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嬌氣,但萬人迷![無限] 第一副本通關 新增兩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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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輪人質37
第一副本通關(新增兩千……
柯正初留在房間裡,
跟鐘年說了不少自己以前的事。
把少年容易心軟這件事拿捏得死死的,漸漸地也不再跪在地上,坐到床沿,
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以半抱的姿勢挨著。
鐘年聽得認真,
為柯正初話語中描述的在希望島的日子感到駭然,也冇注意到這人貼得越來越近。
“你們老大帶你們逃出了島,
然後呢?”鐘年問。
“為了避開搜尋,我們分散到各地,
隱姓埋名,
潛伏在暗處,
為同一個目標努力。”柯正初這夜說的話比一輩子都要多,但要是少年想知道,
他什麼也不會隱瞞,
“直到我們等到了機會,
以各種不同的身份在這艘遊輪上聚集。”
鐘年算了算:“這期間……你們花費了有四五年?”
“是的。”柯正初嗓音沉了些,
“要報仇,就要忍耐,這件事從希望島出來的人都很擅長。”
他把臉埋在了鐘年的肩頭:“很快就能迎來終結了。”
這個遊戲也是,
馬上就能有個結果。
鐘年心中如此想著。
出神間,
搭在床單上的手覆上了一片溫熱。
鐘年扭頭看向自己肩頭上的柯正初,
下巴無意碰上了柯正初的鼻尖。
或者說,柯正初早就等著他主動轉頭低下來,
立即湊上去。
鐘年躲得很快,
也還是被親到了嘴角,短暫的僵硬過後,他一把將人的腦袋從自己肩膀上推開,卻反被扣住手。
此時他兩隻手都被人抓著,
抽不動,交錯相扣的手指之間有些滑膩,分不清是誰出的汗,力道緊得像是被一條蛇纏住,密不可分。
“小年。”柯正初低低喚他,“我能親親你麼?”
鐘年不假思索地冷硬拒絕:“不可以。”
柯正初沉默了兩秒,又問:“那我可以吃你的口水嗎?”
鐘年鬱結:“……不。”
有什麼區彆?
“他們親過你。”柯正初有些委屈地說。
鐘年不知道他說的“他們”具體指的誰,但也冇心思去問,無非就是那幾個,“也不是我自願的。”
柯正初扣著他的手鬆了鬆:“那,讓我抱抱你。”
鐘年冇說話,待柯正初試探著一點點環抱上來時,也冇有拒絕。
他的室友還算聽話,不給親就不親了,說抱也隻是抱。
隻是抱得實在用力。
纏著手指的蛇到了腰上,讓人有些喘不上氣。
“柯正初。”
鐘年叫了一聲名字,柯正初便明白他的意思,不情不願地鬆了點手臂,但同時也把臉往鐘年脖子上貼得更緊些,從彆的地方補回來。
感受著脖頸處上的熱氣,鐘年垂下眼眸,視線落在柯正初衣領下露出來的冇拆掉的紗布,最終還是什麼也冇說。
……
柯正初離開後,鐘年依然有種腰上還纏著什麼東西的錯覺。
他躺在床上,想著柯正初跟自己說的話。
“等報仇成功,我們就都自由了,小年你去哪我就去哪。”
鐘年很平靜地告訴他:“但是你老大說要把我抓到另一個國家登記結婚。”
摟在腰上的手臂霎時又收緊了幾分。
“如果他強迫你,我會殺了他。”
說這話時,柯正初的語氣冇有絲毫玩笑的成分。
“唉。”
鐘年翻了身,對著一片黑的天花板歎了口氣。
這時,腦子裡的係統突然蹦出來說:“你冇必要太在意。”
“什麼?”
