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魔帝的凡間茶館 第3章 茶渣與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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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林楓懷揣著那包被乾淨棉布仔細包裹的茶渣，如通懷抱著世間最珍貴的聖物，步履匆匆地回到了青嵐宗設在青雲城的彆院。他的傷勢在那殘茶暖流的持續滋養下已好了大半，但心境卻比昨日更加沉重與敬畏。

彆院執事，一位麵容嚴肅、修為在築基初期的中年修士，姓劉，看到他這般模樣，眉頭立刻皺起：“林楓，你昨日去了何處？為何氣息如此虛浮卻又……”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卻又隱隱帶著一股銳意？”

“劉師叔！”林楓壓下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展開布包，露出裡麵毫不起眼的深褐色茶渣，“您請看此物！”

劉執事初時不以為意，修士雖不需日日進食，但一些靈茶也確實有助修行，他以為林楓得了什麼不錯的靈茶葉。但當他的神識習慣性地掃過那茶渣時，臉色驀地一變。他伸手撚起一小撮，放在鼻尖輕嗅，隨即臉色驟變，立刻運轉靈力仔細探查。

下一刻，他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精光，整個人甚至微微顫抖起來。

“這……這是何物？！”劉執事的聲音帶著他自已都未察覺的激動，“其中竟蘊含如此精純磅礴的生機道韻！浩瀚如海，溫潤如玉，直指本源！僅僅氣息，便讓我停滯多年的瓶頸隱隱鬆動！”他猛地抓住林楓的肩膀，急聲問道，語氣急促，“林楓！快說！此物你從何得來？！”

林楓不敢隱瞞，便將昨日被黑煞穀魔修追殺，身負重傷逃入小巷，最終被一位隱居於市井茶館的前輩所救，並以此看似“殘茶”的神物為他療傷續命之事，刪繁就簡地敘述了一遍。出於對楚天青那關門退敵手段的極致恐懼與敬畏，他刻意隱去了那最駭人的細節。

“市井隱士？隨手賜予的殘茶便有如此奪天地造化之神效？”劉執事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震驚已轉為一種深深的駭然與凝重。他再次低頭，反覆探查手中的茶渣，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覺得深不可測。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對“靈物”的認知範疇。

就在這時，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如電般射向林楓，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林楓身上似乎縈繞著一縷極其隱晦、卻讓他這位築基修士都感到肌膚隱隱刺痛、靈覺瘋狂預警的鋒銳意境。這絕非青嵐宗劍訣的路數！

“等等！你這身劍意……如此純粹的死寂之意，淩厲得讓人心寒！這又是怎麼回事？”劉執事的聲音乾澀，感覺自已幾十年的認知在今天被徹底顛覆。

林楓知道瞞不過，便將今日清晨在茶館院中，前輩如何因雀噪聲擾，隨口一言便令萬籟俱寂，而自已又如何因緣際會，從中頓悟出這道全新劍意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道出。

“言出法隨……雀散……劍成……”劉執事喃喃地重複著這幾個字，臉上的震驚駭然最終化為一種近乎恐懼的深深敬畏。他踉蹌著後退半步，彷彿光是聽到這個過程，都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震盪的心神。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撮茶渣放回布包，如通對待易碎的絕世珍寶，然後鄭重無比地將它包好。

“林楓！”他雙手用力按在林楓的肩膀上，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厲色，“聽著！這位前輩，其境界修為，恐怕遠超你我的想象極限！他絕非什麼普通的隱修！你切記，絕不可在前輩麵前有絲毫放肆，一舉一動，皆需謹守本分！更不可對外泄露半分關於前輩蹤跡和神異的訊息！”

他看著眼前這個因禍得福、卻又彷彿懷抱著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的師侄，眼神複雜萬分，既有羨慕，更有深深的憂慮：“你此番遭遇，是滔天機緣，足以改變你一生的道途；但也是莫測危機，一步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速回前輩身邊，收起所有小心思，安心侍奉，靜觀其變！宗門那邊，我自有計較！”

林楓心頭凜然，如通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所有的激動和狂熱都被這嚴厲的警告壓了下去，隻剩下沉甸甸的責任與警惕。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弟子明白！弟子這便回去！”

他不敢再多留，轉身快步離開了彆院，懷揣著那包被劉執事視為禁忌、卻又忍不住反覆叮囑要“謹慎研究”的茶渣，以及記心的震撼與告誡，匆匆踏上了返回茶館的路。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來時是期待與興奮，歸去卻是無比的沉重與謹慎。

他知道，從今往後，他在忘憂茶館的每一天，都需如履薄冰。而前輩那看似平凡的茶館，在他眼中，已成了一座連通著無上大道與莫測深淵的神秘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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