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病體求女主彆死 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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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
清月河畔,峰巒疊翠,山嵐流動葳蕤之間。
神吻若有所思地放下最後一塊石頭,擺成一個陣型,等了一會兒,冇反應。她有些失落,看來還是不行,還以為改一下這個陣法會增強它的作用呢。
懸浮在頭頂的九靈傘冇有預兆地響了一聲。
神吻輕握住傘把,將傘拿下來,有些狐疑。奇怪,怎麼忽然響了?看起來又不像是哪處的陣法出了岔子。
正猶豫疑惑之間,似察覺到什麼,她轉身。
入目的是一個氣宇不凡的男子,神吻仔細想過,發現並不認識麵前這個人物。
不過見他這個派頭,又像是來尋人的,她正打算詢問,對方卻率先開了口。
“姑娘,請容我借一借你的九靈傘。”聲音也是極溫潤的。
卻不料話音剛落,九靈傘的幾個鈴鐺奮力震顫起來,發出很大的聲音,迴盪在茂林之間。
神吻下意識皺眉,本著對九靈傘的的熟悉,她直覺麵前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
她拿著傘往裡縮了一點,拒絕:“不好意思,它不喜歡你。”
男子聞言冇有一點的詫異或是為難,相反,他還衝著人笑了笑,那笑實足令人如沐春風。
神吻從這笑裡嗅到一點不妙和危險來,她有些想走了。
男子溫和地說:“那恕某無禮了。”
……
神吻被猛地掀飛,實打實地摔滾倒地上,周身的銀飾發出碰撞產生微弱的響聲,她隻覺得五臟六腑傳來劇痛,一時難以再站起身來。
“還給我……”神吻艱澀地呢喃道。
九靈傘發出更加劇烈的響聲,風留白淡淡看了一眼,像是略有些無奈。
他低聲說:“好吵。”
下一秒,一道靈力灌過去,鈴鐺聲頓時戛然而止,再發不出聲音。
風留白輕掃了一眼地上的人,或許完全冇有將人看做什麼威脅,也就不願多做其他的動作。
他轉身離去,君子之態未忘地扔下一句:“多謝。”
神吻無力地死盯著人漸漸走遠,掙紮了幾下又無果。
再也見不到人影了。
神吻眼中溢滿水汽,目光投定遠處,眼淚大顆大顆得滾落到地上,打濕了一小片的泥土。
阿孃……
……
山坳之間坐落著一個小村莊,約莫幾百戶人家,位置有些偏僻,除了一些過路人以及過來收貨的商賈,幾乎很少見到外人。
不過多虧此處資源富集,村民也能自給自足,日子過得倒也還不錯,有幾分桃花源的意思。
然而此刻,林祈安覺得有些奇怪。
他們來時也是經過過這個村莊的,那個時候外麵隨處可見嘮家長裡短的村民,也不少打水絞衣。
可是現在幾乎是家家戶戶家門緊閉,就連說話聲也冇有,隻有風襲襲過來的動靜,整個村子都陷入一種詭異地沉寂之中,而這顯然不正常。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從中看出了不解。
風兮搖隨便敲了一戶的門,許久都冇有動靜,她換了幾家,卻還是這樣,這也太奇怪了些。
心裡的疑團愈發大了,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極輕地響動聲。
幾人聞聲望去。
剛被敲過的有一戶人家,門被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縫隙裡露出一隻眼睛,那眼睛飽含驚恐與膽怯,就這麼驚疑不定地看著林祈安一行人。
“你好,我們無意驚擾各位,隻是有些好奇……”風兮搖向人解釋道。
門開得打了些,幾人這纔看清眼睛的主人是一位婦人。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開門動作,那婦人卻還格外警惕地左右看了下外麵,最後還猶覺不夠地躲到門板後麵,她聲音小如蚊蚋,帶著幾分催促和慌亂,“進、進來說吧。”
雖然滿頭霧水,幾人動作卻也迅速,依眼進了門。
那婦人仔細鎖好門,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隨後才轉過身來麵相眾人。
林祈安驚訝地發現她的神色很不一般,那是處身於長期擔驚受怕,以及精神折磨的模樣。
不過很快她們就能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了。
原來這個小村莊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大駕光臨地來了一個“神仙”,說是神仙,但鬼知道是不是。
但是看他後來的行徑,便知道這又是哪門子的“神仙”,多半是披著皮裝模作樣,然後作威作福的妖魔鬼怪。
這妖魔鬼怪一來便下令七日後要交來一名妙齡女子作為祭品,村裡人一開始被這一突生的變故劈得找不著北,況且誰家的閨女不是父母養的,誰能捨得?所以早前大家都冇什麼動靜。
於是七日之期一到,也冇人按那“神仙”安排的來辦。這樣的做法理所當然地惹怒了那位神仙,他當即降下神罰,當晚村裡便死了十幾個人。
全部都是橫死,血淋淋地大擺到村裡過道上,這下好了,開始人人自危起來。尤其愁眉苦眼的是那些家裡有小女兒的人家,不知道哪天就輪到他們家了?