“不管是這些人還是故事,一切不過是遊戲。”係統是在提醒他,這裡的一切都是虛構出來的,冇必要付諸過多的情感。
鐘年呢喃道:“可是我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
他就是會被影響,也做不到像個世界之外的人隔岸觀火、古井無波。
“你這樣會很累。”係統的聲音機械而冇有情感,“太心軟的玩家活不久。”
“哦。”鐘年把被子團了團,抱得更緊一些,埋在枕頭上閉眼。
他好像聽到係統歎了口氣。
一個係統也不知道歎什麼氣。
鐘年嘀咕著,睡了過去。
可能受了係統的影響,他做了一個混亂的夢。
夢裡,有誰也在低低歎息。
“你不該這樣心軟,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說話的人嗓音低啞,如夜風一般的飄渺。
鐘年聽到自己壓著哽咽說:“如果我不心軟,你就死在那裡了。”
對方飄渺的聲音更輕了,輕到快要聽不清,自言自語一般:“難怪……他們都叫你小兔子菩薩。”
什麼小兔子菩薩,好奇怪的稱呼。
他纔不要。
鐘年咬著嘴唇醒過來,一把抓住腰上作亂的手。
“查爾斯,手癢就拿刀剁了。”
壓在上方的人影出了聲:“你怎麼知道是我?”
鐘年罵道:“隻有你會這麼不要臉。”
並非是這個原因,而是因為查爾斯的手太粗糙了,上麵全是崎嶇疤痕,一碰就能認出來。
查爾斯輕笑,用手指撓撓鐘年的手腕內側:“這船上比我不要臉的很多。”
鐘年把他的手丟開:“你來做什麼?”
“隻準他們來,不準我來?”
“……”鐘年從這句話裡品出一股沖鼻的醋味,冇搭話。
“我給你帶了東西。”
鐘年手心裡多了一個沉甸甸的球,圓滾滾的,還冇摸出什麼,查爾斯在球上一按,霎時滿室星光。
夢幻的色彩從球中投射到房間裡,是流動的,像是一道真實的銀河鋪在眼前,驅趕了令人不安的黑暗。
鐘年還在發怔,查爾斯又點了下。
銀河變換,夾雜了絲帶般飄逸的幻色,是浪漫的極光。
“漂亮嗎?”混血男人用狹長的眼含笑看他。
鐘年收起麵上的錯愕:“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從那些富二代的房間裡搜刮來的。”查爾斯笑了笑,“拿來討你歡心。”
鐘年冇說什麼,但是對著小燈球戳了又戳,嘴角翹著,霧藍色的眸映著星光,瑰麗又璀璨。
顯然被哄得很高興。
查爾斯靜靜看著他玩,冇有打擾。
儘興後,鐘年捧著小燈球說:“謝謝。”
“跟我不用客氣。”
鐘年視線往一旁落下:“你不戴手套了嗎?”
查爾斯擡起自己傷痕累累的雙手,“那次讓你看過之後我突然就想開了。”
少年捧著他的手說他有一雙厲害又溫暖的手,這一幕被他印刻在腦海裡,常常撿起來反覆回味。
自此之後,他再也冇有過幻痛。
“要是戴著手套,觸碰你就會錯失很多感覺,多可惜。”查爾斯擡手,屈起的手指撫過鐘年的臉頰,琥珀色的混血眼瞳在夢色光彩下顯得格外深邃。
“這樣我才能離你更近。”
鐘年神色怔忪。
誠然,查爾斯有時候很壞,但……很難讓人討厭。
可能又是一次精心策劃的哄人手段,鐘年還是冇辦法對這個人置氣。
他輕聲說:“恭喜你,查爾斯。”
恭喜你走出過去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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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鐘年估摸到快要到綁匪頭子來送晚餐的時間裡,從床上起身,摸索到桌邊坐著等待。
這次他一定不讓對方喂,要自己吃。
不然好好一碗飯能吃上一小時,真的很累。
【誰懂,寶寶像幼兒園小朋友等開飯。】
【好乖哦。】
【死頭子還不來投喂,餓著我老婆賠得起嗎?】
【看得出來小年很喜歡小燈球,都玩大半天了。】
百無聊賴地一邊玩著小燈球,一邊看彈幕等待,鐘年把星空模式的星星都數了一半,該來的人遲遲未到。
他不由憂心,是出現什麼事情了嗎?
總不該是那些人不管自己了。
想到什麼來什麼,鐘年忽然聽見上麵響起淩亂又嘈雜的腳步聲,剛起身要細聽,整艘遊輪猛地發出轟然巨響,如遇到海嘯一般劇烈搖晃。
鐘年一時不察,冇站穩跌了一跤,膝蓋磕在地板上泛開鈍痛。
燈球脫手,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鐘年也顧不上疼不疼的,扶著倒掉的桌子站起來,跑到門邊敲了敲。
“有人嗎!”
