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第一鼎 第4章 黑金劍與霹靂驚雷
珍寶閣內，死一般的寂靜被蘭洛妃清冷的聲音打破。
「李掌櫃，」她目光如冰，掃過癱軟在地、麵如死灰的掌櫃，「身為珍寶閣掌櫃，欺壓客人，敗壞閣譽，按閣規，當廢去修為，逐出青山城。念你多年苦勞，留你一命。來人！」
兩名氣息凝練的護衛應聲上前。
「不！大小姐！饒命啊！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李掌櫃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
「拖走。」蘭洛妃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彷彿在處理一件微不足道的雜物。護衛毫不留情地將哀嚎求饒的李掌櫃架起，拖向閣後，那淒厲的聲音漸漸消失在眾人耳中。
圍觀的眾人噤若寒蟬，看向蘭洛妃的眼神充滿了敬畏。這位珍寶閣的大小姐，手段果然淩厲！
蘭洛妃這才轉向一直靜立一旁的淩辰淵，臉上冰霜稍融，露出一絲歉意的微笑：「淩公子，今日之事，是我珍寶閣禦下不嚴，讓你受委屈了。」她玉手輕抬，一名侍女立刻端上一個托盤，上麵整齊碼放著五百枚閃爍著微光的下品靈石。「這五百下品靈石，權當一點心意，聊表歉意。另外，公子帶來的妖獸皮毛，本閣會以高出市價三成的價格收購。」
這份賠償，對於普通武者而言已是相當豐厚，足以讓不少人眼紅心跳。然而，淩辰淵隻是淡淡瞥了一眼那盤靈石，搖了搖頭：「靈石不必。皮毛按正常市價收購即可。」
他的拒絕讓蘭洛妃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五百下品靈石，對一個看起來頗為落魄的少年武者，絕不是小數目。他竟然拒絕了？
「淩公子是覺得補償不夠？」蘭洛妃秀眉微蹙，旋即展顏，做出了一個讓所有圍觀者都倒吸一口涼氣的決定：「既如此…公子可願隨洛妃上二樓一觀？公子可任選一件物品帶走，作為珍寶閣今日失禮的賠罪。」
此言一出，門外圍觀的眾人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任選一件珍寶閣二樓的物品？！」「天啊！二樓隨便一件東西都價值不菲啊！」「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這蘭大小姐為了挽回聲譽，可真捨得下血本啊！」
無數道羨慕、嫉妒、探究的目光齊刷刷地釘在淩辰淵身上。
淩辰淵心頭也是一跳。珍寶閣二樓，那是存放真正靈器、丹藥、功法的地方，絕非一樓這些凡鐵皮毛可比。他警惕地看向蘭洛妃：「蘭小姐，如此厚贈，所圖為何？」
蘭洛妃坦然迎上他審視的目光，笑容依舊得體：「公子多慮了。隻為挽回我珍寶閣聲譽，並無他意。公子可敢一選？」
看著對方清澈坦蕩的眼神，淩辰淵沉吟片刻。他急需提升實力，這確實是個不容錯過的機會。「好。」他點頭應下。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蘭洛妃親自引著淩辰淵，登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留下一地驚疑不定的猜測和議論。
二樓的光線柔和了許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靈材清香。各種兵器、護甲、玉瓶、卷軸陳列在精緻的檀木架上，流光溢彩，靈氣盎然。
淩辰淵的目光快速掃過。丹藥雖好，但對他目前重傷初愈的身體效果有限；護甲精巧，卻非他所求；功法卷軸…他暫時不缺基礎功法。他的視線最終被角落武器架上，一柄毫不起眼的劍所吸引。
那劍通體黝黑，劍身寬厚，樣式古樸，甚至顯得有些笨拙。沒有華麗的裝飾，沒有逼人的鋒芒，隻有一種沉甸甸的、彷彿能吸納光線的厚重感。
淩辰淵不由自主地走過去，伸手握住了劍柄。入手瞬間，一股難以形容的沉重感傳來，彷彿握著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座小山！以他武者二重（經過混沌鼎初步滋養，傷勢恢複後修為略有精進）的體魄，竟也感到異常吃力。
「公子好眼力。」蘭洛妃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此劍名為『黑金』，乃是以地底深處的黑紋玄金為主材鍛造而成，品階確是中品靈器，其堅硬與鋒銳程度，甚至超過部分上品靈器。隻是…」她頓了頓，「此劍奇重無比，非天生神力或修為高深者難以駕馭。用之對敵，非但不能提升戰力，反而會成為拖累。公子不如看看這柄『青鋒』？輕靈迅捷，更適合武者境使用。」她指向旁邊一柄寒光閃閃的細劍。
