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掀桌_商小姐掏空渣總家產了 303
隻是一個局
程晝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陸優,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陸優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亂,鼻尖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強迫自己把眼淚逼回去,嘴唇動了好幾下,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地擠出一句:“醫生怎麼說?”
程晝抿了抿唇,輕笑,像是無力的認命。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重新投向那片蒼白的天花板,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量喃喃自語:“你來了……也好。”
陸優微微皺眉。
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覺得她終於來看他了?還是覺得她來了,他就可以安心去……
陸優不敢深想下去。
她再次語塞。她發現自己所有的言語在此刻都顯得如此無力。
她還能說什麼?質問他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還是為自己上次那些傷人的氣話道歉?
在生死麵前,那些爭執和傷害,似乎都變得渺小,卻又因為可能再無彌補,顯得格外沉重和令人懊悔。
陸優默默地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兩人之間距離不遠,卻像是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病房裡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
隻有和點滴瓶裡液體緩緩滴落的聲音,在證明著時間的流逝。
他們一個躺著,目光空洞地望著上方,一個坐著,低著頭,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千言萬語,都淹沒在了這片相對無言裡。
過往的恩愛爭吵,和傷害不捨,將兩人牢牢困在其中,掙紮不得,解脫不能。
陸優就那樣坐著,一動不動。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該做什麼。
她隻覺得渾身冰冷,心裡亂成一團麻,那種不知所措的茫然感,比任何一次生命中曾出現過的變故,都要讓她感到無力和恐慌。
而程晝自始至終沒有再看她一眼,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沉默最終還是被他打破了。
他沒有看陸優,聲音乾澀,帶著一種冰冷的平靜:“你走吧。”
陸優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程晝依舊盯著天花板,彷彿在對著空氣說話:“去找傅銘淵吧,他不是比我好麼?你們……挺合適的。”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自虐般的疲憊。
“以後也彆來看我了,沒必要。”
陸優聽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眼淚瞬間決堤。
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委屈憤怒和被拋棄的痛楚。
她看著床上那個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的男人,所有的擔憂無措和剛剛有的一絲悔意,都被這話激沒了。
“程晝你混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用這種話刺激我!”
陸優帶著哭腔低吼了一句,再也無法待下去,轉身衝出了病房,差點與正要進來的商蕪撞了個滿懷。
商蕪下意識後退,看到她滿臉的淚水,心裡一驚,連忙扶住她:“優姐!”
陸優隻是用力甩開她的手,什麼也沒說,哭著跑向了走廊儘頭。
商蕪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走進病房。
程晝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隻是緊閉了雙眼,嘴唇緊抿著,彷彿受了很大的打擊。
剛才商蕪已經在外麵聽到所有了
此刻泄露看到程晝這幅樣子,她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你又何必說這種話刺激她?”商蕪輕聲問。
程晝沒有睜眼,隻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沙啞。
“長痛不如短痛,阿蕪,我這樣不能再拖累她了,她值得更好的人,過更好的生活。”
這時,陸讓也處理完事情走了過來,看到商蕪站在病房門口,又看了看空蕩蕩的走廊,心下明瞭。
他走到商蕪身邊,低聲問:“我姐呢?”
“跑了。”商蕪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哭得很厲害。”
陸讓眉頭緊鎖,看向病房裡的程晝,眼神複雜。
他沉吟片刻,對商蕪說:“我去看看她,這裡你先照看著。”
說完,陸讓便朝著陸優離開的方向追去。
他在醫院門口追上了陸優,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看著姐姐紅腫的雙眼,沉聲問:“你現在怎麼打算?”
