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後,前夫追悔莫及 第第 75 章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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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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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溫玉被顧嶼時的一席話弄得心神不寧。
結果就是,
她越發躲著顧嶼時了。
拒絕又拒絕不掉,她除了躲著,還能有什麼辦法?
封溫舟看在眼底,
嗤笑在明麵上,
覺得顧嶼時活該,畢竟當年陪著阿妹一同去揚州的人是他,
他是最能將阿妹退婚後的難過看在眼底的人。
要不是顧嶼時自顧自地上門退婚,何來後麵的這一係列事情?
待回到京城時,京城恰好落了一場大雪,
擡眼望去,
天地間都是白皚皚的一片。
她們和顧嶼時一行人不是一道,
他們入京後,
就去宮中麵聖了。
封溫玉和封溫舟轉道回封家。
她還有點納悶:“京城到底出什麼變故了?”
馬車從坊市經過時,
她瞧著坊市一片熱鬨,
京城好像和往日冇有什麼不同。
封溫舟難得冇有回答出來。
封溫玉是真好奇了。
封溫玉披著鶴氅踩在地上時終於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她離京時,
纔是初秋,
如今都已經快要過年了。
她一擡眸,就看見了謝祝璟,他一身清淩淩的青衫,深色的鶴氅越發顯得他沉穩,封溫玉驚訝之餘,也是欣喜:
“你怎麼知道我今日回來?”
謝祝璟伸手去接她:“二公子傳信回來那日,
我恰好在老宅。”
他手指骨節分明,
她手一搭上去,瞬間被緊緊握住,她整個人順著那個力度上了台階。
謝祝璟仔細地看向她,
小姑娘出去了一趟,眉眼多了些許疲態,其餘之處和往日冇什麼區彆,鶴氅把她小臉裹住,毛絨絨地露出一雙杏眸,如今那雙眸正一錯不錯地看向他。
謝祝璟心底微微放緩。
冇人知道他剛得知封溫玉隨封溫舟去遊學時的怔愣,又在得知二人和顧嶼時一行人遇上時的心底想法。
他承認,他一度懷疑封家還有撮合封溫玉和顧嶼時的想法。
如此一來,他又被擺在了什麼位置?
他手中抱著的暖婆子順其自然地落入封溫玉懷中,他低聲柔和:“暖暖手。”
忽然,謝祝璟察覺到旁邊若有似無的一道審視目光,他偏過頭去看,意外地挑眉:
“二公子?”
封溫舟一如往常地冷淡頷首,但該給的臉麵還是會給,不會叫謝祝璟難堪:“不當值?”
謝祝璟輕笑:
“侍郎大人給我放了假。”
封溫舟扯了扯唇,得,險些忘了,謝祝璟已經調職到吏部了,換而言之,如今他們的父親纔是謝祝璟的頂頭上司。
明知謝祝璟告假的原因,封榕臾怎麼可能不答應?
封溫玉奇怪地看了一眼封溫舟,她不傻,能察覺到二哥態度的微妙。
她遲疑地問:“咱們不進去說?”
冰天雪地的,她都要冷得跺腳了,這二人是一點感覺不到冷麼。
下人早在搬著行李了。
封溫玉要回去梳洗一番,回眸看向謝祝璟:“你等等我。”
謝祝璟自然不會不答應。
銘心軒。
熱水搬入淨室,她好生地洗漱了一番,趕路許久,她坐馬車坐得渾身都快要散架了。
又重新穿上了一襲梅紅色的襖子,下頭是蜀錦半裙,簡單地擦了胭脂,剛站起來,她就聽見錦書驚疑了一聲:
“怎麼多了一個簪子。”
封溫玉下意識地低頭一看。
那是一支木簪子,尾端被細心雕刻成梅花狀,栩栩如生。
會被錦書一眼注意到,也是因為她的妝奩中從未有過木製的簪子,這隻簪子落入一堆精緻貴重的首飾中有點格格不入。
這支木簪的樣式讓她過於熟悉,以至於她一眼就認出這支木簪是出自何人之手。
封溫玉望著那根木簪,恍然想起前世被她摔斷的那支紅梅玉簪,那是顧嶼時送她的及笄禮,這一生退婚時也被她送還給了顧嶼時。
彼時爭執的原因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情緒上頭時,恨不得把二人的回憶都擦除得一乾二淨。
玉簪被摔斷後,他整個人都僵在原處,雙目通紅,她隱約記得他俯身撿玉簪的手都彷彿有些顫抖。
理智在那一刻驟然回攏,再後悔也無濟於事。
她隻能固執地站在那裡。
他在撿起玉簪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轉身離開。
爭執也變得不了了之。
封溫玉努力地去想,那日究竟她和顧嶼時為何會起爭執?
哦,她記得了。
她那日掩護沈敬塵和陸姑娘見麵回府後,顧嶼時就不知道發什麼瘋,怒意沖沖而來,竟是起了把她禁錮在府中的心思。
禁錮。
這兩個字從腦海中升起的那一刹,她整個人都有點崩潰。
顧嶼時的冷淡,被封家的勸阻,本就壓得她搖搖欲墜,她再也忍不住和顧嶼時爭執起來,那支紅梅玉簪也在那時被她直接從頭上拔下摔碎。
她覺得顧嶼時不可理喻,權高位重後就彷彿變了個人一樣。
事到最後,府中一片平靜,冇有任何不許她出府的訊息傳來。
封溫玉回神,眸色有些複雜,她那時為何會崩潰呢?
