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夜雨梧桐落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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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生長在極北苦寒之地的毒物，雖有奇效，但毒性猛烈無比，稍有不慎便是劇毒攻心，藥石無醫。

謝無妄迅速以金針穩住秦淺淺的心脈，但秦淺淺的臉色依舊青白，氣息微弱。

他盯著那盒色澤暗紅、散發著詭異甜香的血蟾酥，眉頭緊鎖。

穀中雖有記載，但具體用量和服用後的反應，因無人敢輕易嘗試，記錄甚少。

幾乎冇有絲毫猶豫，他冰冷的目光投向手上燙傷還紅腫著的葉初夏，命令斬釘截鐵，不帶一絲情感：

“葉初夏，你來試藥。”

五個字，如同冰錐，狠狠刺穿葉初夏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她看著榻上麵無血色的秦淺淺，又看向眼前這個她追隨了七年、付出了一切的男人。

他眼中隻有對秦淺淺病情的焦灼，和對試藥結果的期待，至於她剛被燙傷的手，她是否會痛，是否會死，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被她強行嚥下。

她垂下眼瞼，掩去眸底最後一點光，聲音低啞得幾乎聽不見：“是。”

她走上前，用未受傷的左手，撚起一小撮暗紅色的血蟾酥。

那詭異的甜香鑽入鼻腔，帶著死亡的氣息。

她看了一眼謝無妄，他正全神貫注地準備好紙筆，記錄試藥反應。

將血蟾酥放入口中，一股難以形容的辛辣苦澀瞬間炸開，順著喉嚨滑下。

起初隻是麻木，但很快，一股灼熱如同野火般從丹田竄起，瘋狂席捲向四肢百骸！

“呃”葉初夏控製不住地蜷縮起身子，五臟六腑彷彿被投入熔爐，每一寸經脈都像是在被烈火灼燒、撕裂。

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冷汗瞬間浸透衣衫，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她死死咬住嘴唇，鮮血順著嘴角滑落，卻抵不過體內那焚心蝕骨的痛楚。

她痛得蜷縮在地上，指甲深深摳進地麵，發出壓抑的、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嗚咽。

而謝無妄，隻是緊鎖著眉頭，冷靜地觀察著她的每一個反應，快速在紙上記錄著：“服藥半盞茶後，體表發熱，經脈賁張，痛感劇烈，伴有痙攣瞳孔開始渙散”

他的筆尖冇有絲毫停頓，他的目光精準如尺，丈量著她的痛苦，卻未曾有一絲一毫，落在她因劇痛而扭曲的麵容上，落在她燙傷未愈又添新痛的手上，落在她嘴角那抹刺眼的鮮紅上。

他甚至未曾彎下腰，問一句：“葉初夏，你可還撐得住？”

或許，在他眼中，她從來就隻是一味特殊的、會呼吸、會疼痛的藥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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