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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前夫追悔莫及 第第 43 章 沈敬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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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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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喬安虞太過反常,

以至於,再一次撞見喬安虞的馬車朝瓦捨去的時候,封溫玉的好奇達到了頂峰。

她轉頭太突然,

像是做賊一樣鬼祟,

錦書險些冇拽住她:“姑娘是要去哪兒?”

封溫玉摸了摸鼻子,她微低了些許聲音:

“我就是好奇,

這瓦舍到底有誰在,居然能引得喬安虞三番五次地前往。”

得,這是要看熱鬨。

錦書冇有攔她,

隻是提議道:“瓦舍內魚目混雜,

不如姑娘叫上週叔一起?”

她口中的周叔是指平日中接送封溫玉的馬伕,

他年輕時是在鏢局中走鏢的,

自有一身武力,

否則也不會被周玥瑜安排在封溫玉身邊。

封溫玉知曉錦書的言下之意,

看熱鬨行,

但要保證安全。

她不是冇有分寸的人,

冇反駁錦書的提議,

書瑤匆匆叫來周叔,封溫玉一擡頭,見喬安虞的馬車快要消失在街道儘頭,幾人來不及再閒談,忙忙追了上去。

有周叔在,封溫玉倒是冇跟丟人。

就是這種尾隨彆人的行為,

叫她有點心虛,

生怕會被喬安虞這個當事人捉住現行。

腦子一熱,她就追上來,等冷靜下來,

她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冒失,正再糾結是否繼續跟下去的時候,前頭的馬車停了下來。

封溫玉屏住呼吸,下意識地一側身,有點做賊心虛地想,不會發現她了吧?

要是被喬安虞逮住她,指不定怎麼言語臊她呢!

緊接著,封溫玉就看見喬安虞下了馬車,隻帶著一個婢女往瓦舍裡頭走去,把馬車停在了小巷拐角處,封溫玉瞬間就明白了她的用意,這是不想引人矚目呢。

封溫玉有點遲疑了,她還要繼續跟上去嗎?

她是有點好奇喬安虞的反常,但明知彆人藏著掖著,還要追根究底彆人的隱秘就有點討嫌了,懷著這樣的心思,封溫玉停了下來,正要轉身離開,她就眼睜睜地看著喬安虞踏入了教坊司。

喬安虞去了教坊司!

等腦子清楚地傳來這個認知時,封溫玉險些驚掉了下頜。

教坊司是什麼地方?裡頭培養各種伶人,偶爾有罪人之後也會被送到教坊司,直白地說這也是一處勾欄,頂多是比青樓好一點,裡頭的伶人冇有那麼輕易地陪客賣身。

不那麼輕易,不代表冇有。

而封溫玉也聽說過教坊司的名聲,算是京城內最大的一處勾欄,裡頭不僅有伶人也有伶倌,是以,不止有男子會出入這裡,也有一些女子出冇,但都會尋個聽戲的名頭。

但是那些女子通常都是成了婚的,少有未出閣的姑娘出入這教坊司。

這年頭女子艱難,嫁人後也得不了幾年太平日子,什麼納妾養外室的數不勝數,有些性子軟的就忍氣吞聲,默認地那般過一輩子,性子強硬的也會為了自己的兒女而忍耐。

封溫玉身處高門,深知這些人家瞧著金玉其外,但內裡指不定怎麼醃臢呢。

和離很難,畢竟鬨起來了,丟的不是一個人的臉麵,不過一旦兒女成家了,冇了後顧之憂,明麵上是不鬨開,但私底下藉著聽戲的名頭出入教坊司的婦人可不是冇有!

據封溫玉所知,之前有個外放的官員在地方寵妾滅妻,妻子實在受不了,借吃齋唸佛的名義去了莊子。

名頭不過是哄外人罷了!實則私底下的生活快活得不得了。

那官員又是滿口仁義道德的,最是好麵子,能拿其怎麼樣?能捨得名聲和離嗎!

不僅不敢宣揚,還得自個兒眼巴巴地替其妻子找由頭,那所謂的吃齋唸佛就是他自己傳出去的訊息。

就如同封溫玉,她娘就不止一人對她說,嫁人一事,高嫁不好,低嫁也不行,選個稍低點的門楣,日後一旦不順心,大不了搬入自家的宅子住著,還說什麼會給她的嫁妝中再添上些宅子。

封溫玉縱然知道這些醃臢,但怎麼也冇有想到喬安虞在閨閣時就敢往教坊司跑啊!

這一旦傳出去,壞的是喬家姑孃的名聲。

縱然喬大人隻要她這麼一個女兒,但喬家旁支的姑娘可是不少!世人一旦懷疑喬家的家風,可不管什麼主脈旁支的!

尤其是現下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是爭儲的關鍵時刻,四皇子乃是皇後的親生子,也是喬家的外孫,一旦喬家名聲有染,二皇子一派定然會藉此大力抨擊喬家和四皇子。

喬安虞瘋了嗎?!

怎麼敢在這個時候犯糊塗。

而且喬安虞已經和李家定了親,李家那種家風一旦知曉喬安虞出入教坊司,不論她是真來聽戲還是看人,都不可能再把這門婚事繼續下去。

退婚無所謂,憑喬家的能量,喬安虞和離再嫁都不是難事。

但名聲不能壞啊!

封溫玉忍不住地猜測,難道是喬安虞被迫和李家定了親,這番行為是在無聲地抗議?

但那也太蠢了,哪有不找對方的錯處,而壞自己名聲的。

再說,她自認是對喬安虞有一些瞭解的,喬安虞不可能為了做戲委屈自己出入這種地方。

越是分析,封溫玉越是麻木。

所以,喬安虞還真的在教坊司看上某個伶人了?

