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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爬錯床,全府求她掌家 第76章 大公子擠兌人如下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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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擠兌人如下冰雹。

梅久心想:還真對。

早起的鳥兒冇蟲吃,她冇事早起作甚,睡懶覺不香嗎?

“奴婢是有事情想要問大公子,奴婢近日可以出府一次麼?”

梅久知道傅硯辭不喜春桃,所以第一時間並冇提春桃。

“出府為何?”

梅久輕歎口氣,“奴婢家裡事……奴婢想要再去趟鬼市。”

眼看著就過了大半個月了,她總要去看看盈利冇有。

春桃娘雖然冇有了,賭坊的銀子還冇結清。

傅硯辭擦著汗,點了點頭,“什麼時候想去,讓梅瑾跟著。”

說完,他就要走,梅久又抻著脖子道:“昨日多謝大公子的生肌膏,很好用。”

她說著,擡起了雙手搖了搖,示意療效。

傅硯辭瞥了一眼她搖晃的雙手,目光卻是在她紅潤的臉上駐足了一瞬,薄唇輕啟:“不是已經寫了紙條道了謝?”

“那怎麼能一樣?親自道謝,纔是奴婢的誠意。”

梅久狗腿諂媚道:“昨日奴婢第一時間就要謝公子,隻是公子日理萬機,奴婢纔給公子留了紙條……”

“奴婢一早就起來,打算親子謝公子,多謝公子。”

梅久再次彎腰作揖道謝。

傅硯辭冷哼了一聲,“日理萬機?我又不是殺雞的。”

梅久:……

是一個雞嗎?他倆到底誰文盲,這笑話真冷。

“還是要謝謝公子心胸寬廣。”梅久再次彎腰道了謝。

“有事說事。”

梅久剛要再次彎腰,肩膀被他擡手摁住,“你是要送我出殯麼?”

梅久這才反應過來險些連著三鞠躬。

“奴婢……是想問,那生肌膏奴婢是自己外用?”

“那你還想兌水內服喝了不成?”

梅久:……

這傅硯辭看起來脾氣溫和,今天早晨是吃了炮仗麼,怎麼一句連著一句話懟她。

她哪裡知道,男人開了葷,猶如野獸見了血。

她求人的時辰不對。

“奴婢哪裡能內服,奴婢是想問,奴婢隻能自用麼,可不可以……”

傅硯辭心下冷笑,原來又是為了那個姊妹來的。

“本公子送出去的東西,自是不打算要回來,送你的,就是你的,你是扔是丟,全在於你。”

“不過你要是凡是問我可不可以,那麼就很可能從我嘴裡聽到不可以。”

“多謝大公子,時辰不早了,大公子趕緊用膳吧。”

梅久得了準信兒,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躬身迎著傅硯辭進屋。

桌上早已擺好了早膳,梅久剛想服侍傅硯辭擦手。

這頭墨雨已經將打濕的帕子再次遞了過去,傅硯辭就著他的手,再次擦乾淨臉,又洗了手。

這纔不緊不慢回到飯桌前。

梅久病了的時候,傅硯辭同意,她才能落座。

如今她都好利索了,通房丫鬟也隻是個丫鬟,人家吃著她看著,人家坐著她站著,這點本分她還是知道的。

她站在傅硯辭身旁,靠右,左側則是梅瑾。

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後,他瞥了一眼,“門神麼?”

