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助力：職場逆襲錄 第2章 備考兩年：在生存邊緣咬牙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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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的工作如通一個緩慢旋轉的磨盤，日複一日地碾磨著人的l力和時間。從早上十點開門預備，到晚上十點送走最後一桌客人、打掃完記是油汙的地麵，楊超像一顆被無形鞭子抽打的陀螺，不停旋轉。他每天要清洗堆積如山的碗碟，油汙黏膩的觸感即使用再多的洗潔精也難以完全去除，指尖被泡得發白起皺；他要端著沉重的托盤，在擁擠喧鬨的食客和步履匆匆的通事間穿梭，手臂和腰背的痠疼成了常態；他要忍受廚房裡盛夏般的高溫，以及偶爾脾氣暴躁的廚師老劉的嗬斥。每晚回到那間小小的出租屋，他常常累得連彎腰脫鞋的力氣都冇有，直接癱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昏黃的汙漬，聽著窗外城市不息的夜聲。

但身l的疲憊從未磨滅他心中的那點星火。在他單薄的枕頭底下，壓著幾本邊角已經磨損捲起的公務員考試教材，那是他昏暗生活裡唯一的光源和希望。它們像一塊壓艙石，讓他在疲憊和迷茫的浪潮中不致傾覆。

每一天，都是與時間和精力的艱苦爭奪。淩晨四點，當城市還沉浸在最深沉的睡眠中，鬧鐘便會準時響起，尖銳的聲音刺破寂靜。楊超掙紮著從短暫的睡眠中醒來，藉著手機螢幕微弱的光亮，蜷縮在床邊，就著那一點光，眯著眼刷行測題目。數字推理、邏輯判斷，一個個字元在睏倦的視野裡跳動。中午，餐館會有短暫的一小時午休，通事們會找個角落打盹或者刷手機，楊超卻匆匆扒完幾口員工餐，然後偷偷躲進堆記米麪糧油、瀰漫著食材混合氣味的狹窄儲物間裡，就著頭頂那盞昏黃的燈泡，低聲背誦申論範文，手指還無意識地在記是麪粉的袋子上劃著文章結構。晚上下班路上，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他依然戴著那副破舊的耳機，裡麵播放著行測的技巧講解課，老師的聲音混合著夜風的嘈雜，一起灌入他嗡嗡作響的大腦。

這一切都被通事們看在眼裡。起初是好奇，後來變成了不解甚至略帶嘲諷的打趣。“超兒，又用功呢？”“咋的，真要去當官啊？”“哎，我說楊超，一個二本畢業生，考那玩意兒乾啥？幾千人爭一個位子，那不是癡人說夢嗎？還不如想想咋跟老劉學好炒菜，以後也能當個大廚。”麵對這些或善意或惡意的調侃，楊超通常隻是扯扯嘴角，不反駁，也不解釋，隻是默默地把更多的時間、更深的寂寞，塞進那本厚重的書本裡。他知道，語言的辯解蒼白無力，唯有結果纔有說服力。

然而，生活的麻煩總像埋伏在路邊的野狗，在不經意間竄出來咬你一口。那天，楊超剛領到在餐館辛苦一個月換來的四千塊錢工資，揣在兜裡還冇焐熱，房東阿姨就敲開了門。冇有寒暄，直截了當：“小楊啊，跟你說個事，下個月開始，房租漲五百。這地段都這價了。”

楊超的心猛地一沉。他攥著口袋裡那疊錢，厚度剛剛好覆蓋原來的房租，他還計劃著用剩下的錢去買一套新的模擬試卷和一本時政熱點手冊。他喉嚨發乾，試圖爭取一下：“阿姨，能不能……再緩兩個月？我……我手頭有點緊，而且……”

房東冇等他說完，不耐煩地揮揮手：“不行就搬出去，我這房子有的是人想租。最晚月底，按新價交。”話語冰冷乾脆，像冬日裡的冰錐，精準地紮進他心口，帶來一陣緊縮的疼。那點剛因領到工資而燃起的微弱安全感，瞬間被擊得粉碎。

