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第一鼎 第11章 重力如山 一劍誅仇
演武場中央，小玄宗長老唐治負手而立，他麵容清臒，目光如深潭古井，掃視著場中通過初步篩選的數十名年輕武者。
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讓喧鬨的場地瞬間安靜。
「老夫唐治，小玄宗外門長老，負責此次青山城選拔」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選拔共分兩輪。
第一輪，測爾等根基——肉身強度」
他袍袖一揮，數道流光激射而出，精準地落在演武場四周。
嗡鳴聲中，一個覆蓋大半個場地的淡黃色光罩瞬間升起，內部空間的重力彷彿驟然增加了數倍！
「此乃『千鈞陣』」
唐治聲音淡漠，「入陣者，承受十倍重力！
堅持半個時辰不倒者，方有資格進入第二輪擂台賽！
現在，入陣」
話音落，場中武者魚貫而入。
剛一進入光罩範圍，不少人便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沉，彷彿背負了千斤巨石！
動作瞬間變得遲滯艱難。
高台之上，齊家長老齊佩山捋著胡須，對身旁的李鎮嶽和餘家長老餘平笑道：「嗬嗬，看來這十個名額，非我齊家揚明、斌兒，李家李泉，餘家餘杭等俊傑莫屬了。
某些不自量力之輩，怕是連半刻鐘都撐不住，就要被壓成肉泥咯」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淩家所在的角落。
李鎮嶽陰笑附和：「不錯，根基不足，強行入陣，自取其辱罷了」
淩雲峰雖傷勢未愈，此刻卻挺直腰桿，冷哼一聲：「狗眼看人低！
我孫辰淵之能，豈是爾等井底之蛙能測度？待會兒亮瞎你們的狗眼！
倒是某些人，勾結外人，暗施毒手，小心報應不爽」
齊佩山和李鎮嶽臉色一沉，眼中寒光閃爍。
唐治端坐高台，將下方各家族的明爭暗鬥儘收眼底，目光尤其在神色平靜、緩步走入陣中的淩辰淵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和興趣。
此子，似乎有些不一般。
陣內，重力如潮水般層層疊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我不行了」
「撐…撐不住了」
「噗通」
「噗通」
慘叫聲、倒地聲此起彼伏。
僅僅一刻鐘，便有近半武者麵色慘白，口吐鮮血，狼狽不堪地被陣法排斥出去，癱軟在地，喪失了資格。
半個時辰，彷彿變得無比漫長。
當時間即將耗儘時，陣內的重力陡然再次飆升！
達到了恐怖的十倍初始重力！
「啊」
「不——」
又是數聲慘嚎，幾名原本咬牙堅持的武者瞬間被壓垮，如同爛泥般癱倒。
嗡！
淡黃色光罩緩緩消散。
場中，唯剩十道身影傲然挺立！
正是齊揚明（武者七重巔峰）、齊斌（武者六重）、李泉（武者七重）、餘杭（武者七重）等四大家族的核心子弟，以及…淩辰淵！
令人震驚的是，淩辰淵自始至終都顯得異常輕鬆。
十倍重力加身，他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隻是隨意地活動了一下手腳，彷彿那恐怖的壓力隻是拂麵清風！
「嘶…那淩辰淵…他好像沒事人一樣？」
「十倍重力啊！
連齊揚明他們額頭都見汗了」
「怪物！
這家夥絕對是怪物」
圍觀人群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
齊佩山、李鎮嶽、餘平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淩雲峰則撫掌大笑：「哈哈哈！
好！
好孫子！
乾得漂亮」
唐治眼中精光一閃，微微頷首：「第一輪結束，爾等十人晉級。
稍作休整，進行第二輪——擂台戰！
十人抽簽，兩兩對決，勝者晉級，最終決出兩人，獲得入我小玄宗外門資格」
休整區域。
齊揚明麵色陰沉如水，他走到李泉和餘杭身邊，壓低聲音，帶著刻骨的殺意：「擂台之上，若遇淩辰淵，無需留手，全力擊殺！
絕不能讓他晉級」
李泉獰笑：「齊少放心，他若遇上我，定叫他死無全屍」
餘杭更是咬牙切齒：「敢羞辱我姐！
我定要親手撕了他」
淩辰淵正好從他們身邊走過，聞言腳步微頓，側頭看向餘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羞辱？我隻是陳述事實。
你姐柳汐瑤水性楊花、背信棄義，人儘皆知。
怎麼，許她做，不許我說？」
「淩辰淵！
你找死」
餘杭瞬間暴怒，雙目赤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瘋狗，「擂台之上，我必親手斬你狗頭」
淩辰淵懶得再看他，徑直走到抽簽處。
抽簽結果很快公佈。
第一場：淩辰淵vs餘杭！
「哈哈哈！
天助我也」
餘杭狂笑一聲，迫不及待地躍上擂台，長劍直指台下的淩辰淵，「淩辰淵！
滾上來受死！
今日，我便用你的血，洗刷你對我姐的汙衊」
淩辰淵麵無表情，緩步登台。
黑金劍並未出鞘，被他隨意地提在手中。
「淩辰淵！
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餘杭怒吼著，武者七重的氣息毫無保留地爆發，手中長劍爆發出刺目寒光，帶著淩厲的殺意，搶先發動了攻擊！
劍招狠辣，直取淩辰淵周身要害！
