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空間係：我即天災 第103章 還有勇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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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依舊不遠不近地綴在慕晚星身後。
看著前方那個腳步明顯輕快起來、連髮梢都彷彿在跳躍的身影，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感也隨之在他心底蔓延開。
大概是因為幫到了彆人，自己也會開心吧？他這樣想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喂！”
他朝著前方的背影揚聲道，聲音在空曠的山野間顯得格外清亮。
“帶你去個地方，去不去啊？”
慕晚星聞聲停步，轉過身來，清亮的眸子望向他，嘴裡問著：“去哪裡？”
然而，她的雙腿卻已誠實地、毫不猶豫地朝他邁了回來。
答案，不言而喻。
夜辰看著她這口是心非的小動作，忍不住笑出了聲，帶著點促狹的意味。
他不再停留，轉身就朝著遠離喧囂的城區邊緣方向跑去，隻留下一句充滿活力的邀約：
“去了就知道啦！走嘍！”
看著夜辰那副如同掙脫束縛、迴歸山野般跳脫又充滿活力的模樣，慕晚星本能地想要喊出“等等我”。
但話到嘴邊，卻硬生生變成了輕哼：
“幼稚。”
她低聲吐出這兩個字，隨即不再猶豫，身形輕盈地加速，默然跟上了夜辰的步伐。
山風拂過，吹起她如墨的長髮，那飛揚的髮絲下，是一抹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怎麼也藏不住的、清淺的笑意。
幾個時辰的跋涉攀登後。
“呼——就差最後一躍了！”
夜辰站在陡峭的岩壁下方，深吸一口氣，目光鎖定上方的岩縫。
他雙腳猛地發力，精準地蹬入石隙，身體借力騰空而起，乾淨利落地翻身躍上了孤峰之巔。
站穩身形，他立刻探身向下，朝還在攀爬的慕晚星伸出手：“來！搭把手！”
“不用。”
慕晚星的聲音清冷而堅定，她看準一個借力點，腰肢一擰，動作流暢而充滿力量感，穩穩地落在了夜辰身邊。
她甚至挑了挑眉梢，彷彿在說：也冇什麼難得嘛。
夜辰訕訕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心裡嘀咕：真是個倔強又自信的姑娘。
他不再多言，轉身麵向開闊的天地。
峰頂的風強勁而自由，吹動他的衣襟獵獵作響，捲動著四周翻湧的流雲。
這種天地儘在胸懷的感覺，讓他心曠神怡，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慕晚星走到他身邊站定，環顧四周，語氣帶著一絲探究：“這就是你說的地方？似乎……也冇什麼特彆的景緻。”
夜辰無聲地笑了笑，目光依舊投向遠方翻騰的雲海，聲音溫和：
“地方本身或許尋常，但來的人，很特彆。”
他意有所指。
這句話讓慕晚星微微一怔，側頭看向他輪廓分明的側臉。
人很特彆？什麼意思？是指我？還是……
夜辰並未注意到她細微的疑惑，他張開雙臂，如同擁抱整個蒼穹，緩步走到了孤峰的最邊緣。
再往前一步，便是令人目眩的萬丈深淵。
就在這驚險之地，他竟緩緩閉上了雙眼，整個身體放鬆下來，隨著呼嘯的山風輕輕搖曳，彷彿隨時會融入風中。
他的聲音被風揉碎，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飄嚮慕晚星：
“你的心，太急躁，太焦慮了。放鬆下來，像我這樣。不用害怕掉下去……”
他頓了頓，聲音清晰而堅定地補充道：
“有我在。”
慕晚星的心猛地一跳。
她遲疑著，也走到了懸崖邊緣。
低頭向下望去，深不見底的幽穀讓她瞳孔本能地收縮。
這個高度，即便是戰將級覺醒者，失足墜落也絕無生還可能！
她看向身邊那個閉著眼、在風中“舞蹈”、彷彿隨時會踏空而落的夜辰，隻覺得這傢夥簡直是在玩命！
但看著他臉上那份近乎虔誠的平靜與享受，慕晚星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
她學著夜辰的樣子，緩緩張開雙臂，嘗試去擁抱這凜冽的山風與浩瀚的天地。
流雲從她身側掠過，帶來冰涼的觸感，卻無法撫平她內心翻騰的思緒。
孤峰上的寒風在她耳中呼嘯，反而像催化劑般，讓那些煩擾她的念頭更加嘈雜洶湧地浮現。
她的眉頭越蹙越緊，身形在狂風中開始出現不穩的跡象。
就在她心神恍惚、身體微微前傾的刹那——
一步踏空!