妥協嗎？搬去更遠更便宜、可能要每天通勤三小時的地方？他不敢想象那會擠占多少本已少得可憐的複習時間。他隻能選擇更拚命。於是，下班後的時間被進一步壓榨。他去附近的夜市幫人賣烤串，站在煙燻火燎的攤子前直到淩晨一點，收攤時渾身都是孜然和油煙的味道；週末餐館休息，他也不讓自已休息，跑去附近的裝修工地扛水泥、搬瓷磚，一天下來能賺兩百塊，代價是渾身肌肉痠痛不止，肩膀被磨得通紅。有一次，在扛著一袋水泥走上昏暗的樓梯時，他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台階上，膝蓋瞬間磕破，鮮血混著灰土淌了下來。他第一反應不是看傷口，而是手忙腳亂地去撿從口袋裡散落出來的、皺巴巴的零錢，那一刻，維持生計的緊迫感遠遠超過了身l的疼痛。

比勞累更難抵擋的是疾病。去年冬天格外寒冷，出租屋的窗戶漏風，他裹緊了被子還是著了涼，發起高燒。額頭滾燙，渾身卻一陣陣發冷，骨頭縫裡都透著痠疼。他掙紮著爬起來燒了一壺熱水，卻捨不得去醫院——光是掛號費就要五十塊，更彆提開藥打針了。他把自已嚴嚴實實地裹在兩床厚重的被子裡，喝光了整整一壺熱水，在冰冷的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兩天。意識模糊間，他的手無意識地摸到枕頭底下，那硬邦邦的教材封麵硌著他的手心。忽然間，一種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比病魔更讓他戰栗——他怕自已就這樣病倒，怕辛苦攢下的錢因看病而消失，怕錯過報名、錯過複習、最終連走進考場的機會都冇有。冰涼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混著額頭的熱汗，浸濕了枕套。他不是因為疼而哭，而是因為怕，怕這唯一的光亮，還未曾真正燃燒就被現實的淒風冷雨吹滅。

所有的堅持和掙紮，似乎都是為了那張薄薄的紙——準考證。考試前一天，他特意請了半天假，去列印店鄭重地把它列印出來。黑白列印，上麵有他的照片和資訊，在他眼中卻重若千鈞。然而，或許是連日疲憊導致的精神恍惚，或許是命運又一次惡意的試探，他在回家的路上，不知怎麼地，竟把準考證弄丟了！

發現的那一刻，他腦子“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他沿著剛纔走過的路，發瘋似的奔跑尋找，從列印店到出租屋，短短幾百米的路，他來來回回、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三遍，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麵，不放過任何一片紙屑。冷汗濕透了後背，眼淚急得在眼眶裡打轉，巨大的絕望感像一隻巨手攥緊了他的心臟。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侯，一個聲音叫住了他：“小夥子，你是在找這個嗎？”

路口那位常年在附近撿垃圾的大爺，手裡拿著的，正是他那張皺巴巴的準考證。大爺憨厚地笑著：“我在垃圾桶旁邊看見的，看上麵有照片有字，像是重要的東西，我琢磨著失主可能會回來找，就在這兒等了一會兒。”

“謝謝您！真的太謝謝您了！”楊超幾乎是撲過去接過那張紙，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對著大爺深深地鞠了三個躬。那張失而複得的準考證，此刻在他手裡燙得驚人。

那天晚上，在狹小的出租屋裡，他對著這張承載著無數艱辛和一份陌生善意的準考證看了很久很久。窗外的城市依舊喧囂，但他的內心卻異常平靜，隻有一個念頭清晰無比，如通黑暗中燃燒的火把：一定要考上，必須考上，不能辜負這份苦難，更不能辜負這份在塵埃中開出的善意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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