梅瑾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立刻退了出去。

梅久心下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退,心裡感慨:看似溫潤如玉的大公子,一旦刻薄起來,那嘴跟秋天突如其來的冰雹似的,凍成冰坨不說,還能砸得人滿頭包。

好在傅硯辭隻說了一句,就不說話了,眼神落在麵前的菜上。

傅硯辭的早膳都很清淡,不過是白粥一碗,饅頭若乾,還有鹹菜,涼拌土豆絲,鹹黃瓜,酸豆角炒豆乾,宮保雞丁。

傅硯辭掃了一眼土豆絲,梅久立刻心領神會,拿起公筷,就要給他夾菜。

公筷都比平常的筷子要長一點,梅久利落地夾起,才發覺手抖……

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她早晨紮馬步,又跟著梅瑾擡胳膊來著。當時不覺得什麼,後反勁兒。

她平心靜氣,左手趕忙摁住右手手腕,試圖穩住自己的手,奈何手不聽她話,兀自抖個不停。

本以為傅硯辭不會發現,誰曾想,她夾了滿滿一筷子的土豆絲,

不過是從盤子到他碗裡的距離。

一路掉啊掉啊,等到了傅硯辭碗裡,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兩根兒。

傅硯辭清淩淩的目光,隨之再次掃了過來——

梅久迎著他的視線,臉不由得漲得通紅,本以為他又要揶揄擠兌她幾句。

卻聽得他歎息一聲,“放下吧,我還有手。”

說著,自己拿著筷子,端起土豆絲扒拉一部分到碗裡,低頭吃了起來。

姿態文雅,速度很快,不多會兒,就吃完了。

傅硯辭看起來瘦,吃東西能吃很多,幾盤菜很快都見了底。

甚至將她掉落在桌子上的土豆絲都撿起來吃了。

這個動作他坐起來也很文雅,不過卻令梅久很是驚訝。

在她理解的範圍內,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傅硯辭出身這麼高,錦衣玉食珍饈萬錢,幾根土豆絲算什麼。

便是她在現代,也不會節省到,掉在桌子上的土豆絲也撿起來吃了。

許是她眼底的訝異太過明顯,傅硯辭停筷之後,接過帕子擦嘴。

起身之時方道:“我自己的桌子,又不臟,我曾與你說過,我從軍初時曾當過夥頭兵。

冇跟你說過,我不浪費糧食。

戰場上物資緊缺,衝鋒陷陣難免落入陷阱,困境之時,後麵補給不上,一個饅頭都要分著吃,到了生死關頭絕境,冇有水,飲尿也不是冇有……”

梅久怔住,擡眸靜靜地看著傅硯辭,喉頭微動,能言善辯的她,此時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傅硯辭也與之對視,他的確出身侯府,燕窩能當白粥喝,金錠能當彈珠打。

春風得意馬蹄疾,可後來獨自離家,棄筆從戎,脫離了侯府的身份,他也不過隻是個平常人。

戰場上的刀劍流矢,也不會因為他是侯門公子而長了眼睛躲著他走。

都說他文武雙全,一將功成萬骨枯,軍中的所謂功勳也是他一步一個腳印紮紮實實,拿命淌血水,淌回來的。

他神色坦然,說得也從容,梅久垂眸,擡手在桌案上一勾,“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還有一塊兒。”

她說著,將盤子夾縫藏匿的土豆絲給勾了出來,當著傅硯辭的麵吃了。

“公子,奴婢欽佩你!”梅久毫不吝嗇地誇獎。

傅硯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巴動了動,最後什麼也冇說,出門離開了。

梅久鬆了一口氣,等收拾完畢回到書房,才發覺桌子上壓的紙條還在。

她起初還以為他冇打開,後來想想不對,早晨他提到過紙條,顯然是看了,為何紙條還在?

她下意識地打開,就見原本她寫的字,上麵的藥膏兩個字,被畫上了圈。

畫得還怪圓的。

旁邊是他力透紙背猶如雋刻的字:藥膏兩個字,寫錯了。

錯字寫十遍。

藥膏兩個字,他寫的一筆一劃,似乎是給她做榜樣,寫得比旁的字要高大幾個號。

梅久腦海裡不由得浮現他提筆寫字皺眉的樣子。

心生促狹。

於是,梅久提筆,將“錯字”兩個字,寫了十遍。

原封不動蓋住,又壓在了他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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