淩辰淵卻彷彿沒聽見她的勸告。他雙手緊握黑金劍的劍柄，感受著那沉甸甸的分量，體內沉寂的混沌鼎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一股微弱卻堅韌的力量從鼎身流轉而出，灌注雙臂。那恐怖的重量感，竟似乎減輕了一絲！
這劍…與混沌鼎隱隱呼應！
「就它了。」淩辰淵抬起頭，語氣斬釘截鐵。
蘭洛妃美眸中訝色更濃。她看得出淩辰淵拿得很吃力，絕非偽裝。明知是累贅，為何還要選它？這少年，越來越讓她看不透了。
「公子確定？」她再次確認。
「確定。」淩辰淵點頭，同時問道：「此劍價值幾何？」
「黑金劍雖難用，但材質珍稀，煉製不易，作價三萬下品靈石。」蘭洛妃如實相告。
三萬下品靈石！淩辰淵心中瞭然。即便加上他賣掉皮毛所得，距離這個數字也差得太遠。看來，這「任選一件」的承諾，隻限於他今日帶走，而非真能「買」下。
「明白了。」淩辰淵沒有糾纏，將黑金劍放回原處，動作依舊沉穩。「多謝蘭小姐好意。此劍，我日後自會來取。告辭。」說完，他不再留戀二樓琳琅滿目的珍寶，轉身徑直下樓。
蘭洛妃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深邃。麵對重寶誘惑能保持清醒，明知是「雞肋」卻執意選擇，麵對巨額差價不卑不亢…這個叫淩辰淵的少年，絕非池中之物！她輕輕摩挲著手指，若有所思。
離開珍寶閣，揣著賣皮毛換來的幾十塊下品靈石，淩辰淵徑直回到了殘破的淩家老宅。他徑直走向家族僅存的藏書室，在一堆蒙塵的卷軸中，翻出了一本名為《霹靂劍訣》的黃階中品劍法。
「爺爺當年以此劍法，在青山城也闖下過不小名聲。」淩辰淵回憶起那位早已逝去的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溫情。他拿著劍訣和一把普通的精鐵劍，來到雜草叢生的後院。
劍訣的要義在腦中流淌：快、準、狠！講究瞬間爆發，如霹靂驚空，一擊製敵！
淩辰淵凝神靜氣，按照劍訣圖譜和心法描述，開始演練。初時動作尚顯生澀，但僅僅幾遍之後，他的動作便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精鐵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模糊的銀色匹練，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
體內，那沉寂於胸口的混沌小鼎，彷彿一個無形的核心，隨著他的劍勢運轉而微微震動。鼎身散發出的微弱暖流，不僅滋養著他的身體，更似乎讓他對劍訣的理解和身體的協調性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每一個動作都彷彿被優化，每一絲力量都被完美調動！
一個時辰！僅僅一個時辰！
嗤！嗤！
兩聲幾乎重疊的銳響破空！淩辰淵身形如電，瞬間刺出兩劍！劍光快得隻留下兩道殘影！前方一塊半人高的堅硬青石，赫然被洞穿了兩個深不見底的劍孔！孔洞邊緣光滑，彷彿被高溫熔穿！
收劍而立，淩辰淵看著那兩塊青石，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黃階中品的《霹靂劍訣》，他竟然在一個時辰內，從初學練至…大成境界？！爺爺當年可是苦練了整整三年才達到小成！
「這修煉速度…太離譜了。」淩辰淵低頭看向胸口，那裡，混沌鼎的輪廓在衣襟下微微發燙。「是因為它麼…」
他仔細評估著自身實力：武者二重巔峰的修為（得益於混沌鼎滋養恢複），配合這已達大成的《霹靂劍訣》，再加上他遠超同階的強悍體魄（混沌鼎初步改造的效果）…「若再手持那柄黑金劍…」他眼中精光一閃，「憑借其無匹重量和鋒銳，全力爆發之下，或可硬撼武者五重！即便對上普通的武者六重，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這個評估讓他心中稍定。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實力纔是一切的根本！
就在這時，一個淩家的老護衛跌跌撞撞地衝進後院，滿臉驚慌：「少爺！不好了！李…李家族長李鎮嶽，帶著他的兩個兒子李承宗和李承業，氣勢洶洶地堵在咱家門口，點名要您出去！看那架勢，來者不善啊！少爺，您…您快從後門出去躲躲吧！」
麻煩，果然來了！淩辰淵眼神瞬間冰冷如刀。他握緊了手中的精鐵劍，一股淩厲的氣勢自他身上升騰而起。
「躲？」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淩辰淵的字典裡，沒有這個字！正好，拿他們試試這霹靂之劍，夠不夠利！」
話音落，他提劍，大步流星地向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