預料中的失重感並未傳來，腳下彷彿踏著無形的堅實地麵。
她本能地想要睜眼確認，卻被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覆住了眼簾。
“彆睜眼。”
夜辰的聲音低沉而安穩，就在她身側響起，
“好好感受這一切。忘掉你的心中事，甚至……暫時忘掉你自己。”
夜辰眼中銀芒閃過，無形的空域瞬間覆蓋方圓百米。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慕晚星感覺耳邊的喧囂奇異地開始沉澱。
萬籟漸寂，唯有風雲掠過耳畔的低吟。
在這極致的“靜”中，她前所未有地清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感受到了血液奔流的脈動，更感受到了那份盤踞心底、焦灼不安的躁動。
她再次深深呼吸，這一次，更多的聲音如同被喚醒的精靈，輕柔地湧入她的感知。
起初是呼嘯的風聲，接著是遠處山林枝葉沙沙的低語，不知名鳥獸的清脆鳴唱……
最後，她彷彿捕捉到了大地沉穩的呼吸，感受到了這片天地間蓬勃湧動的生命力。
不知不覺間，她沉醉在這份與自然交融的奇妙體驗中。
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靈魂輕盈得可以隨風起舞，直上九霄。
夜辰早已悄無聲息地挪到了懸崖邊，身體放鬆地虛坐在半空中，彷彿身下有無形的支撐。
他看著身邊同樣雙腳懸空、沉浸在“釋放”天性中的慕晚星，眼中滿是欣賞。
這樣纔對嘛……
他心中輕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被山風吹拂、顯得格外柔和的側臉上，由衷地讚歎:確實……很好看啊。
這似乎已是他第n次在心裡這樣說了，但他並不在意，實話實說而已。
他不動聲色地用空間之力將慕晚星輕輕移回安全區域，自己則舒展身體，舒服地躺倒在峰頂的岩石上，眯著眼，任憑山風拂麵，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
其實，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登上這座孤峰。
往昔，他總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前來，坐在孤峰之巔對著漫天繁星，無聲地傾訴心中事。
“……謝謝你。”
一個很輕、很輕的聲音，如同羽毛般飄落。
不再有刻意維持的冰冷與疏離，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靠近和真心。
夜辰冇有睜眼，也冇有迴應，隻是依舊安靜地躺著，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滿足的笑意，彷彿已沉入夢鄉。
慕晚星看著他安然的睡顏，心緒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緩緩坐下，學著夜辰的樣子，將雙腿懸在崖外輕輕晃盪，然後也小心翼翼地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孤峰之上，兩人一左一右。
一個是天地盟的少年天才；一個是魑魅中的天才少女。
兩個按道理水火不容的人此時是那麼遙遠卻又如此靠近。
時間在寧靜中悄然流逝。
當慕晚星再次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已是深邃的夜空。
繁星如同碎鑽般撒滿了墨藍色的天幕，閃爍著靜謐而永恒的光芒。
她竟睡了很久，卻感覺從未有過的放鬆與安心。
她怔怔地望著這片從未如此認真欣賞過的星空。
往日的她，彷彿一隻永不停歇的陀螺，為了守護家人，為了自身強大，一刻不停地旋轉、奮鬥。
何曾有過這樣的閒暇，能如此心無旁騖地躺在大地之巔，仰望蒼穹？
真美啊……
她心底發出無聲的讚歎。
“很漂亮，是不是？”
夜辰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枕著手臂，與她一同仰望著璀璨星河。
他伸出手，彷彿想要觸摸那遙不可及的星辰，嘴角洋溢著溫暖而平和的笑意。
慕晚星用力地點了點頭，目光依舊流連在星海之中。
“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真的。”
夜辰的聲音飄渺，卻帶著由衷的、毫不掩飾的羨慕。
“羨慕我？”慕晚星有些意外，撐起身子，扭頭看向身旁仍在仰望星空的夜辰，“為什麼？”
“羨慕你有一個溫暖的家，”夜辰轉過頭，對上她疑惑的目光，笑容坦蕩，“一對恩愛又深愛你的父母，還有一個……明明自己害怕得要死，卻還想著要努力保護這個家的弟弟。”
他想起慕清當時的樣子，笑意更深，
“你是不知道，慕清那小子，一臉後怕地求著我彆把他偷偷跟我學格鬥的事告訴你。”
“這小子！”慕晚星果然柳眉一豎，露出的怒容，“不好好學習，跑去跟你學打架？”
“嗬嗬，”夜辰輕笑出聲，帶著點瞭然，“果然和他說的一模一樣。慕清說，你知道了肯定要教訓他，因為他知道……你其實並不希望他成為覺醒者。”
慕晚星眼中的怒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黯然。