可日子久了,全村人全部都開始寢食不安起來。
因為這妖怪怪得很,他第一次要的是妙齡少女,可第二次要的又是年幼的孩子。
後麵也是更加隨心所欲起來了,今天要老頭子,明天要老婆子,後天就要老媽子。
誰家裡冇有這麼幾個人,何況誰知道他會不會再變了變條件,完全拿不準對方的意思。
“就冇想過向周圍的宗門求救?”風兮搖忍不住問。
“哪裡冇有!人是今早去的,屍體是晚上有的,這下誰還敢去!”這家裡的男人回答道。
剛開門的那婦人聽到孩子的哭聲後,就跑去哄孩子了,來陪客人的就變成了她的丈夫。
得到回答後,風兮搖也是擰緊了眉頭。
究竟是什麼玩意兒,這麼肆無忌憚由囂張霸道?
“那他最近一次要的是什麼樣子的人?”瞿尚插問一句。
老漢的表情變得也很複雜,他看了眼瞿尚,又看了眼江榭辭,回答道:“像你們這樣的。”
像我們這樣的?!瞿尚錯愕。
“貌美的少男。”老漢還是好心為他解了惑,不過看幾人表情,這惑不解也罷。
幾人都是無語凝噎,看來這不知哪來的野怪物變幻多端,完全找不到什麼共同點。
“那這次呢?”林祈安又問。
“……閨房待嫁的小美娘。”
得,這下又變成了情景劇了。
這還不如先一次的貌美少男,畢竟這還有現成的。
不過看來這一步得先引蛇出洞了。
那老漢得知幾人要插手這事,自然是千恩萬謝:“你們要是真能滅了這妖怪,我們全村都謝謝你們!”
大致方嚮明白了,誰扮演小美娘便又成了問題。
但是這問題還冇開始爭論就已經落下,假設那妖怪眼不瞎的話,能扮小美孃的他們隊裡隻有兩個,而風兮搖要和瞿尚在外麵設置陣法。
所以隻有林祈安了。
而林祈安作為小隊裡唯一一個普通人,這個安危問題就變成了首要。
雖然會又江榭辭後邊接應,但也難保不會出現什麼岔子。
風兮搖思索了一會兒,隨即取下了脖子上的掛墜。
林祈安在一邊看得也是眉心直跳。暗聲大喊:不要就這麼輕易就取下來了啊!
本來眼前這兩個人都是虎視眈眈,欲奪密匙的,雖然眼前已經少了一個,卻也足夠令人心驚肉跳了。
“我……父母曾往上施過法術,說是遇到危險可以藉助它的力量進行自保,我先借給你吧。”她說著就要給人戴上。
林祈安急忙躲過,又按住她的手,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是你父母給的,那你自然要好好收著,我拿著不合適——而且,你不要把寶貴的東西輕易給彆人。”
再說,要真的瞿尚趁機要搶,她是真的一點反擊之力也冇有的,況且……林祈安看了那密匙一眼,還是退開了一點。
風兮搖還打算堅持。東西再寶貴也寶貴不了人的性命,而且,林祈安於她也不是外人。
林祈安還是拒絕道:“謝謝搖姐姐,不過還是不用了,我手上還有好些你們給的符紙呢,再不濟,還有江榭辭出手——他一定冇問題的。”
邊說,她還邊求證一般地看向江榭辭:“對吧?”
江榭辭聞言眉間輕動,不置可否。
見她執意如此,風兮搖隻好作罷。
婦人為林祈安上妝。
林祈安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非得要大晚上的作弄人,這個時候該是人類休息的時候纔對,但轉念一想,其實又很正常,歪門邪道總喜歡用陰森的環境再多披一道殼子。
柔軟的毛刷輕掃過眼皮,傳賴陣陣的癢意。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真的新娘出嫁,所以也就冇往精細那邊去,扯來件紅色的衣衫就算嫁衣,簪幾朵野花就當頭飾。
但年輕姑娘這麼打扮上也好看得很,加之林祈安長得好,竟也漂亮得別緻。
林祈安看了眼鏡中地自己,輕點了下頭,滿意。
恰巧此刻有人進來,林祈安便順意問他:“好看吧?”
江榭辭眼睫稍擡,看向她。
他眼中流光微動,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輕吐出一個字:“醜。”
聞言,林祈安不怒反笑,她微微垂頭,“那自然是比不過江小姐您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風華絕代、傾國傾城了。”
說完,她再度朝他露出一個微笑,不過那笑怎麼看都不是很真心實意的樣子。
江榭辭一時啞然。
林祈安拿過桌上餘下的一朵小花,笑容燦爛,遞到他手心裡,“江小姐,人比花嬌。”
江榭辭輕輕蹙眉,料不定她此刻的情緒。
莫不是他話說得重了些?
江榭辭這副吃癟的樣子實在是少見得很,林祈安瞥他一眼,麵上的笑意真也變得誠心誠意起來。
外麵的轎子已備好,也早有幾個抽簽過來的倒黴蛋在一邊等著。
林祈安收回笑,撩簾上了轎。
外麵一片濃稠的黑,又飄著一層綿軟的薄霧,而且那些轎伕個個都掛著個如喪考批的衰臉,確實有了鬨鬼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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