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貼錢求我拆婚 溫若釣魚
溫若釣魚
三日後,牆上的告示撕了又換,一換還是兩張,一個是公主案件的審理通告,劉小公子殺妻拋屍,證據確鑿,擇日斬首。
旁邊貼滿了畫像,說是江湖有一盜匪團夥,與逃千張裡應外合,假扮成女子溪右,先欺騙安平郡王,後盜取業王府寶物。
幸門人機警,寶物已被追回,護衛竭力斬殺數名盜匪,另有同夥挾持人質在逃,今奉命通緝,提供重要線索者,賞銀百兩,捉拿歸案者,賞銀千兩。
午時過後,溫若坐在鋪子裡,鋪子門上又上了鎖,鑰匙在石榴娘手裡,她撥開袖子,小臂蒼白乾淨,連顆痣都沒有,隻有那一次,之後蠱蟲再也沒了動靜。
陶厭也不知躲去哪裡?
一個破落爬滿蜘蛛網的院子,門吱吱呀呀被推開,滿院的荒草足有半人高,破爛的窗戶紙發出簌簌響聲,一道劍光亮過,礙眼的枯葉紛紛倒在地上,“又是溫若,為什麼。”
“收手吧,敬江,當年你娘也是一意孤行,下場你也知道了,師父希望你不要一錯再錯。”楚丹鈴持劍攔住他。
傅敬江麵色猙獰,指著歪斜的匾額,嗓音沙啞,“師父,我不甘心,憑什麼。”
憑什麼她輕描淡寫就決定了彆人的命運,就因為她是公主。
憑什麼齊觀瀾享儘榮華,他到頭來不過是跳梁小醜。
憑什麼溫若幫他。
“師父,你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不替飛霜劍委屈嗎?素劍門沒了你就甘心嗎?”傅敬江步伐淩亂,形容乖張,房屋四周的牆上又多了一個名字,道道劍痕全是他的恨意,溫若。
飛霜劍寒光一閃,連劍帶鞘被扔在地上。
劍,不過破銅爛鐵,傷不了人。
楚丹鈴沉默了許久,“我替姐姐把你養大成人,不曾想還是讓你走錯了路。”
傅敬江笑了,恨道:“我是盜匪。”
該不該說血濃於水,楚丹鈴閉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失望,語氣沉了幾分,“你和姐姐選了同一條路。”
傅敬江耷拉著腦袋,聲音哽塞,“鈴姨,你也不要我了嗎?”
楚丹鈴長歎一聲,輕輕地撫摸了幾下他的頭發,視線停在他耳上,這小豁口還是他年幼時練劍,不服輸的眼神像極了楚丹音,她一時恍惚失手傷了他。
那時他還小,耳朵流著血還抱劍安慰她,說一定會重振素劍門。
看他這副樣子,時間彷彿回到當年,楚丹鈴環顧四周,牆皮早已脫落,四處飛濺的血跡也被風沙掩埋,就算報了仇,素劍門早已不存在。
她看開了,敬江卻走火入魔,喝酒誤事啊,楚丹鈴想起自己酒後真言,心又軟了下來,一臉抱歉道:
“江湖事江湖了,逃千張也中了毒,為師會替你善後,你不要插手了,紫寒筆丟了也好,反正你那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傅敬江垂著腦袋,囁嚅了一聲,本以為他策劃的天衣無縫,誰能還是功虧一簣。
玉娘說的對,溫若不能留。
久不開張的鋪子終於有了動靜,門上貼了一張告示,溫若拿著刷子又往牆上刷了一層,眼快腳快口齒伶俐者優先。
就看她溫太公釣魚,陶厭什麼時候上鉤。
雖然無法習武,但陶厭的蠱吊住了她的命,她活蹦亂跳到現在,算是一份大禮,給他收屍是應儘的本分。
翌日,溫若再次出來,胡麻湯的旁邊的桌子已經坐了人,攤主舀起一勺,直直倒入碗裡,不多不少,口中吆喝著下一位。
溫若挑了個位置剛坐下,攤前又來了一人,攤主看了一眼,朗聲說道:“另一張坐滿了,姑娘,書生要拚個桌,不介意吧?”
她自然不會介意,兩張桌子,僅有她身旁有空,書生抱拳作揖,抽開長凳坐了下來。
溫若挑了個沒有豁口的勺子放在麵前,好奇地打量著對方,書生這是賺錢了?往日他隻看著,書上說這叫望梅止渴,這是沒止住?
“小生姓楚,名敬江,姑娘尊姓大名,還沒謝過姑娘救命之恩。”
溫若先是眉頭一皺,後又發覺他說的或許是買字錢,方纔笑了起來,“溫若,救命之恩可不敢當。”
五文錢就談上救命,這書生是有多窮,還是有求於她?溫若心中生出些許警戒,對男人心軟可不是什麼好事。
“那時正巧需要一幅字,書生不必多想,買賣而已。”
胡麻湯轉瞬便放在眼前,熱氣騰騰。
他嚥了下口水,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喝著,時不時露出一絲驚喜,似乎在他眼中這一碗辣湯便是人間美味。
書生吃飯急且快,用完早飯寒暄一句便回到攤子繼續坐著,許是無聊,從袖子裡掏出一本書,神情專注,看的很投入。
溫若不緊不慢地嚼著裡麵的花生,攤主用料實在,半碗湯下肚身體已然暖和,臉色露出真切的笑容,看來剛剛是她多想了。
“姑娘,再拚個桌?”
溫若一擡頭,便看見齊觀瀾坐在書生剛剛的位置,她轉頭看向身後,已然換了一撥人,看來是她妨礙攤主生意了。
齊觀瀾神色睏倦,擡手要了一碗,打著嗬欠看了看周圍,又挪到她左側,小聲道:“你認識溪右?”
溫若手上一停,搖頭道:“怎麼這樣問?”
湯很快送上來,許是見他衣著富貴,攤主挑了個最乾淨的碗,齊觀瀾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我想起一件事,你昏迷時曾說溪右死了,莫非你們真是血親,是她托夢給你,你還夢見什麼了嗎?最近那夥人安靜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溫若一臉無語地放下勺子,“等著!”
齊觀瀾立刻坐直身體。
十指在眼前一閃而過,溫若雙眼閉上片刻又睜開,神色冷淡,眼裡沒有一絲感情,黢黑的瞳孔下深不見底,齊觀瀾著了迷,緊張的連呼吸都忘了。
直到碗裡熱氣散光,臉憋的通紅,齊觀瀾才放棄,最終還是沒忍住,“怎麼沒有?”
“沒有就對了,我又不是神婆,也不會巫蠱之術,說什麼胡話。”溫若收回冷冰冰的視線,又低頭喝了一口,還是溫熱的。
“你耍我。”
齊觀瀾臉上不自然的紅色久久未褪,神色多了分埋怨,“還不是你,要不是被你嚇一跳,我又怎麼會讓趙珩找她,就不會被人鑽了縫子,這麼一看還得怪你,你幫我想想,賀老身手不凡,現在下落不明,我得救他。”
溫若放下兩枚銅板,笑道:“我想了半天,還得怪你。”
“事情明麵上看,都是你引來的,從結果來看,好像是衝著公主去的,你安分點,比什麼都強。”
齊觀瀾想了半天,撇嘴道:“我最近夠安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