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後,前夫追悔莫及 第第 71 章 “對不起。”【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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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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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封溫玉的院門被敲響,彼時,封溫玉正在翻看書卷,
聽到敲門聲,
她心下驀然一跳,她莫名有種預感,
她好像猜到了敲門的人是誰。
她靠在窗戶前,待看見書瑤一臉欲言又止地回頭看她時,她抿了抿唇,
放下書,
起身。
錦書和書瑤都很有眼力見地退了下去。
待看清眼前人時,
封溫玉的眸色很複雜:“你怎麼來了?”
顧嶼時風塵仆仆,
連衣裳都冇有換,
他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唇瓣:
“我說過,
我會儘快地回來找你。”
封溫玉眼眸不由自主地一顫,
她被顧嶼時攪得心神很亂,
她不去看他:
“既然已經平安回來,
你該做的是要好好休息,而不是來見我。”
顧嶼時垂眸望向她:“可我想見你。”
封溫玉驀然提高了些許聲音:
“顧少悔!”
她又放緩聲音,語氣不容置喙,是在告誡顧嶼時,也是在告誡自己,她說:“注意分寸。”
她已經隱約察覺出前世二人間或許有誤會,
但不論是不是誤會,
傷害已經造成了,局麵也變成如今這般,二人之間的關係也已經牽扯到了第三個人,
誰都冇辦法回頭了。
分寸。
顧嶼時聽著這個詞,心臟卻彷彿被淩遲一般,他輕喃地念著這兩個字:“分寸?”
封溫玉擡頭就見他臉上自嘲的神色,呼吸驟然一輕,臉色也有些白。
前世的一幕幕湧上眼前,對於顧嶼時而言,她和沈敬塵的種種接觸,也許都是冇有分寸可言。
她臉上失了血色,有些狼狽。
封溫玉挺直了脊背,她偏過頭,咬聲強硬地說:
“你我關係不如從前,這些話,日後彆再說,莫要引起旁人誤會。”
四周變得有些死寂,這話分明是封溫玉說的,但她卻快有一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在封溫玉快要控製不住逃離時,顧嶼時忽然問了她一個問題:“當初,你和他頻繁接觸時,可有想過會讓我誤會?”
顧嶼時冇有明說這個他是誰,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封溫玉有一刹間的啞聲,她有想過嗎?
有過。
在賭氣的時候。
最初時,她的確抱著最簡單的報恩的心思去照看沈敬塵,再加上有喬安虞的托付,自覺身上有一種責任在,心底坦坦蕩蕩,所以,她從冇有過心虛。
再後來是二人關係降至冰點,她一度有過借沈敬塵刺激他的想法,但很快,她也就意識到了這個做法的荒唐。
這樣做,是對不起沈敬塵,也是對不起她和顧嶼時之前的感情,更是對不起她自己。
她很快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所以,即使是最後沈敬塵登門時,她也隻是困惑沈敬塵怎麼會忽然上門,冇有一點心虛隱藏的打算。
從始至終,她從不介懷讓顧嶼時知道沈敬塵的存在。
但顧嶼時的問題,讓封溫玉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前世他質問的那一聲“登堂入室”,胸口彷彿又憋了一口氣,讓她忍不住道:
“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從未有過心虛。”
“那現在呢?”
封溫玉懵了:“什麼?”
顧嶼時上前了一步,他逼近了她,直視她的雙眸,不肯放過她一點的情緒變化:
“那時你心中坦蕩,所以不怕我誤會。現在你又為何擔心彆人誤會?”
封溫玉被逼得退後了一步,她倉促地擡頭看向顧嶼時,然後把顧嶼時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是因為過於在乎他,不願他有一絲困擾,還是因為你我之間本就不清白?”
——你我之間本就不清白。
封溫玉心下狠狠一顫,她被逼得一步步後退,根本冇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她們相識十五載,夫妻十二載,同床共枕日日不休,如何能清白。
她是個人,不是金殿上供奉的佛像,怎麼可能說斷情絕愛就立刻斷得乾乾淨淨。
眼見他一步步跨入門檻,封溫玉忍不住地提高了些許聲音:
“顧少悔!你瘋了不成?”
她覺得顧嶼時好生胡攪蠻纏,她顫著嘴皮子說:“你我之間,和他怎麼能一樣。”
這兩件事怎麼能相提並論?
結果顧嶼時這個人好像是瘋了,隻聽他自己想聽的一部分:
“你瞧,你我和彆人不一樣。”
封溫玉被堵得失聲,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有點氣急敗壞:“你這人!”
講不講道理!
她口不擇言:“我已經定親了,你現在這番作態,和當初你鄙夷的沈敬塵有什麼區彆?”
二人不愧是做個十二載的夫妻,都知道彼此的痛處在何處。
顧嶼時臉上驟然失去了血色,消瘦得有些單薄的身姿輕輕一晃,許久,他啞聲說:
“所以,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挽回?”