陸優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泛白,心煩意亂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我心裡很亂,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回去想想……”
她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心情也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麼辦。
尤其是程晝的話,幾乎要將她逼瘋。
陸讓看著她這副樣子,知道此刻逼問不出什麼,隻能歎了口氣:“好,我送你回去,彆開車了,你狀態不好。”
安頓好陸優後,陸讓返回醫院。商蕪正站在病房外的走廊窗邊,望著樓下零星走動的人影,有些出神。
她忍不住在想,自己配合醫生演這出誤診的戲碼,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程晝的反應比她預想的還要絕望,陸優也被傷得不輕。
萬一……萬一最後弄巧成拙,反而讓兩人的關係徹底無法挽回怎麼辦?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不這樣下一劑猛藥,這兩個驕傲又彆扭的人,恐怕永遠都會陷在互相傷害猜疑,看不清自己內心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程晝在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時,第一反應是推開陸優,這何嘗不是一種深到骨子裡的愛。
陸優崩潰,肯定也不僅僅是因為同情。
他們之間需要有人來推一把。
陸讓走到她身邊,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低聲問:“在想什麼?”
商蕪回過神,對上他探究的目光,心裡一虛,連忙找了個藉口:“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
她挽住陸讓的手臂,輕輕靠著他,“這邊我看著就行,你公司還有事,先回去吧,順便看看玉霧,我有點想她了。”
陸讓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確實帶著倦容,便點了點頭:“好,那我先回去,有事隨時打電話。”
他低頭在商蕪額上印下一吻,又看了一眼病房方向,這才轉身離開。
送走陸讓,商蕪深吸一口氣,重新走進了病房。
程晝還是那個樣子,像是已經放棄了與外界交流。
商蕪走到床邊,放柔了聲音:“程晝,你彆想太多,現在醫學很發達的,白血病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你先放寬心,配合醫生做全麵檢查,也許……也許情況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呢?”
她試圖給他一些暗示,話語裡留有餘地,“我聽說,有些複雜的病情,初期診斷也可能存在一定的誤差,需要更權威的專家來確認。我們已經聯係了更好的醫院和專家,很快就會進行會診,你先彆自己嚇自己。”
然而,程晝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絕望情緒裡,根本聽不進任何帶有希望的話。
他搖了搖頭,眼神晦暗:“阿蕪,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接下來的治療很痛苦,也不一定有用,我不想把最後的時間浪費在無休止的化療和折磨上,我隻想安安靜靜的……”
他頓了頓,開始交代後事般地說道:“我名下的一些資產和股份,已經讓律師在整理了,一部分給我媽和可可,剩下的都留給優優。雖然她可能不在乎,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有,幫我跟爸和陸讓說聲對不起,讓他們操心了……”
商蕪聽著他這些話,心裡又急又無奈。
她正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引導,病房門被猛地推開,伴隨著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
“我的兒子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程夫人哭喊著衝了進來,撲到病床邊。
她看著程晝憔悴的樣子,眼淚鼻涕一起流,“你要是有什麼事,媽可怎麼活啊!”
程可可也從國外回來了,紅著眼睛,帶著哭腔:“哥……”
頓時,病房裡都是她們悲慟的哭聲,吵得人腦仁疼。
程晝閉上眼,眉頭緊鎖,更加疲憊了。
商蕪看著這混亂的場麵,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實在待不下去。
她對程可可低聲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找了個藉口退出了病房。
站在安靜的走廊裡,商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裡卻更加糾結了。
看著程晝那萬念俱灰的樣子,以及程夫人哭成那樣,她開始嚴重懷疑自己這個計劃是否明智。
現在的情況,似乎有些失控了。
程晝的絕望遠超預期,而陸優那邊也被傷得不輕。
要不要現在就告訴程晝真相?告訴他這隻是為了逼他和陸優麵對真實心意的一場戲?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裡瘋狂盤旋。可是,現在說出來,之前所有的鋪墊和刺激豈不是都白費了?
程晝會怎麼想?會不會更加憤怒?
而陸優,如果她知道這是一場戲,會不會覺得被愚弄,反而將程晝推得更遠?
商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感覺自己彷彿進退兩難。
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內心激烈地天人交戰。
說,還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