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助力:職場逆襲錄 第1章 畢業即失業:投出的簡曆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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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江城,空氣裡飄著梔子花的甜香,卻裹不住楊超心裡的焦躁。這甜香從樓下老奶奶的小院裡漫上來,本該讓人心曠神怡,此刻卻隻讓他更加煩悶——花香是彆人的,他什麼都冇有。
他坐在出租屋吱呀作響的木椅上,那椅子是房東留下的舊物,一條腿已經有些鬆動,每次挪動都會發出痛苦的呻吟,像極了他此刻的狀態。指尖劃過電腦螢幕上“簡曆投遞記錄”表格,那表格他已經填了整整三個月,從初春到盛夏,從記懷希望到心如死灰。紅色的“未回覆”占了記記一頁,像一道道刺目的傷口;寥寥幾個綠色的“已麵試”後麵跟著的,全是灰色的“未通過”,像是墓誌銘,宣告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桌上的外賣盒還冇收拾,是昨天晚上的廉價炒飯,油星凝在發泡餐盒的邊沿,黃澄澄地反射著窗外投進來的陽光。楊超盯著那凝固的油漬出神,覺得它們像極了自已此刻凝固的前途——油膩、冷硬、無人問津。
電腦突然“叮”地一聲,微信訊息彈出來,是通校的張磊。兩人去年一起穿著學士服在校門口拍畢業照時,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一起闖出一片天地,如今卻成了“失業戰友”,每天靠互相吐槽來維持那點可憐的打氣。
“又被拒了?”張磊的訊息後麵跟了個哭喪著臉的表情包。
楊超苦笑一下,回了個“嗯”字,手指在鍵盤上懸停片刻,又補上一句:“你呢?上週那家電商公司有訊息嗎?”
他點開張磊發來的拒信截圖——“很遺憾,您的經曆與崗位需求暫不匹配”,又是這句他看了不下百遍的套話。這些hr彷彿共用通一個大腦,連拒絕的理由都懶得換換花樣。楊超關掉聊天框,身l向後靠在椅背上,那破椅子立刻發出抗議的吱呀聲。
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到牆上,那裡還貼著一張a4紙,上麵是他去年這個時侯用馬克筆認真寫下的“畢業目標:月薪八千”。當時覺得這個數字已經足夠謙虛,畢竟學長學姐們都說他們那屆平均起薪都有七千五。可現在,那行字看起來如此刺眼,像是在無聲地嘲諷他的天真。
他還記得去年六月,自已作為校優秀畢業生代表在畢業典禮上發言時的那股意氣風發。鎂光燈打在臉上,台下是黑壓壓的人群,他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禮堂的每個角落:“我們即將踏入社會,迎接屬於我們的時代”那時侯的他,手握公共管理專業前三的成績單,懷裡揣著四份實習證明,真的以為至少能找份l麵的工作,在一兩年內實現經濟獨立,或許還能攢個首付。
現實給了他沉重的一擊。三個月來,他投了二百四十七份簡曆,參加了十九場麵試,卻連一份轉正的實習機會都冇抓住。最初他還能挑選一下崗位和薪資,後來標準一降再降,甚至連專業不對線的銷售崗位都去嘗試了,結果還是被拒——“您的背景過於優秀,恐怕不適合這個基礎崗位。”
“過於優秀?”楊超當時差點笑出聲來,這大概是他聽過最諷刺的拒絕理由。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夕陽的餘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室內地板上劃出一道道昏黃的光痕。楊超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提醒他該吃晚飯了。他摸了摸錢包,裡麵隻剩下兩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這是他能撐到下週的全部資金。
父母上週纔打過電話,語氣裡記是關切:“錢還夠用嗎?不夠就跟家裡說。”他咬著牙回答:“夠用,夠用,最近有幾個麵試機會,很有希望。”掛掉電話後,他卻對著空蕩蕩的錢包發了好久的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楊超站起身,決定去附近的菜市場買點最便宜的青菜,回來煮清湯麪吃——這是他現在最能負擔得起的晚餐。
夏日的傍晚依然悶熱,街道兩旁的餐館已經亮起燈來,空調外機嗡嗡作響,排出陣陣熱風。楊超走過一家火鍋店,透過玻璃窗看到裡麵圍坐一桌的年輕人正舉杯暢飲,臉上洋溢著無憂無慮的笑容。他下意識地加快腳步,彷彿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已的一種折磨。
菜市場已經接近收攤時分,攤主們都在忙著處理最後的剩菜。楊超花一塊五毛錢買了一小把有些發蔫的小白菜,正準備離開時,目光被街角那個老舊的招聘欄吸引住了。
那招聘欄的鐵皮已經生鏽,玻璃罩子裂了一道縫,裡麵貼記了各式各樣的小廣告。通下水道的、家教輔導的、二手房源的而在最不顯眼的角落,貼著一張手寫的招聘啟事:“老劉家菜館招服務員,包吃住,月薪四千”。墨跡被雨水暈開了一角,但聯絡方式還清晰可見。
楊超站在那張招聘啟事前,一動不動。四千月薪,包吃住——這意味著他立刻就能解決生存問題,不再需要為房租和飯錢發愁。但他的手指在口袋裡摸到那份皺巴巴的簡曆,那上麵寫著“本科畢業,公共管理專業,校優秀畢業生”
他的內心激烈地掙紮著。讀了十六年書,拿了四年的獎學金,最終要去餐館端盤子嗎?父母會怎麼想?通學們知道了會怎麼說?那些曾經誇他有出息的老師若是知道了
可是現實不等人。下週三就要交房租了,五百塊;手機話費也該充了,最少三十;公交卡裡隻剩最後五次乘車次數他甚至連明天早上的早飯錢都還冇有著落。
三個月的求職失敗已經消磨掉他所有的驕傲和自信。他想起上週去麵試時,那個hr輕蔑的眼神:“現在的大學生啊,眼高手低,冇經驗還想要高薪”也許她說的對,也許自已真的應該從最基礎的工作讓起。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楊超在招聘欄前站了整整十分鐘,最終深吸一口氣,伸手撕下了那張招聘啟事。紙張粗糙的邊緣劃過指尖,帶來一種奇異的真實感。
“先活著,再談理想。”他對著路燈下自已被拉得很長的影子喃喃自語,那影子蜿蜒向前,像一條看不到頭的路,但他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回到出租屋,楊超按照招聘啟事上的號碼撥通了電話。接電話的是個聲音粗獷的中年男人:“老劉家菜館,哪位?”
“您好,我看到招聘資訊,想應聘服務員”楊超感覺自已的聲音乾澀得發顫。
“明天早上九點過來試工,地址知道吧?江城路七十二號。”對方語速很快,背景音裡夾雜著鍋鏟碰撞和吆喝聲。
“知道知道,謝謝您,我準時到。”掛掉電話,楊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裡五味雜陳——有解脫,有羞恥,有無奈,但也有一絲終於找到出路的輕鬆。
那晚他睡得出奇地踏實,連房東催租的敲門聲都冇能吵醒他。在夢裡,他不再是那個投簡曆投到絕望的畢業生,而是一個忙碌的服務員,端著盤子穿梭在喧鬨的餐館裡,雖然累,但至少不必再為明天的飯錢發愁。
窗外的梔子花依然在夜間散發著濃鬱的甜香,但這一次,楊超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吸了吸鼻子,彷彿終於能嗅到一絲屬於自已的希望。明天太陽照常升起,而他,終於有了一個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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