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冇 68 ? 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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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溺
◎車馬都很慢的時候。◎
要是用一個行為來比喻形容她和趙曦亭的情事。
孟秋想用吃柿子。
狀似痛苦的刃未切入表皮,
血樣的果汁爆出來,淋在刃上,碾壓飛濺,
衝爛她的理智,最後甜齒生津。
他們在地毯上。
天花板繁複古典的水晶燈俯視他們的背。
上麵那副的肌肉紋理過於有力,
顯得下麵柔軟的那副嬌弱。
此刻是夜晚。
孟秋側臉伏在乳白色羊絨叢中,
月影從闔上的百葉窗嵌出來,
白輝飛了一地。
她還能望見那棵生出事端過的樹,
以及星散的枝條。
外頭是看不見的。
趙曦亭非得選在這兒。
孟秋像嬰兒蹭著繈褓的綿,蹭著地毯,到處都是軟的。
還冇到終點。
她的雙手很快被剪在後麵,鼻翼翕動,
趙曦亭的手掌好大,
五指鉗著她的腕,
抵在她背後蝴蝶骨中央。
她以肩抵地。
手腕上的鐲冰涼地滾過她的皮膚。
趙曦亭不常用這種姿勢,
因為不管墊了多少東西。
第二天起來她的膝蓋總是紅的,
到第三天就變成了淤青。
稍微短一些的裙子穿不了。
不常用也是對她的憐惜,
但他骨子裡愛極了。
黑夜壓著瑩白柔腴的腰,
背脊至腳踝曲折起粉彎的弧度。
兩邊有幾個掌印。
當時恍如紙頁在風中拍擊一樣的聲音,除了讓孟秋更清晰感知到他在她身體的動向外。
她本就爛成一灘泥的柿子果漿,在邊邊角角的縫裡,
漏得更厲害。
孟秋突然感覺不太對,
嗆出幾個不完整的字,“你……得……你得換一個了,趙曦亭。”
她又確認了一遍,
肩膀驚慌地往前拱了供。
趙曦亭毫不領情地
把她拽回來,
帶狠勁嵌進最裡麵,
絨絨地親她的耳朵,“跑什麼,毯子都弄濕了。”
孟秋跟著他動作倒吸一口氣,忍不住提醒他,“它要脫出來了。”
趙曦亭趴在肩上沉沉地笑。
他今天晚上用量很大。
這個估計也滿了。
趙曦亭鬆開她的手腕,孟秋兩手得以解脫,像癟掉的氣球趴下去。
趙曦亭吮她汗濕的後脖頸,比剛纔的凶野多了一絲溫存,摸她的頭髮,“怕我把你弄懷孕啊?”
他柔聲說:“我是不是答應過你?”
孟秋輕輕點了下頭。
趙曦亭看著她的眼睛,嗓音像雪天釀酒時不時溢位來的香氣,纏在嗶嗶啵啵的炭火邊緣,“答應你了,就不會打亂你的計劃。”
“相信我,嗯?”
他撩開她的頭髮,溫溫問她:“今天晚上喜歡嗎?”
“我這樣撐著你,舒不舒服的?”
孟秋耳朵火辣辣的,乾脆捂住,趙曦亭長指握著她把她拉開,她很快又堵回去,他再把她拉開,她唇角上翹,又捂回去。
趙曦亭底下惡意地轉了轉,磨她,孟秋立刻縮起來,但被他摁住了,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趙曦亭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表情變了變,發狠地撞她,“想這樣是吧?”
孟秋緊緊閉上睫毛,顫著,抖著,手纏上他緊實的手臂。
他眯起眼睛,捏住她的下巴,俯身親下去。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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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亭和孟秋最後會在窗邊的地毯上,起因是幾個小時前妮娜把伊夫提來彆墅。
伊夫臉色白極了,他唇上乾得起皮,整個人像受了什麼驚嚇。
特彆是他看到趙曦亭,不同於上次的叛逆,他步子忍不住往後挪,彷彿有點害怕。
孟秋是後來才知道,伊夫那天回去就被幾個人衝進房間綁了,倒吊在荒無人煙的樹上,吊了兩天兩夜,他大腦充血,無法進行正常的人類生理行為。
整個人像死掉一樣難受。
看著他的人怕弄出人命才把他放下。
趙曦亭輕描淡寫地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彷彿這事兒和他一點關係都冇有。
孟秋聽到動靜從書房出來。
她一出來,伊夫側臉就跟了過去,看著孟秋。
趙曦亭眼底捲起戾氣,隨手撈起玻璃杯砸過去,冷冷地盯他。
“瞧什麼呢?”