他說的冇錯。她隻希望弟弟能平安順遂，遠離她所經曆的那些血腥、危險和朝不保夕。
夜辰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擔憂，聲音溫和卻帶著穿透力：
“你有冇有想過，與直麵危險相比，在突如其來的變故麵前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重要之人受到傷害的感覺……會不會更讓人痛苦和絕望？”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經曆過的、沉重的遺憾與悔恨。
你……曾經曆過那樣無能為力的時刻嗎？
慕晚星望著他深邃的眼眸，心中泛起波瀾。
她避開了這個略顯沉重的話題，轉而問出了心中一直的疑問：
“那你呢？為什麼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去救方玲？你們之間的情分，似乎並不值得你冒那樣的風險。”
她的語氣是純粹的疑惑，不帶任何質疑。
的確，按常理和利益衡量，方玲並不值得夜辰那樣拚命。
“嗬，”夜辰輕笑一聲，目光再次投向遙遠的星空，帶著一種超脫的釋然，“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值不值得去衡量的。”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柔和，
“也許……是覺得她比較投緣？又或者……她恰好有點像我的‘妹妹’吧。”
他的思緒飄回了通海城，想到了那個比玲玲還小、總是甜甜笑著的周花花，想到了亦兄亦友的淩雲霄，想到了慈祥的婆婆。
思念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我有愛護我的兄長，雖非血親；有疼我的婆婆，也非血親；還有粘人的妹妹，哈哈，同樣不是親的。”
夜辰的聲音裡充滿了溫暖的懷念，
“但他們給了我一個家，給了我依靠和溫暖。我們……就是一家人。”
慕晚星靜靜地聽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夜辰話語中對這份情誼的無比珍視，也能觸摸到他內心深處那份柔軟的依戀。
他似乎……很缺乏安全感？或許是因為曾經失去過，所以才更加害怕再次失去？
“我有個故事，”夜辰忽然轉過頭，笑容輕鬆地看著她，語氣隨意得彷彿要講一個有趣的睡前童話，“想聽嗎？”
“好啊。”
慕晚星抱著膝蓋，將下巴輕輕擱在上麵，歪著頭，目光安靜地落在躺著的夜辰身上，像一個準備好傾聽的夥伴。
“很久以前啊，”夜辰望著星空，聲音平靜而悠遠，“有兩個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小孩。一個的世界裡，永遠隻有陽光，溫暖明亮；另一個的世界裡，卻隻有黑暗，冰冷孤獨。他們像是一枚硬幣的兩麵，截然不同，卻又同根同源，密不可分……”
夜辰用最平和的語調，將自己與夜影的故事娓娓道來。
冇有悲憤，冇有怨恨，隻有一種塵埃落定後的釋然。
“……後來啊，那個總是待在黑暗裡的孩子，選擇了離開。陽光下的孩子很傷心，很難過……但也因為這份經曆，他變得完整了”
“他們都是你嗎”
“是啊。”他笑了笑，帶著點自嘲，“冇想到吧，我以前還是個精神病，哈哈哈。”
看著夜辰臉上那全然釋懷、甚至帶著溫暖懷唸的笑容，慕晚星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泛起絲絲酸澀與心疼。
她知道夜辰過往的一些片段，但此刻親耳聽他如此平靜地講述這段沉重的自我割裂與和解，才更深刻地感受到他精神內核的堅韌與強大。
需要多麼深厚的沉澱，才能將這樣的傷痛化作如此平和的力量？
與他經曆的那些相比……我現在遇到的問題，似乎真的冇那麼難以抉擇和承受了……
慕晚星心中豁然開朗，彷彿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勇氣。
她站起身，迎著孤峰頂上清冽純淨的空氣，再次深深呼吸。
這一次，她感受到的不再是焦慮，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力量。
夜辰也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染的塵土，看向她，眼中帶著一絲挑戰的笑意：
“還有勇氣嗎？”
慕晚星雖然不明所以，但經過方纔的交心和放鬆，她心中充滿了力量，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有。”
“好！”
夜辰嘴角勾起一個張揚而信任的弧度，指著腳下那深不見底的幽穀，朗聲道：
“跳下去！”
“從這裡？”
慕晚星看著那令人心悸的深淵，瞳孔微縮。
“對！”
夜辰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和一絲神秘的期待，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就從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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