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飛走了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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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

巨大的車浪轟鳴伴隨女人的尖叫劃開夜空。

我隻覺得胸腔憋悶得快要爆炸。

十年了，整整十年。

憑什麼他可以這麼冷靜？憑什麼隻有我被困在那個回憶裡？

明明在那個夏天，他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這輩子隻喜歡初雪。

明明那誓言被盛夏的陽光曬得滾燙。

鬼使神差的，我坐上了後麵的出租車：“師傅，追上那輛邁巴赫。”

“啥？”

“小姐，我這是比亞迪，不是布加迪。”

師傅驚訝回頭，看到了雙目通紅的我，愣了下。

片刻，他滅了煙，幽幽道：

“捉姦是吧？”

“看車真準。”

“抓穩了！”

17

強烈的推背感把我的眼淚推回去了。

氣氛烘到這裡了，我隻能任由師傅跟在邁巴赫後，一前一後在午夜無人的公路上飛馳。

開著開著，路越來越偏。

我有些疑惑，再開要到海邊了吧……

正想著，遠處的公路上，隱約出現了一個人影。

邁巴赫顯然也看見了，一個瘋狂急刹。

可車子不聽使喚似的，左右搖擺發出尖嘯的鳴叫，地上全是扭曲的刹車痕。

師傅：“遭求，他們的刹車油漏了！”

話音未落，邁巴赫“轟”一聲撞向護欄。

師傅罵了句臟話，急刹去拿滅火器。

我瘋了一樣跑到主駕。

車頭完全變形了，安全氣囊彈出來了，兩人滿頭是血，不省人事。

幸好車門還能開，我把岩戈拖出來後。

車前開始著火了。

大火點燃了旁邊的枯木，劈裡啪啦作響呈燎原之勢。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

“他媽的，怎麼不下點雨！”

師傅一邊罵，一邊幫我把岩戈拖到安全的地方。

副駕的林雨霏被濃煙嗆醒，可她的腿被戳進擋風玻璃的樹枝卡住，動彈不得。

一嚮明豔的眼神，此刻卻充滿了絕望和乞求。

看到她的眼神，我不禁想到那一晚。

舞曲中，袒露在月光下的我，大概也是這樣的神情吧。

當時林雨霏是怎麼做的呢？

她脫下高跟鞋，狠狠砸向那群男生。

黑夜裡眼睛卻發著光，像一頭憤怒的牛犢，蠻橫地和他們對峙。

最後，那群人生生被她嚇跑。

她扔給我一件衣服，罵我好歹是林家的人，怎麼可以這麼慫。

“小姐，回來！！”

“火越來越大了！小三救不了，冇法救了！”

“你不要命啦！”

濃煙越滾越大，我屏住呼吸，衝了過去。

跳躍的火舌瘋狂啃噬著我們的肢體。

我知道一定很痛，因為林雨霏一直在慘叫，我儘量站在她身前，替她擋住竄來的火苗。

一下，兩下。

壓在她身上的樹杈終於被搬開了。

她飛快跑走。

我想跟上，卻怎麼也動不了。

火舌似乎捨不得我，它們拉住了我。

極度高溫的刺激下，我終於感到了痛。

刺刺的，麻麻的，將我完全包裹，就像一個遲到的、熱情的擁抱。

雪越下越大了。

飄飄灑灑落下。

如同一枚濕漉的吻，落在我的額間。

我閉上眼睛。

放任自己沉入火海，靈魂卻向上飛起。

死氣沉沉的白，唯有那抹跳動鮮活的火焰，明亮旺盛，肆意揮灑自己的色彩。

真好。

18

夢裡。

男人的哭喊，風的哀鳴，女人的抽泣。

不過後來都逐漸安靜下來。

我進入了一片虛無。

看到了兩個人。

準確地說，是一人一狗。

是那隻微笑天使薩摩耶，和它的女主人。

我上去打招呼。

她們冇有開口，我卻懂了她們的意思‐‐

薩摩：“汪汪汪！（人，小鬥喜歡你！）”

女主人：“您是世界上第二個愛小雪花的人，現在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生活了，你願意代替我活著嗎？”

我有些懵，又直覺感到了一絲悲傷。

“為什麼要走？你們要走去哪裡？”

她們越過了我，向前走去。

很久，纔回我。

“因為下雪了，我們要回家了。”

下雪了？

我忽然飄了起來，成為漫天飛舞的雪花的其中一團，飛快地穿梭在一片白光中，離她們越來越遠。

“小雪花，外麵下雪了！快來看！”

“小雪花，我們算不算一起白頭了？”

“小雪花，林初雪！”

有點想哭，我猛地睜開眼，打了一個寒顫。

好冷！

後腦處傳來一陣刺痛。

我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魂穿成了那隻薩摩的主人。

祁玉。

她很小就被確診了雙向情感障礙，被當做怪物趕出家門，唯一的慰藉就是那隻薩摩。

不久前，薩摩被偷走了。

她一個人找了很久，走了很遠很遠，怎麼都找不到。

深夜，她走上了一條公路。

終於在公路的儘頭，找到了她的小雪花。

19

診室裡。

對麵病床上的男人頭破血流，卻抱著床上的人不撒手。

“林初雪，初雪，你看看我，求求你睜開眼睛……”

“我回來了，這次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痛痛神仙，神仙怎麼會死，求你睜眼看看我……”

醫生和護士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強行拖走。

看著那張眼淚鼻涕齊出的臉，我才終於有了點印象。

福利院裡，來過一個奇怪的男孩。

他是被父母領過來的，不過他的父母不管他，把他丟在外麵，直接進了院長辦公室。

那群男生以為這又是一個即將被遺棄的同類，紛紛湊過去，爭奪男孩身上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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