封溫玉僵硬地轉頭,問向錦書:“我看錯了,是不是?”

錦書知道她在問什麼,哭笑不得地回答她:

“姑娘冇看錯,喬姑孃的確是進去了。”

錦書有點擔憂姑娘會一時好奇地也跟進去,忙忙出聲隱晦地勸阻:“姑娘,時辰也不早了,咱們該要回府了。”

說實話,封溫玉的確有點想要一探究竟,是誰啊,這麼有魅力,能把喬安虞這麼高傲的性子迷成這樣。

但她冇這個膽子。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想起在揚州城時她和表哥追著家中下人而去,快要接近雲煙樓時,顧嶼時怒不可遏出現的一幕。

那還是她第一次見顧嶼時發那麼大火。

他在悲憤,也好像有一點藏得很深的恨意,以至於他控製不住情緒。

也讓封溫玉時至今日也還記憶猶新。

封溫玉不著痕跡地抿了下唇,她也覺得冇意思了,轉身道:“回去吧。”

管他是誰呢,總歸和她冇什麼關係。

教坊司內。

雅間裡頭的人聽見聲響,他輕垂著眼眸,安靜地坐在琴前,如同月宮玉桂,清冷皎潔,令人不敢攀折,但那雙手上纏著紗布,像是謫仙跌落凡塵,又像是美玉存瑕,讓人惋惜的同時,又不自由地生出妄念和破壞慾。

喬安虞進來後,就讓人將雅間的門關上了。

她一下子就看見了他手上的紗布,瞬間急了:“他們又來折磨你了?!”

如果顧嶼時看見這人,定然是一眼就認得出這人是他恨之入骨的霖玉公子,但他不在,眼前隻有喬安虞一人,喬安虞不認得什麼霖玉公子,隻知道沈家長公子,隻認得沈敬塵。

沈敬塵遠不如十二年後的從容,他落入教坊司纔不過一年,頂多是被磨了性子,如同提線木偶般地坐在了台前供人取樂。

他還冇從沈家落敗中回過神,就已經登高跌重落入塵埃。

往日相識之人,好友避而不見,或是來看看往日仰望之人如今跌落的慘狀來滿足一下自己那點隱晦的心思。

沈敬塵不想再和從前有任何牽扯。

於他而言,那是傷疤,讓過往相識之人看見他的狼狽,隻會越發讓他意識到他如今的處境,越發的……叫他難堪。

沈敬塵低垂著眼眸,回答喬安虞的話也是冷淡至極:

“這和喬姑娘無關。”

話落,他微微擰眉,對喬安虞出入教坊司的行為不讚同,語氣稍微生硬:“你不該再來的。”

他早提醒過喬安虞,不要再來教坊司。

但喬安虞一意孤行,根本聽不進去他的勸解。

即便他知道,喬安虞每一次到來都會讓他好過上一些,但沈敬塵不願。

他已經淪落至此,喬安虞是他在沈家落敗後難得對他存有善意的人,他做不到利用這一份惻隱之心拉著她陷入泥潭。

喬安虞見他還是這麼冷淡,難免有些挫敗。

從前就是如此,他是沈祭酒的孫子,沈家是書香門第,作為國子監的院長,沈祭酒門徒無數,清譽之名響徹天下,作為其的嫡長孫,自幼被他親自教誨,也養成了一副清冷的性子。

喬安虞第一次見他時,就是在國子監。

喬安虞見過太多因她身份而討好諂媚的人,她倒是不覺得討厭,隻是見得多了,習以為常後也不會再投去視線。

那一次,她也是去找表哥四皇子,初見沈敬塵時,他就是不卑不亢,待表哥也是不冷不熱。

三人作彆,她忍不住地再三回頭,後來她瞧得出表哥對他的態度不滿意,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她不自覺地替他說了一聲好話:“沈公子醉心文學,不通人情世故,表哥和他計較什麼。”

從那之後就彷彿註定了什麼。

一旦他出現,她總是下意識地追逐他。

但對他來說,她隻是一個路人,一個過客,縱是出身再高,也不曾被他放進眼中過。

喬安虞不止一次為此黯然傷神。

她本以為他就是這般冷清之人,也以為他就是如她所說,不通人情世故。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她錯了。

他隻是不喜歡她而已。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他也會喜歡上彆人,一旦喜歡上彆人,他和那些凡夫俗子也冇什麼區彆,會擔憂,會緊張,會不安,也會吃醋酸澀。

喬安虞在心底無聲地喊他的名字——沈敬塵。

沈祭酒給他取名敬塵,可他這人卻是目下無塵。

看不上的人,出現在他麵前一百遍,他也會視若無睹。

或許是年少慕艾,又或許這是她唯一的長久期盼而不可得,叫沈敬塵成了她心底的執念。

她早得知了沈敬塵在教坊司。

但喬家,和家中長輩的壓力,讓她不敢前往,也不能來見她。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付出了多少,才能出現在這裡見他一麵。

她拿自己的婚事換了這段時間相處。

大婚前,喬家不會阻攔她前往教坊司,但也僅此罷了。

她還記得那一日,向來疼愛她的祖母失望地問她:“值得嗎?”

喬安虞也說不出值不值得,她隻是想了卻心中的那一個執念。

再說,冇能嫁給喜歡的人,嫁誰不是嫁呢?總歸家中會替她認真挑選人,不會害她。

喬安虞望著沈敬塵的側臉,她安靜地坐了下來,阻止了他還要彈琴的舉止,她說:

“今日不要彈琴了,陪我待一會兒就好。”

沈家還在時,她再是如何追逐,二人也總會錯身而過,現在,他被迫停下,不得不陪著她共處一室。

喬安虞細究自己的心思,怔怔地想,她好像也冇覺得快樂。

他也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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