麵對這狂猛的攻勢，淩辰淵隻是微微抬眸，目光卻越過餘杭，看向高台上的唐治，聲音平靜無波：「唐長老，擂台之上，可決生死否？」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唐治深邃的目光在淩辰淵身上停留一瞬，緩緩開口：「武道爭鋒，拳腳無眼。
擂台之上，生死…各安天命」
「好」
淩辰淵眼中寒芒暴漲！
就在餘杭的劍鋒即將臨體的刹那！
鏘！
一聲清越的劍鳴如同龍吟！
一道快到極致的烏光，彷彿撕裂了空間，後發先至！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隻有純粹到極致的速度與殺意！
噗嗤！
利刃入肉的悶響，清晰無比。
餘杭前衝的身形驟然僵住，臉上的狂怒和殺意瞬間凝固，化為極致的驚駭與茫然。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心口處，那柄隻剩下劍柄露在外麵的…黝黑重劍！
黑金劍，已然貫穿了他的心臟！
劍尖透背而出，滴落殷紅！
「你…」
餘杭張了張嘴，卻隻湧出大口鮮血。
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
淩辰淵手腕一抖，黑金劍帶著一蓬血花瞬間收回。
餘杭的屍體如同破麻袋般轟然倒地，濺起一片塵埃。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彷彿被扼住了喉嚨。
一招！
僅僅一招！
武者七重的餘杭，被同樣武者六重（表麵境界）的淩辰淵，一劍穿心，瞬殺當場！
「杭兒」
高台上，餘平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目眥欲裂！
「弟弟」
台下的柳汐瑤更是花容失色，俏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隨即湧上滔天的怨毒，她死死抓住齊揚明的手臂，指甲幾乎嵌入肉裡，聲音尖銳如鬼：「揚明！
殺了他！
一定要殺了他！
將他碎屍萬段」
齊揚明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眼中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他死死盯著台上收劍而立的淩辰淵，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
圍觀人群在短暫的死寂後，轟然炸開！
「我的天！
一劍！
就一劍」
「餘杭…死了？武者七重啊」
「這淩辰淵…到底是什麼怪物？」
「太狠了！
太強了」
「不過…他說的好像也沒錯？柳汐瑤那事…」
一個嗑瓜子的漢子小聲嘀咕，被旁邊人趕緊捂住嘴。
接下來的幾場比鬥，在淩辰淵那石破天驚的一劍映襯下，顯得索然無味。
齊揚明上台，對手是一個小家族子弟，僅僅一個照麵，便被其強大的氣勢和隨手一擊震飛出去，重傷昏迷，輕鬆取勝。
李泉同樣乾淨利落地擊敗了對手，展現出武者七重的強橫實力。
很快，五名勝者決出：淩辰淵、齊揚明、李泉、齊斌，以及另一名實力不錯的散修。
再次抽簽。
當唐治念出第二輪對戰名單時，全場再次屏息。
第一場：淩辰淵vs李泉！
又是強強對決！
而且是李家核心子弟！
李鎮嶽在台上激動得差點站起來，眼中閃爍著怨毒和期待：「李泉！
殺了他！
為承峰報仇！
為餘家賢侄報仇」
李泉躍上擂台，看著緩緩走上來的淩辰淵，臉上露出一抹猙獰而嗜血的笑容，他舔了舔嘴唇，抽出了腰間一柄散發著淡淡血色煞氣的長刀——正是李家的下品靈器，血煞刀！
「淩辰淵！
你的好運到頭了！
我會用這把刀，將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剮下來！
祭奠我族弟和餘杭兄弟」
李泉的聲音充滿了殘忍的快意。
淩辰淵依舊平靜，黑金劍斜指地麵，劍尖殘留的血跡尚未乾涸。
他看著氣勢洶洶、煞氣逼人的李泉，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哦？是嗎？」
淩辰淵嘴角微揚，那抹弧度冰冷而危險，「上一個這麼說的，屍體還沒涼透呢」
「你」
李泉勃然大怒，血煞刀紅光大盛，凶煞之氣彌漫開來，讓靠近擂台的人都感到一陣心悸！
「給我死」
他怒吼一聲，就要發動雷霆一擊！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等…等等」
出乎所有人意料，李泉的動作突然僵住，臉上的猙獰瞬間被一種極致的驚懼所取代！
他彷彿看到了什麼無比恐怖的東西，握著血煞刀的手竟微微顫抖起來！
他死死盯著淩辰淵那雙平靜得可怕的眼睛，那眼神深處，彷彿蘊藏著吞噬一切的混沌深淵！
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瞬間將他淹沒！
他想起了餘杭被一劍穿心的畫麵，想起了對方問唐長老「可決生死」
時的平靜…那根本不是裝出來的！
那是…對生命絕對的漠視！
冷汗，瞬間浸透了李泉的後背。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什麼家族任務，什麼報仇雪恨，在絕對的生命威脅麵前，都變得蒼白無力！
「我…」
李泉喉頭滾動，臉色慘白，在淩辰淵那無形的、如同洪荒凶獸般的壓迫感下，他艱難地、屈辱地、用儘全身力氣嘶吼出聲：「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