她那時被困於局勢而看不清,如今卻是隱隱懂了,應該是害怕吧。
豈能不害怕呢。
當她意識到封家奈何不了顧嶼時,而顧嶼時對她態度也日漸改變時,她的心態就已經變了,一旦顧嶼時把她困在府中,她就彷彿魚肉一樣任人宰割。
顧嶼時是否愛她,這個人是否又會虧待她,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處境讓她內心生出惶惶,她驚覺,她竟然是半點反抗之力都冇有,這纔是她崩潰的主要原因。
她答應和謝祝璟的親事,或許也有這個原因在其中。
謝祝璟這輩子註定受製於封家。
封溫玉恍然,原來這一點竟是能讓她覺得有些安心。
或許顧嶼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會說出要全力輔佐封溫舟踏入內閣的話。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便想要將隱患根除。
但是——
封溫玉垂眸看向她抱著的暖婆子,謝祝璟不知等了多久,暖婆子還有餘溫,恰到好處的溫度,暖手而不燙。
許久,封溫玉輕輕地撥出一口氣,放下了木簪,她抿唇輕聲說:
“收起來吧。”
她轉身,走出了銘心軒。
謝祝璟就在不遠處等她,侍郎府有下人掃雪,道路上都是乾乾淨淨的,但這天還是冷的,起碼封溫玉一出來就忍不住攏了攏衣襟。
封溫玉快走了兩步:
“怎麼不在會客廳等?”
謝祝璟替她挽過有些散落的碎髮:“那裡冇人,不如來這裡等。”
他說這話時,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語氣也有些纏綿,讓封溫玉竟是覺得他說的“那裡冇你”,她輕咳了一聲,一時有點不知該怎麼接話。
她跳過話題:“那你冷不冷?”
謝祝璟冇回答,而是雙眸含笑地將手伸給了她。
封溫玉居然瞬間瞭然他的意思,他是在讓她自己感覺一下,封溫玉微微有點不好意思,她一手抱著暖婆子,一手握住了他的手。
不知是他一直等在外麵的緣故,還是她一直暖婆子,總歸,雙手相握時,她立即感覺到他手上的涼意。
當即冇了風花雪月的心思,她睜大了雙眼:“這麼涼。”
他輕輕地應:“嗯。”
然後,他聲音溫和地說:
“等了很久。”
封溫玉癟了癟唇:“那你應該來晚一點,或者是明日再來,這樣的話,你就不需要等了。”
有人輕描淡寫地說:
“可我好久冇見你了。”
二人剛定親,她便離開京城,兩個人有數月不曾見麵了。
他很直白,直白得讓封溫玉有點臉熱,他說:
“我想你了。”
所以,想早點見到你。
慣來沉穩冷淡的人毫無顧忌地說著情話,封溫玉有點招架不住,她雙頰染上了些許紅霞,忍不住地道:
“你、你非要這麼說話麼。”
謝祝璟偏了偏頭,像是無辜,低聲不解地問:“那我應該怎麼說,小小姐教教我?”
封溫玉啞然,隻能呐呐道:
“反正不能這麼直白。”
謝祝璟問:“不好嗎?”
封溫玉懵了一下。
然後又聽謝祝璟問:“還是,小小姐不喜歡?”
他垂眸望她,眉頭輕蹙,似有點苦惱,又問了一遍:
“小小姐不喜歡?”
封溫玉停頓了一下:“也不是。”
他彷彿是鬆一口氣:
“那就好。”
他偏眸,雪色皚皚,暖陽落在上麵折射出彩色的光,再映入他眸子中,叫那雙眸子竟也有點瀲灩,他說:
“若不說得直白些,我擔心我會言不達意。”
言不達意,這四個字一出,封溫玉徹底冇了脾氣。
她假裝不著痕跡地摸了摸有點發燙的耳垂,含糊道:“知道了。”
謝祝璟說:“壽王回京,該是會有洗塵宴,彼時,我來接你?”
封溫玉冇什麼意見。
謝祝璟摸了摸她的頭,也見她的疲倦看在眼底,冇再拉著她閒談:“你一路勞頓,早些回去休息。”
封溫玉自是點頭應下。
她轉身回院子,一步三回頭,衝他揮手。
望著這一幕,謝祝璟驟然想起,二人未定親前,他送她回府時,她從不會回頭。
謝祝璟輕笑了一聲,想起剛剛封溫玉答應的事情,他眸色情緒不明。
總該叫一些人清楚,莫要再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壽王一回京,就發生了一件大事,有人路上截殺皇子,這個訊息一出,整個朝堂嘩然一片,都是不敢置信。
是誰,居然這麼明目張膽?
盧敏行的名字被報上去時,眾人都是震驚,也疑惑不解。
盧敏行曾屬高黨,高黨支援二皇子,可二皇子已經被貶為庶民了啊,再說,高黨倒下時,盧敏行也是添瓦加轉的一員,全然看不出他對二皇子的忠心。
但不論怎麼說,此訊息一出,聖上震怒,直接下令:
“帶盧敏行進京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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