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聽風說你 第116章
暖意漸融
試拍當天，林聽言站在監視器旁，看著演員分彆演繹原句與修改後的台詞。周敘白沒再堅持己見，隻是安靜地坐在她身邊，指尖輕輕敲著膝蓋，目光落在畫麵上，偶爾側頭問她的看法。
“原句的留白，確實更能讓觀眾共情主角的掙紮。”周敘白率先開口，語氣裡帶著認可，“是我之前太執著於‘清晰傳遞’，忽略了情緒的層次感。”
林聽言有些意外，轉頭看他時，正撞見他眼底的坦誠。她攥了攥劇本邊緣，輕聲說：“其實你的修改建議，也讓我想了很多。或許可以在後續劇情裡，用細節鏡頭補上這份隱忍，兩種方式並不衝突。”
周敘白眼睛亮了亮，立刻拿出筆在劇本上記下來，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很輕：“我下午整理下分鏡，到時候發給你看看？”
“好。”林聽言點頭，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刻意迴避與他討論工作。
下午收工時，周敘白叫住她，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杯，卻沒有直接遞過來，隻是站在兩步外：“我媽熬了銀耳羹，說對嗓子好。你要是不介意，就拿著吧，要是不想……”
“謝謝。”林聽言打斷他的話，伸手接過保溫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溫度，不燙，卻帶著恰到好處的暖意，“我正好有點渴。”
周敘白愣了愣，隨即笑了，眼角的細紋都柔和下來：“那我先回去了，分鏡晚上發給你。”他沒多停留，轉身時腳步都輕快了些。
林聽言回到住處，開啟保溫杯，銀耳羹的甜香漫開來，裡麵還放了她喜歡的蓮子。她舀了一勺，溫涼的甜意滑進喉嚨，忽然想起昨天謝喻送來的豆沙包——原來有人的心意，會悄悄記著你的喜好，隻是表達方式不同。
晚上，周敘白發來分鏡稿，每一處細節都標注得很清楚，甚至在她提過的“補充隱忍情緒”的鏡頭旁，寫了三種不同的拍攝方案。林聽言看著螢幕，手指在鍵盤上敲下回複：“第三種方案很好，明天可以試試。另外，銀耳羹很好喝，謝謝。”
訊息發出去沒多久，周敘白就回複了，隻有一個笑臉表情，後麵跟著一句：“明天早上我帶早餐，你想吃樓下的豆漿油條，還是巷口的粥？”
林聽言看著螢幕，猶豫了幾秒，回了句：“粥吧，要小米粥。”
第二天早上，林聽言剛到劇組，就看見周敘白站在化妝間門口，手裡拎著兩個保溫桶，見她來，把其中一個遞給她：“小米粥還熱著，配了鹹菜和茶葉蛋，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謝謝。”林聽言接過，走進化妝間坐下，開啟保溫桶，小米粥的香氣裹著暖意，驅散了清晨的涼意。她吃著早餐，忽然聽見外麵傳來周敘白和助理的聲音，他在叮囑助理，下午拍攝時多準備些暖寶寶，說演員穿的戲服薄，彆凍著了。
林聽言咬著茶葉蛋，心裡忽然軟了一塊——她一直記得過去的隔閡，卻忘了周敘白本就是個細心的人，隻是之前的急切，讓她忽略了這些。
拍攝到一半，天空忽然下起小雨，溫度驟降。林聽言穿著單薄的外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時，一件厚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帶著淡淡的雪鬆味，是周敘白的。
“彆凍著了，你昨天還說有點咳嗽。”周敘白站在她身邊，手裡拿著傘，遮住她頭頂的雨絲，“我讓助理去拿我的保溫杯了，裡麵有薑茶。”
林聽言裹緊外套，抬頭看他，雨水打濕了他的發梢，他卻沒在意，隻專注地看著她：“聽言，我知道過去讓你難過，我也不敢急著讓你原諒。但我想慢慢告訴你，我會改，會等你準備好，不管多久。”
雨還在下，傘下的空間很小，卻很暖。林聽言看著周敘白認真的眼神，沒再後退，隻是輕聲說：“薑茶……放了糖嗎？我不太喜歡太辣的。”
周敘白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聲音裡帶著雀躍：“放了，放了點冰糖，不辣的。”
那一刻，林聽言忽然明白，有些暖意，不是突如其來的熾熱，而是慢慢滲透的溫柔。就像這場小雨裡的傘，就像保溫桶裡的小米粥，就像周敘白眼底漸漸褪去急切、隻剩耐心的光——或許，她可以試著放下過去的隔閡，慢慢往前走，看看前麵的風景。
助理很快把薑茶送來，周敘白擰開保溫杯蓋，先自己抿了一口，確認溫度剛好才遞到林聽言手裡：“你慢點喝，彆燙著。”
林聽言接過杯子，溫熱的薑茶滑過喉嚨，帶著冰糖的清甜，壓下了薑的辛辣。她站在傘下，看著雨絲落在周敘白的肩膀上，暈開一小片深色，輕聲說：“傘往你那邊挪挪吧，你肩膀都濕了。”
周敘白愣了愣，隨即把傘往她這邊又傾了傾，聲音放得更柔：“沒事，我火力壯。倒是你，手怎麼還這麼涼？”他說著，想伸手碰她的指尖，又怕唐突，最終隻是攥了攥傘柄，“等下拍完這場，我讓助理給你拿個暖手寶。”
這場雨下了半個多小時才停。收工時，周敘白果然讓助理抱來一摞暖手寶，分給劇組的人，最後把一個貼滿卡通貼紙的
遞給林聽言：“助理說這個是新到的，圖案好看，適合你。”
林聽言捏著暖手寶，掌心漸漸暖起來。她看著周敘白忙前忙後叮囑大家注意保暖，忽然覺得，這個曾經讓她覺得“急切”的人，其實也藏著細膩的溫柔——隻是以前她裹著防備的殼，沒看清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周敘白依舊會帶早餐，卻不再刻意問她想吃什麼，隻是每天換著花樣帶：今天是剛出爐的肉包配豆漿，明天是蝦仁餛飩配小菜，偶爾還會帶一份她小時候愛吃的紅糖發糕。林聽言問起，他隻說：“路過早餐店，看見這些就想起你以前提過，順手買的。”
這天晚上，劇組收工早，周敘白叫住林聽言，手裡拿著一張電影票：“聽說這部文藝片口碑很好，正好影院離你住處近，你要是有空……”他話說到一半，又怕給她壓力，連忙補充，“要是沒時間也沒關係，我就是覺得你可能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