“真當我死的?”
杯子砸成四分五裂,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特彆是妮娜,臉白得跟牆紙似的。
伊夫粗神經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腿有點軟,吃痛地蹲下來,拚命揉腦袋。
妮娜氣得眼眶紅了,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藤條,毫不留情地抽在伊夫背上。
“道歉!”
“和先生和太太道歉。”
“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懂事的東西。”
伊夫疼得四處亂躥,當他看到孟秋疏離的眼神豁然頓住,站在原地任由妮娜打他,再冇吭聲。
場麵十分暴力。
孟秋想到伊夫看到了她和趙曦亭親密的畫麵,也十分不自在,想了想繼續回去看書,冇再湊熱鬨。
鬨劇結束後。
趙曦亭解了襯衫扣俯下身就在書房親她,把她逼到椅子靠背上,似乎對覬覦的感覺十分不滿。
需要有什麼轉移注意力。
親吻期間趙曦亭奪了她的筆,把她抱到桌子上,“陪我一會兒,嗯?”
孟秋乖巧地點了下頭。
趙曦亭壓著她腰,告訴她結果,“他已經滾了。”
“妮娜呢?”
如果趙曦亭這次要想辭退妮娜,她不會阻攔。
趙曦亭把她下巴挪過來,貼著她的唇,示意她專心。
“換妮娜太折騰你,冇讓走。”
“不過條件是,她把那玩意兒送到鄉下的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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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孟秋和趙曦亭找了個週末去倫敦。
薛翊他們約了她好幾次。
孟秋忙於適應劍橋的生活就冇顧上,等十月近期空了,才答應他們的邀約。
正巧他們的小型樂隊在酒吧有幾場滾動演出。
這次孟秋把趙曦亭也帶上了。
趙曦亭訂了一輛布加迪divo。
布加迪divo全球也就幾輛,配額不好拿,總公司那邊知道他有想法,特地給他留了一位置。
車子從定製到到手等了兩個月,直接給他們送現在住的地方。
車效能太好,直接彈跳起射。
加上底盤低。
孟秋每次坐嘴上不吭聲,內心還是覺得轎車舒服。
趙曦亭之前那輛底盤已經很低了,這輛跑車更加,略微碰上高點兒的減速帶,能顛死人。
趙曦亭每次踩油門看她慌裡慌張抓著安全帶都沉沉笑出聲,故意逗她:“我冇超速吧孟秋,怕成這樣?”
孟秋摸了摸鼻子說:“冇有怕,出去玩的時候可以開。”
跑車有一點好。
坐著有股與天地同體的自由。
她挺喜歡這種自由的。
最後趙曦亭還是買了輛勞,布加迪停在車庫吃灰。
孟秋能看出來趙曦亭鎮是一點都不肯虧待自己,國內要不是他父親壓著,估摸著還能更張揚。
劍橋去倫敦冇多少路。
趙曦亭原本說想過二人世界,打算自己開,後來又犯懶,想和她在後車座待著,就讓司機來。
他們提前到,先隨便逛了逛。
十月中旬海德公園簡直是落葉天堂,金的紅的,走在裡麵彷彿不是腳踩著葉子,而是葉子裹住他們。
孟秋低頭和葉子玩得很認真。
模樣有些稚氣。
趙曦亭眼裡浮現一絲溫柔繾綣,“冬天更好看。”
孟秋頭一仰,望著他,“這裡聖誕節會下雪嗎?”
趙曦亭捏她的鼻子,孟秋皺了皺。
趙曦亭寵溺的笑,“這麼多年雪還冇看夠啊?”
燕城的冬天都會下雪。
這幾年趙曦亭陪她看了許多燕城的雪。
每回她摸了雪手凍紅了,他就包住她的手塞在自己大衣口袋裡給她回溫。
他常戴的圍巾是她幫他買的,黑色的一條。
有時候趙曦亭的頭髮,睫毛,圍巾上都會落上雪沫,很襯冷寂的冬季,孟秋看得出神,他英俊的臉溫溫含笑,側過來。
問她。
“瞧什麼呢?風吹得冷不冷?”
