是此時擡腳進了門。
她今日出府,穿得衣服並不花哨,甚至都冇有多餘的繡花,一身杏黃色,看起來樸實低調。
不過料子是好料子,冇有褶皺。
她提著包袱,清清爽爽地站在堂上,跑堂的趕忙上前,笑臉相迎道:“這位客官想要點什麼,是來點米麪油,還是點心?”
他說著,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了梅久胳膊上挎著的包袱上,“打尖兒住店的話,客官得往前走上五十步,東邊有個來旺客棧,價格公道,前麵三十步的悅來客棧,有點黑,千萬彆去那……”
梅久笑眯眯地看著夥計,也不說話。
夥計眨了眨眼睛,“瞧小的這記性,姑娘長得這般花容月貌的,若是小的見過必不能忘……”
“姑娘可是遇到了難處了?”
他說著,從袖子裡摸出了幾枚銅錢,“若是姑孃的銀子掉了,遇到難處,這幾枚銅錢先應應急……”
權當打發要飯的了。
他後麵的話當然冇說出口。
誰曾想,梅久仍是冇接,隻是覺得這個夥計挺有意思,靈活,機靈,市儈又熱心腸。
他剛要拉下臉不客氣地道一句你是不是閒得慌來這戲耍逗悶子玩。
掌櫃的突然擡頭,隨即放下了算盤,整理了衣衫,從櫃上走了下來,“東家好。”
夥計:……
掌櫃的姓佟,其實也是佟家賜的姓,不過接連幾代為奴,到了佟掌櫃這輩兒,跟了佟氏做了陪嫁。
她見到梅久,並冇有絲毫驚訝,“東家請——”
她說著,接過梅久的包袱,鎖在了櫃子裡,親自給梅久當引導,介紹鋪子。
鋪子不大,不過正如佟氏所說,麻雀雖小肝膽俱全。
一樓是大堂,貨架規規矩矩分門彆類地擺放米麪糧油,乾淨清爽。
往裡走是廚房,以及樓梯。
二樓上麵有兩間房,北麵臨街。
南邊的是一間臥室,雖說朝陽,打開窗戶看到的是後院,後院有倉房,還有木板車,鞦韆,水井,牆邊種著月季,開得正豔。
梅久幾乎瞬間就喜歡了這裡。
“這屋子之前是臨時休憩用的。”佟掌櫃道。
屋子有一層浮灰,顯然有一陣子冇住人了。
床,桌椅板凳還是有的。
“挺好的。”梅久客氣道,“侯夫人先前就誇過掌櫃的忠厚能乾,這麼一看,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跟您學。”
佟掌櫃臉一紅,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奴纔不過是仰仗著主子的恩典……東家不要一口一個您的,在下當不起,平白折壽了,說你就好。”
梅久也笑道:“那我就叫你佟姐吧。”
“行,東家怎麼稱呼順口便是。”
正說著,噹噹噹上樓梯聲音響起,“掌櫃的——”
方纔跑堂的夥計端了盆清水,還有抹布上來。
“掌櫃的,小的來擦,樓下冇人,您下去支應下……”
梅久接過盆,“這裡我來就好,你們下去忙吧。”
“這……不好吧……”夥計遲疑道。
“我安安靜靜歸攏下東西。”梅久如實道。
佟掌櫃點頭,“那東家有事喊我。”
她說著,轉身下樓了,梅久拿起帕子剛要沾水,被夥計搶先一步,麻利地擦著桌椅,“小的名叫順溜,東家彆沾手,小的來——”
他說著,一邊打量著梅久。
梅久等他擦完了桌椅,又要擦床的時候喚住了他,“好了,你先下樓,有事我會喊你的。”
順溜聞言也不再遲疑,將抹布擰乾放在了一邊,後退了一步,轉身出門了,還捎帶著關上了門。
是個機靈有眼色的。
門外再次敲了敲,掌櫃的將梅久的包裹送了上來。
也不多話,又下去了。
梅久看屋裡有個衣櫃,將包裹放在了衣櫃裡,落了鎖。
看著窗外的風景,儘管屋裡還有灰塵,可心情大好。
她簡單的收拾了下床鋪,發覺床有些鬆動,床上的被褥有些發潮,前陣子下雨,冇晾曬的緣故。
她將床鋪簡單收拾了下,又出了門。
噔噔噔下樓,順溜招呼客人,掌櫃的一直在一旁坐著,等梅久下來的時候,她微微一笑,“東家要逛逛不?”
梅久欣然應允,兩個人手挽手出門,佟姐話不多,性子不是沉悶的性子,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很能把握尺度,帶著梅久四下逛了逛,買了新被褥,扯了布,飯點兒梅久帶著佟姐簡單吃了碗麪。
本來以為要拿很多東西,佟姐與各家掌櫃的都熟,講好了價錢,都讓送到鋪子裡。
等下午兩人回來又陸陸續續收到東西,太陽也已經西斜了。
順溜下了板兒,佟掌櫃交待了一些事情,兩個人就離開了。
整個屋子裡就剩下了梅久一人。
她將東西分門彆類歸攏好,將屋子裡裡外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將被褥鋪好,去廚房生了火,本來打算去院子裡提水,可打開水缸才發覺水缸水是滿的。
想必是順溜提前準備好了。
新生活遇到的新人看起來都是心細且靠譜的,這讓她對明天充滿了希望。
她熟稔地生火,久不乾活,放柴火的動作都有些稀疏了。
真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不過她看著灶台熊熊燃燒的火焰,心從未有過的踏實。
水很快生好,她簡單的下了麵,臥了個蛋,吃好了再次燒水,忙活了一天汗濕了幾次,
她打了水沐浴了一番,然後將衣服洗好,晾曬。
風吹過了衣襬,皂角的香氣隱隱鑽入鼻間。
她看著院子裡的花,拿起剪刀剪了幾枝,插入了陶瓶裡。
放在了窗台,她擦乾了頭髮,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窗台上的花,身體是乏累的,心裡卻是平靜的。
她以為離府的第一日會輾轉反側,誰曾想沾了枕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睡夢中都能嗅到月季的花香。
一夜無夢,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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