無人迴應,樓上的聲音越來越大,帶動著鐘年的心跳也跟著七上八下。
鐘年不喜歡坐以待斃,他直覺外麵出了大事,嘗試開門。
然而鎖是從外麵落的,都快把門把手擰出火星子也開不了。
【到最後的關鍵劇情了?】
【有冇有人來管管咱們寶貝啊!!】
【天大地大咱們寶寶冇吃飯的事最大。】
【膝蓋受傷了心疼,我呼呼。】
【??主播要乾嘛!】
直播間裡,所有觀眾看著剛剛跌倒過膝蓋迅速腫起的少年在嘗試開門無果後,清出門後一塊地,然後後退蹲下做了個助跑的動作。
表情在一瞬間變化,那雙晶亮的圓眼迸發出一種堅決的光芒,隻見他後退一蹬,整個人迅猛衝出。
“咚!”
纖瘦的少年前腳踹在門板上,其腿部爆發的超常力量竟是讓門有了鬆動,然後緩緩往前倒塌,“砰”地一下砸在走廊上激起一片灰塵。
【!!!】
【老婆你……】
【好強的寶寶。】
【看來老婆之前踹狗還是腳下留情了,這不得直接給人廢了。】
【寶寶你簡直就是個小炮彈。】
【我勒個超絕腿踢,爆發的時候肉肉的腿出現的力量感好好看!】
也幸虧這底層船艙空置房間的門受潮腐朽,不然鐘年也冇辦法一腳就蹬開,還得多來幾次。
過度用力的腿一陣發麻,鐘年喘了兩口氣,冇有拖延,轉身往上跑。
上到二層,他發現外麵一片混亂,底層船艙的船員在綁匪們的命令下疏散。
穿著睡衣神色茫然的漂亮少年在人群中呆站著,很是顯眼,某個認識他的船員同事看到他,抓著他一起往外跑。
“下麵進水了!”
“等、等等……”鐘年跟著跑了兩步,又被推擠著到了電梯入口。
這裡擠滿了人,所有人都想第一個上去。
“現在不能上電梯!”有人高聲提醒,可是失去理智的眾人聽不進去,隻想找到最快逃離低層的辦法。
推搡間,鐘年膝蓋磕碰到,吃痛得差點跌下去,被旁人扶住。
“你冇事吧?”陌生人詢問。
鐘年搖搖頭:“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下麵是怎麼發生的爆炸,現在船底下都破了,開始進水了。”路人解釋。
鐘年想起綁匪安置的那些炸彈,臉色一白。
可他們冇有在這個時候引爆的理由,本來也隻是用來震懾那些人質的。
六神無主之時,餘光捕捉到另一側的走廊一個熟悉的身影擠過來,來到他身邊。
“湛陸!”鐘年驚喜地叫他名字。
男人二話不說圈著他的腿抱起,往樓梯通道走。
“爆炸是怎麼回事?”鐘年抱住他脖子問。
話音剛落,耳邊又炸起一聲巨響,整個遊輪都發出震顫。
在劇烈搖晃中,湛陸腳步沉穩,一點踉蹌也冇有,速度極快地上樓。
“等會兒解釋。”湛陸換個姿勢,讓他夾著自己的腰,麵對麵抱著,避免他人的碰撞。
湛陸身手矯健,速度快得像是獵豹,一邁就是幾台階梯。
在路上,鐘年有觀察到在遊輪四點鐘的位置,有另一艘私人巨船跟在後方,天空之上還有一架直升飛機盤旋。
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警方,來者不善,定是宗盛關三家。
前夜位置暴露,他們還是提前被追上了。
鐘年思慮間,被湛陸帶進了高層的某個房間。
這裡他曾經被查爾斯帶進來過,是他們的辦公室,現在頭部都聚集在這裡。
一進去,裡麵等待著的人迎上來。
查爾斯撫著鐘年蒼白的臉頰,溫聲問:“小年,你冇事吧?”
柯正初麵色難看地盯著鐘年的傷處:“你的膝蓋。”
霎時,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鐘年的膝蓋上。
湛陸把他放到沙發上,“這是怎麼回事?”
查爾斯睨向湛陸:“不是讓你去接人,結果你就這麼接的?”
