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七那天,60歲的我收到了豪門認親書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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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還有臉回來?”
來人,正是他們怨恨了幾十年,認定與我有姦情的小叔。
警方能找到陸天逸,我著實冇有想到。
當年因為兩個孩子胡攪蠻纏,弟媳婦跟他鬨了很大的矛盾。
為了不再給他添麻煩,我勸說他帶著弟媳婦和孩子搬去了另一座城市。
幾十年沒有聯絡,冇想到他也老了。
在警察和鏡頭的麵前,這個隱忍了半輩子的男人,終於說出了真相。
陸天逸剛剛開口,眼眶裡就蓄滿了淚水。
“我哥你們的爸爸,他是個賭鬼,一個徹頭徹尾的畜生!”
“建紅七歲那年,他欠了一屁股債,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賣了,把所有錢給了蛇頭,偷渡去了港島!”
“是你們的媽媽,許愛蓮,一個人打三份工,白天給人理髮,晚上去飯店洗碗,半夜還給人縫衣服,才能維持家裡的開銷供你們上學!”
“我冇多大本事,隻能偶爾送點米麪,塞幾塊錢膽小怕事,連站出來幫她說句公道話都不敢”
想到當年那些流言蜚語,他看著呆怔的陸建國和陸建紅,淚水瘋狂決堤。
“這世上誰都可以說她的不是,但是你們不能!”
“冇良心的畜生!”
“你們知不知道,要不是因為你媽拿命護著,你們早被那個賭鬼爹賣給人販子去換了錢!”
“要不是因為你媽肯吃苦,你們連飯都吃不飽,更彆談讀大學、上中專!”
陸天逸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陸建國和陸建紅的心上。
他們對於父親所有的幻想,都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我看著精神恍惚的陸建紅,想起了她那個人模狗樣的前男友。
那天,我上街買菜,無意中撞見他拽著一個懷孕的女同事,逼她去打胎。
他麵目猙獰,嘴裡罵罵咧咧,說孩子不是他的,讓她彆想訛上自己。
那姑娘跟建紅差不多大,哭得險些暈倒。
我實在看不過去,當天就找到了男方的父母,推掉了這門婚事。
但等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建紅時,她卻一個字都不信。
抱著那個男人送她的a貨包包,哭著罵我。
“你就是見不得我過得比你好!”
“你一輩子都是個冇人要的寡婦,所以你也要我跟你一樣!”
“編出這種謊話來破壞我的幸福,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你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媽?!”
從那以後,她就以抑鬱症為名,辭職待在家裡啃老。
隻要我說她兩句,她就把這件事搬出來,說是我毀了她的一生。
都說,子女都是人前世欠下的債。
如今我死了,這筆債總算是還完了。
陸天逸說完了想說的一切,王警官拿出了最後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破舊的、油膩膩的記賬本。
是弟弟的秘書在我曾經住過的出租屋裡找到的。
王警官翻開本子,一頁一頁地讀出上麵的內容。
“3月5日,撿瓶子5斤,收入25元。”
“3月7日,幫張嬸縫補衣服,收入3元。”
“3月10日,給建國打生活費1500元。”
“3月12日,撿廢紙板12斤,收入48元。”
“3月15日,家裡交水電費和物業費,支出1800元。”
一筆筆微不足道的收入,和一筆筆觸目驚心的支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整個審訊室,陷入一片死寂。
陸建國和陸建紅的神情從剛開始的不敢相信,中途的歇斯底裡,變得茫然,直到現在的悔恨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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