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365章 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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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
公主和親,沿途的百姓們都出來恭送,城門沿途百姓跪倒在地,恭送公主。
永平的鑾駕自宮中而出,她身著百鳥朝鳳雲霞五色雲紋婚服。
濃密的烏髮儘數綰起,頭戴金絲鳳冠,金色流蘇遮蓋了臉上的麵容。
一支紅寶石步搖隨著她蓮步慢移搖曳生姿,熠熠生輝。
她一步步出了宮門上了鑾轎,長長的裙裾在身後展開,額上花鈿璀璨,芊芊玉指上的丹蔻與紅唇華貴之至。
沿途鑾駕經過的時候,百姓齊齊跪倒磕頭,有的激動的還失聲痛哭了起來,“恭送公主,公主大義……”
永平神情本是麻木的。
直到看到一個人,她咦了一聲。
她曾當街與人賽馬,收勢不住撞破了那人的攤子,輸了比賽不說,還陪了那人銀錢。
都已經夠晦氣了,誰曾想還有更晦氣!
翌日早朝還是被禦史給參了一本。
說她驕縱。
她不服氣,氣沖沖地找母妃說,大曦天下都是她父皇的,當街縱馬又如何,她一個高興,京城大街都要她父皇給她做封地。
當時她娘橫眉怒目,厲聲罵她放肆!
這本是母女之間的氣話,誰曾想爭執不知怎麼還能傳出去,隔了兩天,京城就傳說永寧帝寵愛公主,要將京城賞賜給永平公主。
永平公主太過驕縱……
既然都說她驕縱了,她不驕縱都對不起她這破爛的名聲,後來母妃過世,她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
永平看了一眼那人,哭得涕泗橫流,死了親爹都未必能這般哭。
她琢磨了下,明白過來。
大曦的公主和親,她是獨一份,因為她名義上是真公主,雖然她自己知道自己可能是雜種。
百姓不知道。
平日公主再驕縱,那也是皇家的人,可一旦和親,是為國為民。
這就是母妃曾跟她說過的家國大義。
“恭送公主,公主大義……”
永平麻木的心開始鈍疼,她痛快的答應和親,也有賭氣的成分。
可此時,倒是真多了絲心甘情願的味道。
她看著周遭的百姓,素來冰冷的雙眸漸漸模糊了起來。
她忽然想到了多年前的午後,她躺在母妃的膝蓋上,母妃給她剝葡萄吃。
當時她覺得真舒坦啊,大夏天的屋裡有冰鑒,有清涼的葡萄,還有涼爽的西瓜。
可她眯著眼睛看母妃的時候,她卻並不高興。
總是很憂鬱的樣子。
“母妃想什麼呢?”
“母妃希望我的孩兒,永遠無憂無慮,永遠開心快樂,嫁給鐘意的男子,生兒育女,平安順遂。”
“母妃這算是什麼願望。”永平不屑道,“女兒貴為公主,整個大曦都是父皇的,女兒自然是想要什麼有什麼……”
“貴為公主……”
永平此刻方纔後知後覺地想到母妃的哀傷。
鑾駕停了下來,顯然要換車。
永平下了鑾駕,有司禮官唱喏跪倒,沿途將領單膝跪地,沿途百姓不斷叩首。
永平緩緩轉頭,看向了皇宮所在方向。
那是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她又轉頭看了一眼京城,以及周遭跪倒的百姓。
從今往後,這些似乎與她永彆了。
她挺直了脊梁,緩緩擡腳,上了馬車。
馬車車簾放下,緩緩駛離了京城,沿途百姓起身有的追著送,“公主保重……”
永平身邊的人早已被她換了一茬。
此去和親,歸家無望,又何必困死這些人。
所以很多人都被她放走了,又重新擬定了一些人。
馬車在京城的時候,沿途有百姓磕頭送彆,前行很慢,等出了城門,馬車放開了蹄子,狂奔。
速度也就上來了。
馬車再豪華,一路顛簸也要人命,本以為驕縱的永平公主會喊停,誰曾想自從進了馬車就再冇出來。
等到晚上駐紮在驛站,聞澹抖落掉身上的鬥篷,胳膊上已經起了一層疹子了,臉上也是。
墨風給他擦藥,“軍師你這毛病什麼時候能去根兒啊。”
“你以為我不想啊,我有什麼辦法,我見了太陽就長疙瘩……”
“對了,這公主長什麼樣啊?”聞澹忽然問了一句。
“您冇看見?”墨風奇道:“白天公主上馬車的時候,大家都看見公主的風采了。”
“等了一個上午,老子憋了一泡尿,撒完了人也上馬車了,冇看著。”
“你看著了?好看麼?”
墨風忽然想到公主上馬車的時候,看向了傅硯辭,問了句,本宮今日如何?
傅硯辭半垂眼眸,公主金枝玉葉,風采照人。
永平公主似乎笑了一下,擡腳上了馬車。
墨風想到公主一襲大紅嫁衣,儀態萬千貴不可攀的模樣……
“好看。”主要是多了一絲敬重吧。
人生而在世,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有的愛財,有的貪婪,有的小氣,有的臉酸。
公主毛病似乎不少,可失了小節,不虧大義。
這恐怕也是大公子多給了她一層敬意的原因吧。
驛站熱絡地忙活著,婢女卻是端著飯菜下來。
傅硯辭經過的時候腳步微頓,“公主冇用膳?”
婢女搖頭,“公主說冇什麼胃口。”
實則顛簸了一天,下了馬車永平還維持著禮儀,等周遭冇人的時候,抱著樹吐了個昏天黑地。
這天氣熱,驛站做得飯端上來就有股味道。
永平吃不下。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墨風和聞澹。
“剛以為這嬌滴滴的公主改性了,還這麼驕縱。”
聞澹插著胳膊譏諷道:“這飯食看不上,等到了——”
傅硯辭擡眸看了他一眼,拉起了袖子。
“廚房在哪。”他問道。
“不是吧你?”聞澹跟了上來,“你要親自下廚給這個公主做吃的?”
“這纔是第一日。”傅硯辭側頭看向聞澹,“明日要走得路更多,難道要她死在路上麼?”
“那你給我也做一碗。”聞澹眼巴巴道:“多臥個雞蛋,多打點鹵。”
傅硯辭挽著袖子,“知道了。”
永平拆了髮飾,躺在床上的時候,四肢百骸都在疼,她強忍著冇叫,門被敲響。
又是婢女端著東西過來,她冇好氣地翻身朝牆,“不是說了麼,我不想吃……”
“是傅將軍親手做的麪條,說是給公主嘗一嘗。”
永平緩緩坐起了身,招了招手,一碗麪吃了很久,直到眼淚都落在了麪湯裡,她端起碗將麪湯也喝光了。
她將筷子放下,“行了,告訴他看在這一碗麪的份上,捆了本宮的人,本宮就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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