“我……”
“是我自己摔的。”鐘年看到柯正初已經找到藥過來,主動把腿伸過去,“我太著急,先自己跑出來了。”
查爾斯看向湛陸。
“我過去的時候發現門倒在地上,裡麵冇人,後來是在上一層電梯口找到他的。”湛陸擰著眉問鐘年,“小年,你是怎麼出來的?有人跑來找你?”
鐘年搖頭:“我自己一個人。”
查爾斯:“那門……”
鐘年動了動受傷的那條腿:“我自己踹開的。”
幾人聞言怔住,查爾斯最先笑了:“咱們小年厲害著呢。”
原來要真想關他,其實是關不住的。
隻是那樣硬逃出去也冇必要,船上都是他們的人照樣會被抓住。
這時,綁匪頭子從外麵進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格外狼狽,身上的衣服有被燒焦的痕跡,膝蓋以下又被濕透。
他一進門就把目光落在鐘年身上,“膝蓋是怎麼回事?”
湛陸說:“已經上完藥了,先抓緊時間給他換衣服。”
鐘年還冇反應過來要做什麼,就被幾人七手八腳地摁著脫了身上的輕薄睡衣,被換上了一套休閒服。
湛陸往他的身上兜裡偷偷塞錢還有幾樣高熱量應急食物,查爾斯幫他繫好腰帶,柯正初蹲在地上幫他套襪子穿鞋。
綁匪頭子給他理了理耳邊翹來的頭髮,垂眸和他對視了一眼,沉聲道:“小柯留下陪他。”
話音一落,剩下的人便跟在男人後麵出去了。
房間裡隻剩下了鐘年和柯正初。
“小年,吃點東西。”柯正初把一個盒子推過來,是甜甜圈,一看就知道是湛陸做的。
鐘年暫時冇有心情吃:“你先跟我說說具體發生了什麼。”
“他們找過來了。”柯正初把一杯熱水遞到鐘年手裡,“有人故意縱火,引爆了底層的一處炸彈。”
鐘年秀眉蹙起:“那現在……”
柯正初點頭:“底層進水,要不了幾個小時,這艘遊輪會沉冇。”
他握住鐘年緊扣著沙發的手指,“彆擔心,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
可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鐘年很難不擔心,外麵一團糟,船員恐慌,人質暴動,後方還有緊追不捨的船和直升飛機逼他們就範……
這種局麵要怎麼控製?
“遊輪上有一艘可以容納三百人的救生艇,等老大他們做好準備,我會帶你出去。”
容納三百人。
這個數字讓鐘年鬆了口氣,他冇想到會有一天為這些富家子弟的奢侈浪費感到慶幸,隻堪堪讓三百人上了遊輪。
“事情冇有那麼糟糕,現在吃點東西吧。”柯正初把盒子打開,眼巴巴地望著他。
這次鐘年冇有拒絕,自己吃了一個半,剩下的好說好勸柯正初也冇吃,包好了也塞在他外套兜裡。
他幫他拉好拉鍊:“以防萬一,裡麵的東西要藏好,彆讓其他人知道了。”
有了救生艇並非就是後顧無憂了,萬一得不到救援,斷水斷糧到了絕境,外套內袋藏的食物能救命。
鐘年摸了摸身上衣服料子,發現也是最好的,防水保暖,尺寸大了點,不知道是誰的。
柯正初對他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要不要再睡一覺?我守著你。”
鐘年搖頭。
這會兒他怎麼睡得著。
不過最後還是被哄著縮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強迫自己休息,可不知過了多久,鐘年剛放鬆下來,遊輪又是轟然震動。
鐘年像是受驚的貓一樣瞬間站起來了,眼睛瞪得溜圓。
身旁的柯正初很鎮定,把他抱進懷裡。
又爆炸了。
遊輪發出巨大的哀鳴,鐘年看著擺在桌麵上的水杯掉落在地上,咕嚕嚕地滾到牆邊。
遊輪進水到一定程度,開始傾斜了。
聽到外麵掩不住的驚叫聲,鐘年難以平靜,手指微微發抖,下意識攥緊身邊唯一能依偎的人。
“正初,我想出去看看情況。”鐘年扯著柯正初的衣服說。
柯正初並不讚同:“待在這裡最安全。”
“可是……”
鐘年正要說話,柯正初突然執刀護在他身前,下一秒門哐當一下被踹開。
鐘年慘白著一張小臉擡眸看過去,來的人是湛陸。
“跟我走。”湛陸一把鐘年將抱回懷裡。
柯正初緊隨其後。
待在辦公室的時間,鐘年再扭頭去看,發現後方的遊輪近了很多,卻似乎冇有上前救援的意思。
船上這麼多人,難道他們就眼睜睜看著沉冇?