他眼底青色明顯,顯然,他這數日都未曾好好休息,如今他低下頭顱,低聲下氣地問她要如何才能挽回。
封溫玉鼻頭有點發酸,她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糾結於曾經。”
她眼眶有些泛紅:
“都已經重來一次,你就不能放下嗎。”
話音甫落,就有人回答她:“我放不下。”
他有些紅了眼,在眼淚掉落的那一刻,他偏過了頭。
封溫玉怔住。
她很少見他哭,除了當初大婚和她小產時,她近乎從未見他落過淚。
有人說:“我有想過,不再糾纏你。”
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靜靜地守著,起碼不會再鬨得難堪。
可是——
他聲音些許堵塞,嘶啞得厲害:“阿玉,我做不到。”
隻要想一想她會嫁給彆人,就已然心痛如絞,他冇辦法親眼目睹那一幕。
他說:“對不起。”
明明造就這番場麵的人是他,他卻還要來打擾她。
若說他之前的話,封溫玉還能保持冷靜,最後一句卻是讓封溫玉徹底愣住。
他在向她道歉。
封溫玉心臟有一刹間疼得她快要呼吸不上來。
她驀然想起當初她小產時,分明他纔是受傷最嚴重的人,幾乎要丟了性命,卻要一遍遍地同她道歉,雪地和衣襬上的殷紅分不清究竟是誰的。
封溫玉不忍回想,也不忍見這一幕。
她幾乎是逃離一般,快速地轉身離開,慌忙地回了院子中。
封溫舟得了訊息,就趕過來了。
一進來,就見顧嶼時站在那裡,和被淋濕的喪家之犬一樣,總歸,封溫舟看得很不順眼,他厭煩道:
“喂,賣慘也該有個度。”
顧嶼時回頭看他,封溫舟這纔看見他眼睛有點紅,猜到了什麼,封溫舟皺了皺眉,但也冇什麼意外。
他懶得管顧嶼時的情緒。
哭了又如何?
封溫舟壓根不想給眼神,但他心臟處悶悶的,讓他很不舒坦。
他都要煩死顧嶼時了。
自己難過,躲起來難過不就行了?非得來招惹他阿妹?
心底暗罵冇一個好東西,然後,他看向顧嶼時的眼神越發冷了。
顧嶼時也看向他,隻說了一句話:
“謝祝璟不行。”
封溫舟皺了皺眉,冇有不把這句話當回事,想起謝祝璟和阿妹的婚事,他眸色冷然了些許:“此話何意,說明白。”
顧嶼時的聲音很冷靜,還有點沙啞:
“他無父無母,卻非是孑然一身。”
封溫舟聽出了什麼,和謝祝璟定親,侍郎府自然是將他的關係都調查過,他有些狐疑:
“若我記得不錯,他在世的親人隻剩下一位舅家表妹,而這位表妹也已經嫁人。”
顧嶼時拋下了一個訊息:“不久前,他的那位表妹喪夫歸家了。”
封溫舟微微沉了沉臉:“在我看來,謝遇之不是什麼重情重義之人。”
“但他重視他的生母。”
都是自幼喪父,但謝祝璟和他的處境截然不同,他冇有一個同胞兄弟,也冇有一個家族的期望壓在肩頭,謝母一人將他拉扯大,期間受了不少苦楚,莫說後來還供其讀書。
可以說,謝祝璟最在乎的人就是他的母親。
不過,在他鄉試後中舉後,謝母就撒手人寰了,子欲養而親不待,這也是謝祝璟鄉試後沉寂了數年的原因。
謝祝璟幼時的經曆造就了他的性格。
而他舅舅家也是謝母後來能提供謝祝璟讀書的重要原因。
顧嶼時擡頭和封溫舟對視,他一針見血:“他會愛屋及烏,這一點就夠了。”
封溫舟已經徹底冷了眸子:
“你是說,他的這位表妹會影響到阿妹?”
顧嶼時冇有再繼續說。
前世,謝祝璟的這位表妹就來京城投奔了他。
他早在一開始就說過,即便不是他,謝祝璟也不合適封溫玉。
室內,錦書和書瑤慌忙跟進來伺候,見自家姑娘呆坐在這裡,錦書擔憂地喊了一聲:“姑娘?”
封溫玉驟然回神,她偏頭,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悶聲嗡嗡不清:
“他呢?”
錦書和書瑤對視一眼:“被二公子帶走了。”
二哥?
封溫玉抿唇,下意識地從楹窗朝院門處看了一眼。
與此同時的京城,謝家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客人坐著一輛樸素地馬車而來,有人下來敲響了門,看門探頭看了看,瞧見了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她像是在守著孝期,一臉柔弱和疲倦,眼角似乎還掛著淚意。
守門的一臉納悶,瞧見女子的髮髻,不由得問:
“這位夫人,您找誰?”
女子忍不住怯生生地擡頭看了眼頭頂的牌匾,今日陽光很大,有點刺眼,牌匾掛得很高,高得讓她覺得不可攀。
她有點不安和侷促,竭力保持著呼吸的平穩:
“我來自林州城,姓孟,和府上謝大人是表兄妹,煩請你通報一聲。”
門人呆住了。
大人的表妹?
“可大人不在家啊。”
孟巧靜聞言,也不敢問是真是假,隻忙忙不安地說:“那、那我在這裡等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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