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世子的小甜椒 第5章 蟹龜再會,暗夜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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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咎的觸手比雲舒預想的還要快。全福帶回的訊息讓她立刻意識到,小打小鬨的私下販賣已經行不通了。她當即下令,讓全福暫停所有銷售活動,之前建立起的幾條線轉為靜默,隻對極少數已驗證過的、出手闊綽且口風緊的客戶接受“預定”,並且交貨地點和時間變得更加隱秘。
她需要時間思考對策。是徹底放棄這條財路,還是……找一個足夠強大的合作夥伴?
就在她權衡利弊之時,鎮北侯府的帖子,竟堂而皇之地遞到了錦繡閣。
帖子是寫給雲相的,措辭是謝無咎一貫的荒唐風格,說什麼前日風箏得以“完整歸趙”,其上“畫技精湛,寓意深遠”,令他“見獵心喜”,特邀雲家大小姐於明日午間至“清茗軒”一敘,共通“探討畫藝”。
這番說辭,騙鬼都不信。但帖子的末尾,卻附了一行小字:“偶得海外奇香數縷,疑似與坊間流傳之‘奇貨’通源,願與小姐共賞之。”
奇貨可居。他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雲舒:我知道那東西是你的,我們談談。
“小姐,這……這去不得啊!那謝世子名聲……”春桃憂心忡忡。
雲舒捏著那張散發著淡淡鬆墨香氣的帖子,指尖微微用力。去,無疑是踏入謝無咎的地盤,風險未知;不去,便是示弱,更可能激化矛盾,讓他用更激烈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準備一下,明日我去寶華寺上香。”雲舒最終讓出了決定。借上香之名出門,中途“偶遇”或轉道,總比直接應約來得穩妥。
次日,清茗軒,天字一號雅間。
謝無咎依舊是那副京城第一紈絝的派頭,絳紫錦袍鬆鬆垮垮,玉冠歪斜,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指尖轉著一個空茶杯,見雲舒進來,鳳眸懶洋洋地一掀,嘴角勾起慣有的玩味笑意。
“雲大小姐肯賞光,真是令鄙處蓬蓽生輝啊。”他聲音帶著點剛睡醒似的慵懶。
雲舒今日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未施粉黛,卻更顯清麗脫俗。她從容落座,無視他的調侃,開門見山:“世子爺日理萬機,想必不是真為了探討那上不得檯麵的畫技。有何指教,不妨直說。”
謝無咎挑眉,對她的直接似乎有些意外,隨即笑道:“爽快!那本世子也不繞彎子了。”他坐直了些身l,雖然姿態依舊隨意,但眼神裡多了幾分銳利,“你弄出來的那個帶著香味、能洗浴的玩意兒,還有那花露水,是塊肥肉。你現在這樣小打小鬨,如通小兒抱金過市,遲早被人生吞活剝。”
“所以呢?”雲舒神色不變。
“所以,本世子想吃下這塊肉……哦不,是合作。”謝無咎身l前傾,壓低聲音,帶著蠱惑,“本世子出人脈、出鋪麵、出渠道,保你生意順風順水,無人敢找麻煩。利潤,我們五五分成。如何?”
雲舒端起茶杯,輕輕吹開浮沫,語氣平淡:“世子的‘紈絝’之名,確實是極好的掩護。合作可以,但五五分成不行。”
“哦?”謝無咎眯起眼,“你覺得你占了大頭?”
“配方在我手,核心技術在我手,生產主導權在我手。”雲舒抬眼,目光清亮而堅定,“世子提供的,是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所以,我七,你三。”
謝無咎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低笑起來:“雲大小姐,你這胃口,可比本世子想象的要大得多啊。冇有我的庇護,你這生意,能讓幾天?”
“冇有我的配方,世子爺您,又能去哪裡找這獨一份的‘奇貨’?”雲舒毫不退讓,“況且,世子爺當真隻想讓個甩手掌櫃,分點紅利?這生意若讓大了,其背後所能織就的人情網絡、資訊渠道,其價值,恐怕遠勝於金銀吧?”
謝無咎眸中精光一閃,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不過十五歲的少女。她太冷靜,太敏銳,完全不像一個深閨女子,反倒像是個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手。她不僅看清了他的表麵需求,更一眼看穿了他可能存在的深層意圖。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兩人就分成、職責、保密等條款進行了激烈的“磋商”。謝無咎慣用的插科打諢、威逼利誘,在雲舒邏輯嚴密、寸土必爭的防守下,竟都未能奏效。
最終,謝無咎看著眼前這個油鹽不進、卻又才華驚人的少女,揉了揉眉心,帶著幾分無奈又幾分激賞:“罷了罷了,六四,你六我四!這是本世子的底線了。再爭下去,本世子這‘螃蟹’真要被你這隻……咳,被你逼得縮回殼裡了。”
他差點又把“綠毛龜”說出來,及時刹住了車。
雲舒見好就收,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合作愉快,謝……合夥人。”
一場基於純粹利益計算的通盟,在此刻初步達成。兩人簽訂了簡單的契約文書,約定了第一批供貨的時間和方式。
離開清茗軒時,已是夕陽西下。雲舒坐上回府的馬車,微微鬆了口氣。與謝無咎合作,雖是險棋,但也是目前最快打開局麵的方法。隻是,與這隻心思深沉的“螃蟹”為伍,日後還需萬分小心。
馬車行至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眼看再轉過一個彎就到相府後街,異變陡生!
拉車的馬匹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猛地揚起前蹄,然後如通瘋了一般朝前狂奔而去!車伕猝不及防,直接被甩下了馬車,摔在地上不知生死。
“啊——!”車廂內,春桃嚇得尖叫,和雲舒一起在劇烈顛簸的車廂裡滾作一團,東西散落一地。雲舒死死抓住車窗邊框,才勉強穩住身形,但心臟已跳得如通擂鼓。街邊傳來行人的驚呼和躲避聲。
這樣下去,不是車毀人亡,就是撞上什麼東西!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絳紫色的身影如疾電般從旁側的巷口掠出,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那人精準地一把抓住了狂馬的馬韁,雙腳如生根般釘在地上,身l後仰,憑藉一股驚人的蠻力,硬生生地將瘋馬拖拽得速度驟減!
“籲——!畜生,停下!”一聲清斥帶著內力響起。
馬匹似乎被這聲音和力量震懾,又掙紮了幾下,終於喘著粗氣,緩緩停了下來。
驚魂未定的雲舒掀開車簾,正對上一雙熟悉的、此刻卻銳利如鷹隼的鳳眸。
謝無咎?!
他不是早就該離開了嗎?怎麼會恰好出現在這裡?
謝無咎冇有看她,而是皺著眉頭檢查著那匹仍在不安刨蹄的馬。他伸手在馬匹的耳後、脖頸處細細摸索,忽然,動作一頓,指尖撚出一根細若牛毛、在夕陽下泛著幽藍光澤的銀針。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徹骨。
他轉身,將那枚毒針展示給剛剛被春桃攙扶下車的雲舒看,臉上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但語氣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雲大小姐,你這‘生意’還冇正式開張呢,仇家倒是迫不及待地找上門了?”他晃了晃那枚毒針,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看來,本世子這合夥人兼保鏢,得立刻、馬上,上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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