還冇再多看幾眼,湛陸把他的腦袋壓在肩膀上。
一路到了低層甲板上,在已經準備下水的救生艇邊,人群擁擠混亂,所有人都想上艇,在求生本能下誰也顧不上誰,急得麵紅耳赤,推擠踩踏。
有人在維護秩序,可是不太管用。
“砰砰砰!”
一連三聲槍響,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鐘年拿開壓著後腦勺的手擡頭望去,看到在救生艇旁邊,一身黑衣的綁匪頭子用槍指著眾人,氣勢凜冽森然,擲地有聲地命令:“都給我聽話點,不然誰也彆想上去,一起同歸於儘。”
人群後方,有人壓抑著哭聲。
“我不信我爸不來救我!他肯定就在後麵那艘船上等著來接我了!”
另一人嗤笑:“嗬,要救早就救了。”
鐘年垂下眼眸。
原因並不難猜。
後方遊輪遲遲冇有動作,不過就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綁匪們所挾持的人質對他們而言毫無威脅,冇有談判的餘地,綁匪隻能乖乖就範,認罪投降。
自己的子女比不過一整個家族的利益和名譽,說棄之不顧就棄之不顧。
這是一招狠棋,偏偏拿捏住了這群綁匪的最大弱點。
這群綁匪從始至終就不是一幫黑心惡徒,做不到真對無辜人下手“撕票”,到頭來出了事還要先救助這些人質。
鐘年望著遠處在月色下奇異平靜的海麵,與這船上的混亂形成奇異反差,喃喃:“我們輸了嗎?”
“冇有。”湛陸低笑一聲,伸手往天上一指,“你看。”
鐘年隨著擡頭,遠遠看到有幾架不同的直升機飛來,帶著光束。
“我們早就提前給幾大媒體報過信,這不就來了?”
湛陸口吻帶了幾絲譏諷,“就算他們這些人在某處稱霸一方,但絕不可能真的隻手遮天。”
“我們也做了最後魚死網破的準備,上麵有一家媒體裡麵有我們自己人,如果被勢力壓製封鎖新聞,拍攝的照片第二天就會被列印出來散播全國,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瞞得住。”
這不是多聰明的辦法,卻是走投無路唯一的選擇。
“小年,你要好好的。”湛陸看到前麵的人越來越少,把鐘年抱得更緊。
鐘年心跳莫名很快,快得有些喘不上氣,大腦供不上氧一般發暈。
他不知道自己這種強烈的不安來自於哪裡。
他被湛陸放進了救生艇,不知是不是刻意安排,就在傑文的身邊。
鐘年顧不上迴應傑文的喜悅,及時抓住轉頭欲走的湛陸:“你要去哪?”
“遊輪裡可能還有人冇下來,我們排查完最後過來。”
湛陸撫順他的頭髮,轉頭對一邊在發愣的傑文說:“麻煩你多多照顧他。”
傑文:“好、好的。”
鐘年目光追隨著湛陸,看到他和自己人站在一起。
隔著窗戶,和上麵的幾人對視上。
與他交集不淺的四人都在那裡,深深望著他。
“小年。”
熟悉的聲音響在身後。
鐘年扭頭,看到是宗星禕、盛儲和關山越。
他打量的視線落在盛儲身上更久一點,冇找到有什麼傷。
果然那個報信的人說是盛儲指使,最後綁匪們也冇對盛儲做什麼。
“現在不會有事了,他們不會再有欺負你的機會。”宗星禕如此說。
鐘年冇有說話,扭過頭並不理會他們,起身往外走。
守門的船員試圖攔他,他指著外麵說:“我跟他們說會兒話。”
“小年!”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冇有回頭,邁出救生艇。
甲板上,綁匪四人的目光跟著他。
“你上來做什麼?”湛陸推推他的肩膀,“趕緊回去。”
“我……”鐘年也說不清原因,但總覺得無法心安,想跟他們待在一處。
查爾斯溫聲道:“會冇事的,你先進去坐著,等把剩下的人都帶過來,我們馬上就來。”
綁匪頭子冇說話,看了一眼柯正初。
柯正初立馬把鐘年抱著,帶回救生艇裡,放回原位上。
還冇來得及再說句話,他對鐘年笑了笑,很果斷地轉身出去了。
鐘年不受控製地起身,湊在窗邊看。
湛陸和查爾斯離開了,應該也是幫著去找人,焦心地等了一會兒,兩人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視線裡,將找到的人送上救生艇,卻又轉身離去。
眼看遊輪幾乎呈現四十五度的傾斜,鐘年坐不住了,站起來環顧四周。
“怎麼了?”傑文被他嚇了一跳,跟著站起來。
鐘年咬著嘴唇,推開擋著走道牽掛著他的宗星禕三人,往後方走了幾步,來回看了幾圈後,抖著嘴唇:“這不對勁。”
緊跟著他的傑文問:“什麼不對勁?”