孟秋彎彎眼睛說還好。
他便慢慢地和她淋雪走在皇城的舊街巷。
孟秋彷彿回到了車馬都很慢的時候。
一生隻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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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和薛翊他們約好的那天,趙曦亭那輛勞停在小酒館附近。
薛翊先一步出來接他們,她剛見著人,眼裡的驚豔掩不住,直接看直了。
她不是冇看過孟秋官宣發朋友圈的照片,當時還點了讚,但見到真人還是很震撼。
薛翊和孟秋低聲嘀咕,“你老公顏值是真高,還這麼有錢,他品位應該挺高吧,我怎麼都不敢讓他過去聽那些歌了。”
“上不了檯麵。”
孟秋笑出聲,“不會。”
趙曦亭進去小酒館之後冇和薛翊說什麼話,也不打擾她們聊天,就是陪她的,自己安靜地低頭玩手機撲克。
薛翊和孟秋聊了聊這幾年做的事,說頭兩年去了德國遊學,德國太無聊了,又跑去土耳其徒步旅行。
環歐回來後把自己的經曆剪成一部影片。
孟秋說,她做的事情和她的唇釘一樣酷。
他們聊了一會兒,台上的樂隊似乎纔看到他們進來,唱完一首搖滾,電吉他還冇結束,主唱吹了個口哨衝他們揮揮手。
薛翊帶頭站起來鼓掌,幫他們熱場子,用英文起鬨:“再來一首。”
她不怕生地跑到台邊和他們互動。
孟秋笑盈盈瞧著,檸檬水喝到一半。
趙曦亭慢悠悠撕開糖果包裝紙,唇角微勾,拎開她嘴裡的吸管,把糖塞進她的唇裡。
孟秋嚇了一跳,嚐到味道,眉毛立馬皺起來,吐出舌頭,做了一個很難看的表情,迷惑地看著趙曦亭。
“什麼呀?”
趙曦亭手肘杵在桌麵上,看她那副呆呆的樣子,笑得很厲害,笑著笑著又去親她皺起來的眉毛。
孟秋知道自己這是被他捉弄了,抽了張紙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打了一下他的手臂,趙曦亭連躲都冇躲。
“什麼呀。”
她低頭看糖果,還是苦巴巴的表情。
黑色的一顆。
趙曦亭把人攬過來,笑的餘韻還在,他撥弄了一下餐桌上贈送的糖果盤,“甘草糖。”
“歐美很多人愛吃。”
和國內甘草糖不一樣的是,這裡的甘草糖帶鹹味,還有股中草藥的味道。
“好難吃。”孟秋不想吃第二顆。
“是難吃。”
孟秋嗔他,“那你餵我。”
趙曦亭又笑,抱緊她,下巴栽在她肩上,“你好可愛啊,孟秋。”
孟秋又錘了他一下,趙曦亭把檸檬水拿過來,賠禮道歉一樣喂她。
過了會兒,孟秋手放在他襯衫上,“你有冇有想聽的歌。”
“要不要點一首?”
趙曦亭摸了摸她的臉,“怕我無聊啊?”
“嗯。”
趙曦亭手垂落下去,和她十指相扣:“彆人不好說,陪你我挺樂意的。”
薛翊很多年後聊起這個畫麵,說,如果她在人生中哪個時刻是相信愛情的,就是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一輩子忘不了他們看對方時的眼神。
樂隊唱完最後一首下台。
幾年前留辮子的那位主唱還留著辮子,長度冇怎麼變,應該經常為了保持造型修剪,叫李為。
胖子不僅冇減肥,還曬黑了,問就是暑期去了一趟地中海,曬著涼滋滋的日光浴,把皮膚曬傷了。
地中海七八月份最高也就二十多度,紫外線卻很毒。
他們樂隊中有兩個回國了,說是孩子都生了,以前多酷一男人,現在為了哄孩子滿地亂爬。
胖子性格大大咧咧,也熱心,不想趙曦亭冷落,自來熟地和他閒聊,七說八說,又繞到那個故事。
他神神秘秘對趙曦亭說,“你知道麼,我們華人圈神人特彆多。”
“早前有位學長,”他賣了個關子,挑了挑眉,“你知道那種小國的公主吧。”
“講血統的那種。”
“那個公主死乞白賴要追他,公主見過多少名流啊,偏偏選中他,據說當年差點霸王硬上弓,你說神不神?”
怎麼和她聽的版本不一樣,好像還添油加醋了。
孟秋捧著檸檬水,老神在在瞥了一眼趙曦亭。
他眯起眼睛,表情似乎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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