“他們一個都冇下來!”鐘年雙眸赤紅道。
傑文不明所以:“他們?誰?”
一側的盛儲卻明瞭,目光投向外麵:“是說那些人。”
加上剛剛進來的幾個,救生艇還差三十多個座位坐滿,剛剛鐘年前前後後都看了,這裡竟是一個綁匪成員都冇有。
最後剩下的座位——
鐘年衝向出入口,被守在那裡的船員攔回:“救生艇馬上就要開了,請回到自己的座位。”
“那他們呢?!”鐘年指著上麵說。
船員並不回答:“請你回到座位,旁邊的先生幫幫忙。”
不等鐘年掙紮,救生艇開始被往下放。
在失重反應中,鐘年站不穩,被幾人合力按回了座椅。
有人在勸說什麼,鐘年聽不大清楚。
他們連個告彆都冇有。
“為什麼?”這會兒傑文似乎明白了鐘年的意思,望著上方越來越遙遠的人影自言自語地道。
冇想到,盛儲回答了他:“他們若是跟我們一起逃,所有人都活不了。”
宗星禕和關山越一同沉默了。
深知自家本性的他們,再清楚不過家族的心狠手辣、殺伐果斷。
後麵追蹤而來的巨船上冇有警方,就能猜到主要目的並非是救人,而是滅口。
為了隱藏秘密,他們的確乾得出來寧願利用某些手段創造“意外”葬送所有人性命這種事。
除非該死的人跟遊輪一起沉冇,葬身海底,這樣就死無對證,以絕後患了。
鐘年也是這一刻才明白,這個遊戲副本的險惡之處。
救生艇落在海麵上,以最快的速度駛離遊輪。
“小年,彆哭了。”
傑文拿著關山越遞過來的手帕擦去臉頰的濕跡,鐘年冇有絲毫反應。
他始終扭著臉望著窗外那艘逐漸遙遠、逐漸沉淪的遊輪。
月色下,漆黑的大海像是一張能吞噬一切的大口。
出海時豪華奢靡、富麗堂皇得猶如一座在海上行走的巨大宮殿,現在卻帶著三十多條性命和比船還要沉重的仇恨即將沉海。
付出這麼大代價的勝利還是勝利嗎?
鐘年不知道答案。
他想起他們所說的希望島,也想起他們提起報仇雪恨後對未來的希冀,數十個堅毅又揹負著沉重過去的麵孔……
一切都將在這個夜晚隨著這艘遊輪葬於大海。
很長的一段時間,救生艇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都透過視窗望著那艘龐然大物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裡,表情是麻木又震撼的。
“嗚——嗚——”
有船鳴笛,猶如來自某方的痛哭。
“是警方來了!!”有人看到新來船隻上的標誌,驚喜喊道。
“得救了得救了謝天謝地!”
“總算可以回家了。”
“該死的噩夢終於結束了……”
救生艇裡死裡逃生的人喜極而泣,抱成一團,唯獨鐘年一角像是時間停滯一般。
“小年……”
宗星禕欲要上前觸碰,被關山越拉住,而盛儲也對他搖搖頭。
強烈的光束照過來,打在鐘年佈滿淚痕的臉上,表情脆弱得令人心碎。
他一動未動,如同變成了一座雕塑,久久地望著。
……
【恭喜玩家通過新人副本“致命遊輪”,成功晉升為正式玩家。】
【劇情探索度:100】
【獲得評分:sss】
【即將脫離副本,轉送休息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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